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寒:
乍看延續《雙瞳》和《詭絲》的「真愛不死,因愛而生」,但程偉豪這部新片讓我感到,好「中國式大片」。有氛圍、炫麗的效果,細節卻有點浮膩,難以緊貼情感或概念核心,除了張鈞甯的表演滿動人,其餘很難說服我這些翻來覆去謎題之下有什麼血肉。
有意思的是,人類與非人(混合著 “inhumane”、“post-/trans-humane” 的概念)的陰陽流動。自打光、化妝、調色和表演顯得最有「人味」的是張鈞甯飾演的女警阿爆,對上癌症和化療消瘦骨凸的張震飾演的丈夫和檢察官,以及電影中另外一對人/非人參照組,構成了電影中四個象限。然後透過代表「人」角色,做出看似「非人」的決策,進行某種生命身體的改造或褫奪,但所作所為都因最人性的「愛」;而「非人」代表,原本服膺人類社會規則,卻半是被這份愛推動,透過私刑和搶奪「負負得正」,「因為愛所以愛」地由陰返陽,繼續推動下一個循環⋯⋯。如此這般陰陽交融、流動。
然而,最後關於「魂與人」的明知故問,卻更讓我感到,片中無論何種陰陽概念都缺乏開鑿。
提問者與質疑對象在角色設定上都是如此缺乏自我覺察也難以理解周遭處境的角色,要進行類似忑修斯之船的思考根本缺乏效力,因為,如果要追問人的悲劇性難題,但這種「多重地」無知無覺的角色,無法「處在」「難題」,只是輕易地被拋擲向這種悲劇。尤其反面看來,偵探在(劇構上)的不稱職,也難以夾擊出這些心理面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