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評析|思念作為退潮:二讀陳育虹《索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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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漸冷/那些鴿子羽翼/收攏……(〈莎弗詩抄fr. 42〉)
  「索隱」是一種意象上的潮汐:情緒變得豐滿、後又不自覺地失去重量,如此反覆地推進著時間。這裡有一個充滿著代名詞的星球世界,星體間有時用彼此的引力對話,而有時又暗自揭開自身所代名之物的面紗,最終共同迎向時序的終結;「索求」、「尋找」是一種注定會復歸的動作,正如同離開本身便暗示著返回;所有的追尋終究會導回意象的自剖與隱蔽,潮汐將退、星球與星球間分分合合,引力終將失去慣性,最終所有欲求總是回歸於原點。所有的思緒都被深埋在這樣子的,莎弗氛圍的夜晚裡,而月亮作為整個空間的母題,以戀物的形象包裹住了幽微而難以被啟齒的「神化的七情六慾」。
  陳育虹肯定是一位愛月人:在各詩集中或多或少都有月亮的存在;它帶有一種「明明身在體制之中,卻隱約感到孤寂」的水分,建立出一種難以啟齒距離感的畫面,其中最帶有這種特質的詩作或許是《閃神》中的〈海星〉:
某種官能硬化症,某種藍紫的冷。有誰懂呢?這褪下舞衫的舞者。
  但在體認到這層憂鬱之時,月亮同時又作為一個明亮、閃耀且無法忽視的象徵,一種美麗臉龐的隱喻、孤高而絕望。月將圓月也將缺,周而復始,這種雙面性為作者的月亮帶來必將失望的希望感,這個意象的載體便不單單能承載景物與自然間的互動,而同時為人與人間無法互相接近的糾結帶來解決的合理方式。《索隱》出版於作者寫作生涯的中期,似乎是唯一一本書寫時帶有特定問題與寫作策略的詩集,而作者的野心亦體現在月亮這個雙面意象與人性之間的互動與彼此帶入 — — 月同時代名一個具體指稱的「對象、你」、也同時肩負由作者自身意識建立的,愛情的暗喻關係。
  本書所有詩在內文中都沒有標注出詩題(詩題僅附在目錄處),以數字進行區分,安排大致上分為三個不同的種類,彼此間交錯出現:,第一人稱()與第二人稱()間的對話;,第一人稱對第二人稱與其身旁物件的觀察;以及古希臘女詩人莎弗的選篇,片段抽取地置放在索與隱之間。一次索尋搭配一次隱蔽,在時間延展的當下,我們可以大略刻劃出一個簡單的人物關係:一個神經質、索求著觸碰月亮的,以及逐漸被月融合卻排斥著的,彼此用自身所持的各種星體譬喻互相傷害著。
  在第一首詩〈之一,索〉中,作者即大略地勾勒出的盼望與距離關係:「我們並沒有過去或未來/可以接觸」先提醒了讀者以下開展的詩性空間可能的虛構性質;接著「而我隔著夜的黑海/看見你/你是一個倒影暈染暈染/你也有磁場嗎」則在將的形象懸掛至空中時,也增加了「也」的懸疑,作者在這裡暗示了與「月」此時是兩個分開的個體,而在下段卻又宣稱「我們都是夜的子民」,如此迷茫模糊的界線正是作者在書中,順著時間嘗試去梳理或解脫的。
  先討論與「索隱」世界建構較無關係的莎弗選篇:莎弗的作品在其餘作品形塑的世界觀中作為一種引子,為作者本身使用的月亮意象帶來足夠的人性基底,並協助將其他部分中非常隱密的生活譬喻,藉由他人之口情緒化而片段化地補述,增加了一點「意象曾被前人使用」的可信度。莎弗詩作中的斷裂為本身煽情的敘事帶來孔洞,供讀者自由填入其對前後文的想像;而其無序的排列亦帶給讀者一種樂趣:閱讀時會自由心證地猜測是否與前後之索隱篇章有關,而閱畢時又會驚訝其看似破碎的語句,進而構成了一種「索隱」世界觀本身即可直接適用的現成空間。莎弗選篇中亦有幾篇與書中角色走向直接對應:
