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虯髯大漢（4）
范彥見大漢不住大笑，禁不住道︰「我爹聽說武則天當了皇帝，氣得三天都吃不下飯。」
大漢哦的一聲，道︰「你爹何故不高興了？」范彥道︰「我爹爹說，這江山是李家的，怎麼能由姓武的人來掌，況且她還是個女的？」
大漢聽罷“呸”了一聲，斥道︰「迂腐！女人當皇帝有什麼不好了？若非女皇當權，老子還當不成官呢！」
范彥哦了一聲，大感好奇，問道︰「大叔，不知你在朝廷身居何職﹖你既是朝廷命官，怎麼卻會被官府的人追捕了？」
大漢聞言臉色一黯，神情忽地變得哀傷不已。他望著手中那魚符袋，嘆息道︰「只怪我一時糊塗，不然這當兒還當著大官，過著風光的日子呢……」思及前事，不禁益發覺得悔恨，猛地抬起手來，“啪啪啪啪”的連甩了自己四下耳光，大罵道︰「該死﹗該死﹗我這人怎麼那麼笨﹖我這人怎麼那麼笨啊？」
范彥見此一楞，忙勸道︰「大……大叔，你別這樣。」
不料那大漢竟陡地痛哭起來，道︰「沒了，沒了，我現在什麼都沒了，官位丟了，府邸抄了……唉﹗我還活著幹什麽﹖我還活著幹什麽啊﹗」說著拔出了長劍，便要往脖子抹去。
范彥啊了一聲，眼明手快，把劍給奪了去，道︰「大叔何苦如此？」
大漢掩住了臉，大聲道︰「你又何必救我，讓我死了算！」
范彥見他傷心，試著勸道︰「大叔，當不成官也就算了，當個莊稼人，也沒什麽不好。」他這下勸告，倒是情真意摯。
大漢聞言黯然神傷，長嘆一聲道︰「可我如今便想當莊稼人也不行了。」
范彥奇道︰「那卻是為什麼了？」
大漢道︰「你難道不見那些官差在追捕我嗎？」
范彥啊了一聲，又問︰「大叔，你到底犯了什麼事啊？」
大漢默然不語，只管望著半空發呆，隔了良久，方才道︰「我殺了人。」
范彥聞言一驚，道︰「你……你殺了人？」
大漢神情忿恨道︰「哼﹗是那個人該死！」范彥嚇得不敢作聲，盯著大漢，眼神中透著恐懼。
只見大漢嘆了一聲，又道︰「也怪我自己行事不夠周密，留下了手尾，不然誰會料得我便是凶手了﹖唉﹗不過既然事已敗露，我落草便是，天高地大，難道沒地方讓我掛單了﹖可偏偏那周興硬是要與我過不去，窮追不捨！」
范彥低下了頭，不敢與他對視，心中想︰「你殺了人，官府的人自然不肯作罷呀。」想到自己正與一個殺人犯坐在一處，不禁大悚，腦子儘想著要如何脫身離去。
那大漢見他這般模樣，哼了一聲，道︰「怎麼了！我說殺了人，你便害怕我了！」
范彥被他看穿了心事，大是緊張，忙道︰「我……我沒有。」
大漢道︰「哼！你心中必定在想，我殺了人，官府追緝我乃天經地義，有什麼好怨的﹖是也不是！」范彥自然不敢說是，只嚇得全身瑟瑟而抖。
大漢吐了一口唾液在地，臉帶不忿道︰「官差辦事哪有這般勤快﹖這些年來，也不知多少悍匪害了人命，逃往各地，周興也懶得去追，獨我一人，卻從京師一路追來了南疆。……他媽的！你道這是什麼緣故？」
范彥發顫道︰「那……那是甚麼緣故了？」
大漢哼一聲道︰「這天殺的周興，是想要來搶我的“寶物”！」
范彥道︰「寶物？什麼“寶物”了？」
大漢一臉得色，嘿一聲道︰「一部性經！」
第六回︰天下第一性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