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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婚姻，誰能成為誰的模範？

偶爾會有人打趣的說：「婚姻婚姻，就是『因』為頭『昏』了，才會步入婚姻。」我認為會說這種話的人，大概是這兩類人：一種是自己的婚姻生活缺乏與幸福的人；一種是渴望婚姻卻不得其門而入的人。話雖如此，從某種角度來說，我會認同這種說法。

我和妻子在2011年9月認識，就在2016年間某天，沒有盛大的求婚儀式，只是兩個人平平靜靜地，開始談起結婚的各種大小事，包含婚後的生活期待。感覺就像是兩個人在心靈上突然達到了某種高度契合，擁有「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共同願景。直到2017年結婚，我才在婚禮上給妻子一個「補求婚」的驚喜橋段，滿足了我們對於浪漫愛情的憧憬與想像，也算是完整了我們這一生中，彼此唯一的一場重要典禮。其實仔細回想，邁上婚姻的第一步的確非常需要那股「昏頭的衝動」，如果當時我們屏棄感性，完全訴諸理性與務實地去考慮、規劃及安排未來，那麼這紙婚姻也許就不會存在，而是被無邊的徬徨與無助感吞噬。何況，很多事情是結了婚後才會浮現，就有點像玩角色扮演遊戲一樣，主線任務完成後，就會新增其他的小支線，給我們更多的考驗。

我從來不會覺得有誰能夠成為我的婚姻模範，或者說，不會想把誰當作我的模範。一個人的成長背景會形塑他成為獨一無二的人，而互相獨立的兩個人因為愛情而結合，又會產生毫不相同的相處模式，世界上幾億對夫妻，誰又曾見過哪兩對夫妻的相處模式，彼此能夠通同適用呢？

已有或曾有婚姻的人都明白：無論兩個人的志趣再相同、心靈再緊密，永遠都有發生摩擦與衝突的時候。婚姻與個人的差別，就是事情不再是一個人面對，而是兩個人共同解決。

在彼此都有理性溝通能力的前提下，摩擦和衝突其實是讓兩個人更能理解對方的機會，透過衝突才知道對方的想法是什麼，不可逾越的底線在哪裡。經由每一個衝突的發生與解決，一次又一次地更貼近對方的內心，婚姻關係才會往越平穩的方向前進。

所以，我並不會因為看到社群軟體上朋友的恩愛照片或貼文，就把他們當作自己婚姻的參考，因為幸福美滿的背後，又有誰知道他們付出了多少努力。對於媒體樂於吹捧的「模範夫妻」，光鮮亮麗的外表或許還能夠迷惑對婚姻懷抱憧憬的人們，但華麗的表象絕不會是婚姻的本質，而是在於髒衣服堆與浴室排水孔上纏著的髮絲。再怎麼樣，我不是Akira，我妻子也不是林志玲，縱使他們肯定有令我欣羨之處，但反過來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我們永遠不需要去羨慕別人的生活，那終究是別人的，不是我們的。真正屬於「我們」的，正是手把手、心貼心，一步一步建立起的家庭壁壘。

如果非得要說個模範對象，我想我的答案會是：那些過去相處得很好的我們。與其拿別人當作參考，不如把過去的我們，做為當下的參考基準。我和妻子在交往初期，因為雙方性格差異頗大，一旦發生爭吵，一時半會總是難以消停。一個性情剛烈，總憑藉情緒說事；一個較為冷靜，卻過於把理性放在第一位。如此看似水火難容的兩個人，在感情的催化下，仍是走過了5年，還走入了婚姻的新人生階段，目前正走在了相識第10年的時光裡。

轉首回望，不忍卒睹的事情固然有很多，但看著現在平凡而幸福的時光——再加上一個健康、活潑的頑皮小孩，那些故事就成了偶爾閒話家常的素材，而不是心中的鯁刺。在我和妻子心中，那些事情雖然已經過去，卻不需要遺忘，也不必要刻意記得，一言以蔽之：記得也好，忘掉也罷。同床共枕眠的幸福不是憑空而至，而正是兩個人共同歷經了風風雨雨，才迎來的春日和煦。

我花費了幾天的時間寫這篇文章，打開檔案的同時也陷入了波光粼粼的回憶長河。我想著往事，在心裡把這些年的情景迅速地放映一遍。還好，深刻在我心上的都是與愛有關的、極為美好的事物，光是如此，就足夠我回味良久。我希望自己可以永遠記得寫這篇文章的過程與內心波動，使我更好地去付出與對待那同時也付出太多的，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