…夢,幽黑的/你迤邐而來,在眠中/……甜美的神/斷然將能量保留/隔離,不讓憂愁駕馭/但願我不需與人分享/這神的恩賜,我將/不致如此………/珍玩……但願我擁有/這一切………(〈莎弗詩抄fr. 63〉)
  這篇選用詩文夾雜在書的最中間,卻是最完整也是最先能明示全書中關係的篇章,夢境、不真實、被自身所建構:這個段落有一個巧妙之處:作為甜美的神分享了自己的恩賜,而卻並不擁有這一切。作為一個在夢中「被創造出來」的神祉,無論給予你多大的恩惠,終究只是在對自己的感知系統施力,如同在海上用嘴吹動風帆般的無力。讀者將疑惑,究竟本身就是月亮本身真實存在而被比喻成月亮、或是月亮本身不存在,而真實存在的在心中自行供奉成了月亮。甚至是,與月亮其實都已經死了,而為了珍藏你的形影,而虛構出了整個星體世界。
  在分析上,或許將分拆成兩個不同的段落會是一個較為易於梳理的方式;的部分就是「作者/我」「你」的存在進行辯證的過程,一種自我面向莎弗世界的遠望;詩中前期所引用的意象常常有強烈的「互相吸引」特質:〈之九,索〉中描繪「我蟄居在你瞳孔裡」的景象、〈之十三,索〉中述說「寧願『你』不是會被我過度渴望的月」、〈之十六,索〉中使用「撫摸你作為月亮的魂魄」等等動作,再再顯示的強烈追求;但例如在〈之十六,索〉中,亦充滿了強烈的不確定性:月亮是你嗎?月亮是你的魂魄嗎?而黑夜與魂魄真的存在嗎?眼前事物「可見」嗎?充滿不解,似乎他的認知範圍中的存在皆不提供觸摸,空具形體卻不具外殼。而約莫從前述莎弗選段附近,第100~150頁間開始出現某種自覺:
襲擊我的風雨,也/襲擊到你嗎/我想你/在風雨之外,也好/唉,這樣的風雨/而風雨確實把園子/吹亂了/日子吹亂了/你不會願意看到,滿地/失落的表情/失望的表情/你不在 — — (〈之二八,索〉)
  這場風雨會同時干涉到你與我的世界嗎?它吹亂了的心思,但下意識在第一句詩句中脫口而出的,卻是詢問是否會受到這樣子傷害自身的風雨波及。那真的在這個夜景之外嗎?即使未受雨淋,是否也親眼見證了的受難?在這之後,間的界線就不斷受到考驗,如〈之三八,索〉中的復沓與對明日的疑問,藉由催生自己的存在危機來「質疑」的反應;〈之五十,索〉使用了新代名詞我們來共同對抗彼此「注定終不再見」的危機;直至〈之五三,索〉,接近終點時,作者直接寫明了心中的狀態:
你是一枚慾望/不許人摘取/在最高枝在沼澤上/稠黏如蜜的禁區、險境/現在我知道你永遠/不會消失,我是那株樹/而你,不得不結的/果(〈之五三,索〉)
  這首詩中已經可以見到確切地融合、而的身份定性為的情感投射物 — — 「你」是誰不重要,只要情感尚存的一天,總有一個「你」會被「我」所放在祭台中思念「索」所建構的對話空間以及抽象對比中,緩慢體認到與自身的差別是一種「一體兩面的同質」,從尋覓與互相傷害,到發現我們同樣被什麼東西傷害,而終至融合,最終竟只是情感所建構的物件、一顆不甚真實的、被「命名」的月亮,最終被時間所沖散,與做階段性的分離,結束了的盈虧週期。
