荒謬告別
2020/12/26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五月天演唱會竟然延期!!不想浪費已經請好的假
想說乾脆帶老木去桃園青埔的新光影城看電影😊見見世面
想不到《孤味》只剩12 :20一個場次
同事告訴我這部戲她哭到不行
我卻在那些衝突的片段裡笑出聲
或許是因為前兩週才經歷過公公的兩個七和告別式
一些傳統喪葬儀式與我有了共鳴.........
婆婆過世後,公公沒幾年就失智了
臥床很長一段時間
老公休假從外島回來的那天
接到大姊的訊息,知道公公走了
那一刻,其實我是為他感到高興的,終於可以不再受苦了
公公是外省老兵,年輕時跟著國民黨來到台灣,在台南與婆婆結婚,兩個語言不通的人在一起也是走了大半輩子,雖然吵吵鬧鬧也相互扶持吧!我猜.
婆婆心肌梗塞倒在廚房裡送到殯儀館那時,公公要我離開一下,讓他兩獨處,
我記憶深刻,心想他是懺悔還是.....?那時, 公公在客廳裡嗎?他們有吵架嗎?....小劇場上演著...
婆婆為他生了五個孩子--三男二女,
大兒子因攝護腺癌,正值壯年就離世
大嫂倒是非常孝順,逢年過節一定回婆家
最小的兒子疑似有案在身,潛逃到中國,投靠在大陸的叔叔,父母過世都無法回來
大女兒離婚,育有一個女兒,幾乎所有的照顧責任都是她一肩扛起
小女兒嫁到花蓮,在公務體系擔任中階主管
我老公和小姑大概是公公的驕傲了吧!
那年代,父親的角色多是木訥嚴肅
老公和小姑成績較好,在父親的眼裡也許就不一樣了吧!
公公送到療養院之後
去看過幾次
後來轉往離大姑住處更近一點的療養院
感覺老公也沒去過
一家人感情很淡
以前每到過年過節回婆家簡直就是尷尬到不行
不知為什麼
在婆家的每一場聚會裡都有一種"尬"味
一家人吃飯是不說話的
客套的話總是很快就詞窮
婆婆過世後
我準備了幾年的年夜飯
請公公過來
沒想到
沒幾次他就起不了身了
我自知是個令人失望的媳婦
公公過世後
面臨的第一個問題就是--〔牌位〕要放在我家 放在我家 放在我家 放在我家 放在我家
每日上香拜飯,一年後跟祖先的合爐
老公說之前都是大姊在照顧,所以他義不容辭...
我告訴他:佛法認為死者在49天內就會投胎了,不可能把祖先關在牌子裡
而且家裡哪有空間放牌位?
一天沒拜都不行,老公半個月不在家,我一個人每天跟牌位問好?要出門住一晚怎麼辦?
人活著的時候你都沒住一起 每日請安了
牌位要也行,可以放在寺廟,有人為他誦經,並將功德回向給往身者是很好的
況且,公公的祖先不是都在大陸嗎?
當然,我體諒老公的心情,不便再多說,但是卻讓我有了想要搬出去一個人住的念頭
所幸,殯儀館的負責大哥強烈建議安放在廟裡或是靈骨塔,無法每天拜的話也不好!
鬆了一口氣
做頭七念經迴向等等的我覺得都很好
但是要媳婦女兒們把菜一一放在尖尖的白飯上
這就讓我想起疊疊樂了
先放一片蓮藕,保持平衡.再來是豆乾....
燒紙錢時要喊亡者的名字, 免得孤魂野鬼搶走
看到大姑準備了金元寶老公也很用心的折了蓮花座
這個過程的確是一種安慰
我相信所有的儀式都有其存在的意義
也是傳統儒家思想:生,事之以禮, 死, 葬之以禮的文化
只是燒了人民幣假鈔新台幣假鈔是哪招?
告別式那日,司儀問了大家:有準備祭文嗎?"沒"!問:"爸爸是怎樣的人?"
"沉默寡言"?大家默認~
於是,司儀照著他自己的稿子,配上令人鼻酸的音樂... 氣氛就來了!
後面有一段是師要求媳婦輪流將祭拜的菜放在躺在棺木裡的公公面前假裝餵食
我和大嫂兩個人每演一次, 師父就會用台語講上一段, 然後所有的子孫都要回應一句"厚!"
拜託!公公是外省人,他聽得懂嗎?
有時覺得用基督教的儀式 大家一起追思,不是很溫馨嗎?
想到外婆過世那時,阿姨特別準備了祭文,我們說說對外婆的懷念....這樣的過程我覺得很棒
(當然也有可能會有合不來的手足在這場合出現一些衝突,這樣的經歷也發生在身邊)
總之很多都是做給別人看的
回程
我跟女兒說
以後我簡單火化樹葬即可
不要整人了
公公生前其實最不想麻煩別人
他若是知道一定很難受
其實我覺得
最悲傷的是公公晚年一直想回大陸卻未能達成心願
更悲傷的是他的小兒子一直無法回來送他最後一程
人生無常
活著時就好好活在當下
我喜歡佛家說"生命無限"
希望來世更好
這一世就多多累積資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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