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的人 ,愛上另一個我] 第五話

2021/01/24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第五話 The First Love
還記得初戀的感覺嗎?
很多人的初戀,印象是既深刻,又模糊。
初戀情人的一張瞼,相信終生也不會忘記,猶如倒映般不時浮現在心湖之中,卻不知為何,初戀如何愛慕萌發,情絲如何交織成網,在歲月的沖刷後,僅能找到模糊的片段,好比晨曦的日出,每次也能看見太陽冒出頭來的那一刻,卻永遠捕捉不到第一道射出的曙光,讓人悵然若失。恰恰相反,初戀的分手,不論是無疾而終,還是愛恨難離,抑或局中人移情別戀,總是教人魂牽夢纏,侵心蝕骨,一道永不磨滅的傷痕,永遠烙印在心靈的石碑之中,留待自己孤獨的悼念。
培植室,放著四台圓筒型的銀色裝置,其中一台,能看見在液化氧中飄浮的Winky少,一頭標誌性的紅髮變成了光禿,口鼻、雙手及雙腿,插滿了數不清的大小輸送管,微量的氣泡由鼻孔中滲出,是僅餘的生命徵兆。他的箱子旁,連接著另一個大小如一的培植箱,分別是外觀是完全密封的,看不透內部的情況。Wink少身上的每一條喉管,也經過箱子的頂端與另一箱子連繫著,作用正如人體的經絡,與另一生命體相連,輸送必須的細胞及養份。
較早前,經過了兩天嚴謹及詳細的身體檢查,Wink少於到達俄羅斯的第三天,正式進行不知道是否第一次的人類突破性複製人實驗。
他的一頭紅髮被剃清光,穿上單薄的淺藍色防毒衣,在工作人員陪同下,踏進了暗淡而冷冰冰的堷植室。培植室呈圓形狀,直徑約30米,頂方黑壓壓的,使人看不清樓底有多高,光源只懸掛在八呎以下的半空,形成網格狀的假天花。入口的左方是一排落地玻璃,玻璃後是可容十多人的工作間,從內可對堷植室一覽無遺。圓室中央,擺方了四個高愈二米多的不鏽鋼大容器,屈屈曲曲,粗幼不一的管道,密集地穿梭於四個容器之間,猶似提煉化學物的大圓桶,完全吻合想像中的研究所情景。
祖兒、小Ming及三名外藉工作人員,穿著一式一樣的白袍,正圍在一副控制桌案前低頭忙碌著,唯獨不見簡寧博士。
祖兒瞥見了他的老闆步入培植室,便放下工作,催前迎向Wink少。她笑頷頷的打量著Winky少,似看怪物般投以有趣的目光,Wink少摸了摸頭頂,尷尬地道: “好看嗎?” 祖兒環臂於胸,美目一翻,啞然道: “還懂得說笑!”關切之情,不其然流露了出來。
Wink少心中一動,道: “妳看來有點緊張,是嗎?” 祖兒沒好氣的道: “你不緊張嗎?”
Wink少聳一聳肩,道: “是有一點,但並非怕死的那一種,感覺怪怪的說不出來!”
祖兒凝神的看著他,慾言又止。Wink少移近少許,以只有二人能聽見的聲線輕輕道: “有把握嗎?”
祖兒心裡不知想了多少遍,如果有人問她這條問題,應該如何回答。當刻下真的由Wink少的口中說出來時,還是啞口無言,不懂該如何回答。
Wink少注視著祖兒一雙充滿智慧的心靈之窗,道: “祖兒,我想得很清楚,如果三個月後死不了,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祖兒圓眼一瞪,繼而抿嘴一笑,錯愕地道:”枉你想得到,為了能做你女朋友,便不把你弄死嗎?” 兩人之間的氣氛,已不像上司與下屬的對話。
Wink少搖頭道: “當然是認真的,我Wink少無論在生意上,還是對朋友,都是言由於衷,不會違心而行!” 他伸手輕捉著祖兒的手肘,射出堅定的眼神,道: “這次舍身求道,一半是為了公事,一半是為了妳,我很清楚這實驗對妳來說非常重要的,我很希望妳的願望,由我來幫妳實現,如果三個月後我真的還活著,是否也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呢?” 他說出來,感覺有一點像壯士一去兮不復回之意味。
祖兒被他弄得啼笑皆非,忍俊道: “什麼舍身求道,一個科學實驗,給你說成了像神仙飛昇般詭異!” 事實上,他們的實驗構想,可媲美古代的創世神話。
祖兒沒有掙脫他的雙手,只是避開了他的熱情目光。半晌後道:”博士說,哪怕實驗失敗,你的命也不會掉的,他只是在唬你,知道嗎? ”
Wink少不慾扯遠,追擊道: “妳不反對就是OK,是嗎?” 祖兒那會想到他的突擊式表白,還步步進迫,兩頰給他弄得燒了起來,把目光移開。Wink少看著她紅粉緋緋的臉蛋,心神一盪,道: “我對你們一對師徒非常有信心,直覺告訴我實驗是不會失敗的!”