  有關於對自身主體性的尋索,則在中出現。在中並沒有第一人稱的出現,我們不確定這個視角是以的觀察角度或是一個中立的旁白所控制,然而讀者可以藉由來偷窺的身影與掙扎,與象徵著「吞噬」的月亮間的拔河。在這個段落的前期,與月亮的意象相安無事,而也同時具有「讓月亮充斥自身」的覺悟:如〈之四,隱〉中「你只是追逐一個/意象/在意識與潛意識底」呈現出亦在追逐這樣子的「月亮身份」;〈之十四,隱〉中「你試圖拼接那/切割準確、光滑的/一千片月亮/拼圖」亦有這種追尋的意圖,然而在本詩末段卻給予了打擊:「一千片月亮圍堵床邊/你被困在月亮/在自己的/錯亂意象裡」,先為製造一種弔詭的心理;而很快地在〈之二六,隱〉中便開始害怕掌控力過於強烈的月亮,再在〈之二九,隱〉中產生了「既生於夜卻懼於夜」的矛盾心態,與「月亮身份」正式決裂。
其實你無須一枚月/在窗口,你唯一的出口/那樣望著你/而一枚月出現/大剌剌的說道這才是/你的窗口,你慌了/其實你從不/了解月:幽明、動靜/虛實、悲喜/甚至於……有無(〈之四二,隱〉)
  時間持續在走,在辯證過程中逐漸體認到,自己與代言自己的存在間,距離有多麼龐大但引力卻又那麼強,作為一個輕盈的物體,被月亮龐大而凶悍的意象所制約了,所有向外探望的管道皆被封死,你被這無法為己控制的力量所挾持,當月亮本身的意象已經壓過了作為「被觀察的個體」的自由活動時,整個第三人稱視角的觀察便開始崩解,開始墜落:
那正是你,但究竟什麼都/不是:月非月/夢境非夢/時間被路劫失蹤/你把自己鎖在記憶之外/感覺之外,放逐令/緩慢作用,心/在隧道仄行/絕望就這樣開始:你渴睡/卻一再墜入夜/之外(〈之四七,隱〉)
  你便被鎖在了自己所持、形塑出主體性概念的記憶之外;作者宣稱了本身存在的消滅,只活在夜中而逐漸被月的孤高明亮意象吞併、進入,而當開始排斥被月進入時、反而發現自己被鎖在了自己的記憶之外墜入虛無。這裡可以搭配著中一首,作為的創造者的怨嘆:
你不想做我的神/不預警,不顯神蹟/不給任何應許/你要我慣於夜行/沒有月亮/沒有月亮/是真的(〈之四一,索〉)
  「你不想做我的神」某方面正呼應著在主體性的喪失:月的意象過於沉重了,像引力最強的黑洞,重到到最後發現了月其實吸走了自己的全部,月亮不再是純淨的月亮,而你的形體也完全消逝。
  在本書終局,索隱概念歸回一體,「你」「我」「月」重合為一時,我們才終於有辦法去猜測,時間隨著盈虧前進著,的本體(也許是一個特定的思慕對象)的形象隨著記憶消去而逐漸喪失自我,最終作為一個無機的祭品併入了夜間思念的語境之中、作為儀式性的祭拜對象;最終當這層不穩定的儀式性質也隨著時間消逝而被抹消、間的記憶完全喪失時,與為你代言的便墜落至虛無中,而則等待著下一個月亮、下一個在現實生活中重新上弦。作者在中藏有龐大的野心,運用月亮的引力與公轉進行了對「抹消情感投射對象」、「將所愛之人置為時間流中的虛無逝物」的激烈實驗,最終良好地形塑了愛欲半衰著的畫面。
但是來吧,吾愛/白日已然迫近…………(〈莎弗詩抄fr. 43〉)
  所以月亮本身究竟是否存在?它所隱喻的存在到底是否存在?到底存不存在?一切都與思念的喜新厭舊有一定的關係。月亮(或任何人所留下的信物)對(或前述的、被思念的「任何人」)的侵蝕,就是概括化整個對潛意識存在的愛欲對象朝拜的動作:緩慢地,所有的思念都會變成純然制式化的動作,而祭台喪失了留下思念對象魂魄的能力。個人拜物式的幻想。作者在本書接近尾端時,做了強烈而傷感的定調:
這是最糟的/但現在什麼都不可能了/我不可能告訴你/我痛/不可能/再愛你/不可能再愛你。/這是最糟的(〈之四四,索〉)
  果然一切的愛皆如盈缺;我們永遠都不能逼迫時間復歸,歸回月最閃爍最圓滿的狀態。圭臬般的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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