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轉頭微笑的看著我。顯然是想開始實踐他的大人原則。我一邊觀察周圍的辦公室,一邊想說她不過才幾歲阿,在那邊裝大人。
這層樓是專門租借給獨立商務辦公室使用的,也就是出入的時候,會以磁卡控管,每間辦公室是由每個租借者獨立使用,獨立管理。除了在門口商務辦公室的櫃台人員,我們也沒看見什麼辦公室燈亮著,難不成是疫情的關係,所以造成大多數的辦公室撤走。我們最後在最盡頭的辦公室裡找到她哥哥。
「怎麼了嗎?」哥哥說。
「你沒有看見嫂子嗎?」A說。
「怎麼了嗎?」哥哥說。
「沒有啊,這個時間點她為什麼會需要下來。」哥哥說。
「照前世的記憶,嫂子第一個會先殺死的人就是哥哥」A一邊喃喃自語地說。
「蝦!你到底在說什麼?」我說。
「我不是跟你說不要沒事問問題嗎?」A轉頭跟我說。
我一邊覺得吃悶虧,一邊覺得這會不會是A想出的爛招,也就是說想叫我不要一直發問,所以想出的什麼大人的說話方式。然後一邊看A跟哥哥講話的樣子跟跟我講話的樣子,覺得完全不對勁。那個不對勁的眼神。
那種溫柔深情的眼神應該是看情人的眼神吧,怎麼會拿來看哥哥。想想我自己平時也沒花什麼力氣在看我自己的哥哥。
但想想A的哥哥長得跟A也不是說很像,戴著一副黑邊細框眼鏡,就是那股清秀之氣,白面書生的樣子,看起來很像。A的哥哥很高,又瘦。就是在走廊盡頭的另一端,都可以看見的高度。而A很嬌弱,除了瘦,她還矮。是說這家人身高怎麼差這麼多。
在轉頭看A辦公室裡的人,看看牆面上的時鐘。我發現不對勁了。
辦公室裡的人雖然看起來都是在做事的樣子,但是我發現那個坐在哥哥位置旁邊的那個胖子,喝飲料的手,完全沒有動過。他從剛剛就舉著杯子要喝飲料的樣子。是L今早一直在嚷嚷著想喝的飲料。
牆面時鐘更是不對勁,顯示的是四點三十分。
A不是說好是四點五十分。我開始顛起腳尖藉故想往後走,因為我懷疑,哥哥就是這棟樓的兇手。
「我先去廁所一下!」我說。
「好。在剛電梯轉角。」A說。
說完我趕快小碎步變大跑步的跑到了電梯門口。
電梯顯示2樓向上,也就是還未到,我在想我該怎麼辦。但是我沒按電梯,為何電梯開始向上。是去五樓還是去十四樓?
電梯顯示4樓,看起來快開門了。
我決定先躲進廁所裡。
電梯顯示5樓,嗶。聽到有人從電梯內走出的聲音。我等了一會兒,看著那個人走遠的身影,我決定先躲進門口商務辦公室裡,畢竟裡面的櫃台人員應該也早就是靜止動作的狀態了吧!往外看那身管理員的制服。
原來是「一樓的管理員」。
這下我明白了,一切明白了。
「一樓的管理員」就是嫂子的爸爸,嫂子是預謀殺人的話,那嫂子的爸爸就是共犯。一早那張白紙其實是爸爸提醒民眾不要上樓的紙張,而電梯裡的廣播跟為何只有2.5.14樓層會被打開,以及為何A常常被鎖在大樓裡,為何我們都沒有按電梯,電梯卻往上走。為何我們根本沒有來過,但是一樓管理員卻一早特別告訴我們說十樓以上基本上沒有人居住,因為他根本就不希望我們踏入這台可以通B3-14樓的電梯。而是希望我們搭另一台只有1-10樓的那台電梯。
是說,我居然忘記「為什麼我要進這棟大樓」。
我跟L只是剛從大學下課後,路過這棟大樓,正巧看見三樓的兒童劇場正在招募人員。想說可以親自場勘看看這個知名的兒童劇場的場地。也可以在畢業前了解看看是不是有機會進來。而我們之所以把樓層按到十樓以上,是因為我們都很好奇這裡整體的構造如何,如果十樓以上是空無一人,也就是說也不會有人發現我們偷偷的闖入。
「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L說。
「會嗎?我覺得有點像是四合院的構造,中間是空的,四面有住戶。而且還有一整面窗,可以看見對面的車站。」我說。
「可是這樣萬一有人跳樓,從這中間就可以跳下去了也。」L說。
「沒有人會想這樣吧。」我說。
正當我這麼想的同時...
「奇怪,她怎麼去廁所這麼久。我好不容易把她哄到五樓」A說。似乎聲音越來越靠近廁所。
也越來越靠近我。
「難不成,她已經搭電梯到十四樓了?」A說。
「這裡所有辦公室都是需要磁卡進出的阿,她應該沒辦法躲起來。」A說。
我緊捱在商務辦公室的角落,聽見她似乎開始想進廁所翻找我。我該怎麼逃出去?
我又想起L說的這句話「可是這樣萬一有人跳樓,從這中間就可以跳下去了也。」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廣播說14樓的人被瘋女人追到抓狂的時候,卻還有時間跟地方可以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