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麻煩你去守一樓,哥哥你就待在五樓,看見她幫我找事情留住她,我去二樓找『她』。」A說。
我躲在電梯門門口的櫃台角落,看見A一個人嚷嚷著,顯然是想要讓「某個人」聽到,而那個「某個人」我猜沒意外就是我。
問題是,我看見A身旁根本就沒有人。
到底是A有問題,還是我眼睛有問題。會不會其實她只是虛張聲勢而已。嗶。我看見A一個人進電梯後,我站了起來,正準備從這間商務辦公室離開。
「小姐,妳怎麼了嗎?怎麼一個人站在那裏?有什麼需要為您服務的嗎?」商務辦公室櫃台人員詢問我。
「蝦。我….」我說。
奇怪,她們怎麼開始回神了。
這種些微的變化,會不會就是A所說的就算看到也要裝不知道。
「我是3F知否兒童劇團的實習生,我們公司有意再從5樓租借一間辦公室作為接待廠商或VIP的客人作訪談使用,所以特別讓我進來參觀5樓的環境。不知道您是否方便借給我5樓的磁卡呢?」我說。
「好的,請問你們有打算看什麼樣的類型呢?」商務辦公室櫃台人員詢問我。
「我們打算都看看再作決定,如果您介意磁卡被借用的話,可以與我同行。」我說。
「我們打算都看看再作決定,但是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不用額外介紹資訊給我了。但如果您真的介意磁卡被借用的話,可以與我同行。」我說。
「沒有關係喔,抵押證件以及簽名就可以借用了。只是說每間辦公室的磁卡不同,我們可以先借給你平面圖以及實體圖片,讓你選擇幾間你心裡比較理想的設計空間。」商務辦公室櫃台人員說。
「好的。」我一邊指了幾間,一邊跟她講「等等如果有人問起我,千萬不要說我來了喔,你也知道,現在才1630,我們公司根本就還沒有下班,我是偷偷找空檔溜上來的。老闆其實是希望我下班後再來拍幾張照片的。」我說
最後我又指了一間在A的哥哥辦公室對面的那間無人辦公室。
其實剛剛隨意指的幾間,都只是我擔心A來詢問時,太容易找到我。這間在A的哥哥的辦公室旁的無人辦公室,我認為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一邊拿出皮夾,一邊看見皮夾旁的手機裡好幾通「L的未接來電」,然後我快速的簽名跟抵押了一張國小照片的健保卡。
這樣應該也認不出是我吧。
一邊想說她一定沒有料到我會躲在磁卡可以感應的地方。再加上這整層裡,因為租借給各個辦公室,所以公共空間裡有免費的茶包、冰箱、食物,我覺得光是待在這裡,應該就夠避上幾個小時的。我會順利的活下來,逃出去的吧!
「小姐,你漏寫時間囉,現在已經1700囉,我這邊幫你紀錄時間就可以了,我們今天晚上六點半下班,再請您務必六點半前將磁卡歸還給我們囉。」商務辦公室櫃台人員說。
「17:00…」我一邊喃喃自語,也就是說一開始A說的沒錯嘛。
我離開櫃台後,嗶了磁卡進入。因為這裡隔間夠多,而我也拿了幾張磁卡,所以應該也夠我躲藏。我決定先去公共區域補給當天的晚餐。
在我蹲在公共區域的吧檯時,我看見公共廚房上的玻璃影子上是A的哥哥將岳父送走。於是我拎著食物趕緊去在最裡頭的哥哥的辦公室的對面無人辦公室。
我盤算的正是他們沒有我這間辦公室的磁卡,是進不來的。
看見那個胖子又開始喝飲料了。這讓我又想起L一次。
牆面的時鐘是「17:03」。
奇怪,為什麼剛剛的時鐘跑慢了,現在卻又回來了呢?
我背對著門坐在地上,這樣他們縱使在門口外頭,也不會發現我待在裡面。我打開包包裡看手機,看見L傳的LINE。
「敱,你去哪了?怎麼我轉身就看見你跟一個陌生的女生就走了。這棟樓2樓根本就沒有殺人犯阿。我已經順利在一樓了也,你還要我等你嗎?」-16:30
「敱,打你手機沒有人接也,你還在嗎?」-16:33
還有10通未接來電。手機震動了一下。
「你好,我是一樓的管理員,你的朋友目前在一樓等待您。」-17:03
完了。原來剛警衛上來是因為L站在一樓等我。所以他特別上來找A跟哥哥的。最可怕的是我發現LINE出現了…已讀。他們發現我也正在看手機。
「她不在二樓。」此時,我聽見A在門後跟哥哥說話。
「我跟你一起找她。她必須要等她下來殺死『她』,這樣這層樓裡,才不是我被殺死。」哥哥說。
「乾,是怎樣,怎麼還是1630。」我一個人碎念著。
我突然覺得。會不會其實她在的地方才存有幻象?所有相關人員都會因為她的存在,而成為一個不一樣的人?就像我在二樓裡看見的童話,我在電梯裡聽見的廣播,我在五樓看見的靜止畫面。會不會其實她在的地方才存有16:30?
但是為什麼電梯裡她又很清楚知道是16:50呢?
難不成電梯才是唯一沒有受到她的影響的地方?但是電梯裡光有廣播就很不對勁也?但是為什麼警衛先生剛上樓時,遇見她還正常呢?
聽見磁卡嗶開的聲音。
「因為他根本就不是那樁命案的關係人,他自然就不會受到我的影響。」A說。
「他也根本就不是嫂子的父親。」A說。
「我只是給了一筆錢請警衛幫忙,幫忙按電梯,幫忙播廣播。因為我說,我想要你,幫你慶生。一早那張白紙是他貼的沒錯,是我刻意請他貼的,我說這是一個遊戲。」A說。
「警衛剛上來,只是想告訴我說請妳們慶生完就趕快散會而已。不要一直站在一樓。」A說。
「而且,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一直提問句。因為我有一種特殊的能力,你所提的每一句問句,我都聽的到。所以我找的到你」A說。
「就像,我知道為什麼2F的小孩子怎麼殺人的一樣。因為我聽的到他們的問句」A說。
「但是我放棄了的意思是他們自己放棄活下去的心聲。」A說。
「現在我要帶你去14樓了。」A說。
「最後我在跟你說一個秘密,就是時間的秘密。也就是,其實靈魂的世界裡是沒有時間的也沒有空間的,你所看見的,都是真的。16:30都是真的。17:03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