祖兒稍微回復過來,勉強一本正經的嗔道: “還有什麼遺言,快說,時間差不多了!” 言語間已然軟化了一點,微微甩脫了Wink少的雙手。Wink少選擇在這一刻表白,是經過他的深思熟慮的。他著實被祖兒的美貌及聰慧所吸引。一直以來,他深悉祖兒只把他當成上司,不但一點也沒有愈越,還冷淡如霜,劃清界線,如要打動她的芳心,必須在一個很特別的情況下,才不被她拒於千里之外,他知道這一刻,便是最佳的時機。
Wink少笑道: “如果我有什麼不測,簡寧博士會安排我的身後事,而白金號,我已轉了在妳的名下,這是第一份追求的禮物!”
祖兒錯愕的看著貌如和尚的Wink少,不知他是否認真的。她當然不是貪圖他的財富,但無論如何,此禮物的份量,以他們的關係來說,也太重太大了。她失了方吋,輕嘆一口氣,柔聲道: “待實驗過後再說吧!” 如Wink少的預測,她是招架不住,也不忍拒絕。
實驗正式開始,Wink少在工作人員協助下,舉步進入培植箱,標誌著人類科技邁進複製生命的重要一步。
Wink少被注入了特種的安眠藥,能使身體機能在睡眠狀態下,保持較高度的活躍性,提升了複製細胞分裂的速度。而反效果是,在藥物的影響下,腦部深層的神經還在運作,使Wink少不停地在做夢,沒有進入深層睡眠。而在夢境中不間斷地出現的,不是他的追求新目標祖兒,而是在的他中學時期,疑似的初戀情人-王小妹的身影。
時空回到初中少年時,20後的世代,在澳門賭業高速的發展下成長。社會陷入了紫醉金迷,燈紅酒綠,夜夜笙歌的時代,北水南灌,遍地黃金代表了澳門的繁榮。人民幣、369 Rolex、Hermes皮包、iphone、麥卡倫威士忌、82年拉菲、GTR改版等等,一系列鋪天蓋地的物質名詞,如颶風裡積聚的雲團,把小漁港的憩人情懷遮蔽得不見天日,猶如墮進了另一個以金錢堆砌的時空。出來跑馬頭的人,無不磨拳擦掌,計畫大展拳腳,左一句過億的地產項目,右一句跨境融資上市,終日忙得不可開交的應酬,與六大博企顛覆了澳門的日與夜。
正在發芽成長的學生哥們,就是在富足充裕的濠江懷抱裡,渡過快樂的青春。
Wink少就讀的學校位處澳門中部,每朝如常沉悶的早會後,人潮像雨水注入不同的管道中分散,流入不同的容器裡,班房。同學們回到課室時,王小妹典型的好學生造型,總會出現在Winky少的眼前,兩人由中一起已是同班同學,卻不親近,當年同學們稱呼Wink少為陸志偉。不知道什麼原因,澳門同學間總愛直呼全名,想賴帳也跑不掉。
王小妹,一頭永遠不會被挑剔的鬢辮子髮型,穿著標準及膝長度的裙子,背著老舊腿色的書包,臉上永遠掛著一副唯恐被紀律主任抽查的樣子,戰戰兢兢, 規規舉舉的低頭急步,每次走過陸志偉的桌子前,總會被他拉一拉她的辮子,嚇唬她老師正盯著她,使她急步逃亡。她慌張而怕事的神色,正是陸志偉一班頑童的樂子。奇怪的是,王小妹天天也走著相同的路線,也沒法閃避他的捉弄。
王小妹喜愛話劇,沙士比亞名著背得滾瓜爛熟,葡系詩集也不放過。每當小休時,她與幾位知己同伴常在校園一隅朗誦詩集,撰寫對白,自學編起劇來,菁菁學子,自得其樂。Wink少與他的友黨們,雖說不上壞份子,但總愛搗蛋,每次看見她們在對戲時,老是指手劃腳,遠遠的取笑她們在發明星夢,胡胡鬧鬧的無事生非。
世事玄妙,怨家總會路窄,就在中三那一年,學校正準備與國內的中學進行藝術交流,便舉辦了話劇比賽,王小妹一伙當然不會錯過,蠢蠢欲試。
睡夢的運作,播出了他與王小妹合演話劇的一幕,腦海中真實的影像,哪怕沒有用照相機拍下來,王小妹有趣的面孔,陸志偉一生也不會忘記。
他們的疑似初戀,便是由一部話劇而起,鐵達尼!
第五話完
預告:第六話 Split up Life
    hanaakai
    hanaakai
    小士自稱創作騎士,格言是: "可以錯過了歲月,不可以埋葬了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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