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女皇的叫床聲
范彥心中正覺奇怪,忽聽見一陣人聲喧譁,屋子裏頭似發生了甚麼事情。
他忙把衣服穿上,奔出竹林。來到前院,不禁大吃一驚。
只見一人趴在地上,捂著肚子,神情似十分痛苦。另有數名捕快,圍在那人身邊。
范彥認得地上那人正是自己的父親。站在父親跟前的,卻是當日在山洞中所遇見的周興 !
周興這時哈哈一笑,道︰「我還道是誰,原來是范大人,多年不見,居然認不得了,不然適才動手,理應留個三分情。」說罷又大笑不已。
范京鐵青著臉,早痛得說不出話來。周興道︰「想當年范大人是何等威風,正眼兒也不瞧我周興一眼呢,何曾想過今日,范大人卻來跪我了。嘿! 范大人,在下如何敢當啊?」言雖如此,卻絲毫沒有把對方攙扶起來的意思。
范京忍住了氣,說道︰「那是周大人好本事,官越做越大,老夫又如何能及了?」
周興神色倨傲,伏下身來,伸掌在范京臉上拍了兩下,道︰「范大人真會說話。」
范彥見父親受辱,怒火填膺,大喝一聲︰「幹什麼了 !」飛步搶到父親身邊。
他伸手欲把父親扶起來,不想一名捕快使棍一挑,把范彥勾倒,另兩名捕快飛撲上來,把他按牢在地。
周興二話不說,一腳踢向范彥面門,直把他踢得鮮血長流,面腫鼻青。
周興哼一聲道︰「誰家的畜生,竟也敢來多事?」說罷又想再踢。
范京護子心切,忙攫住周興的腳,跪求道︰「周興……不……周大人,這……這是我兒子,你饒了他,你饒了他吧。」
周興聞言一怔,仔細打量范彥,道︰「噢 ! 原來是令公子。……咦! 怎地有些面熟?」他曾與范彥在山洞裡打過一照面,但一時卻想不起來。
周興也無瑕細想,只顧對范京道︰「我有正經事問你。」
范京忙道︰「周大人請說,請說。」
周興從懷中取出一副畫像,在范京面前展開來道︰「你見過此人沒有?」
范京瞧著畫像,神情茫然。范彥見畫卻是睛天霹靂,心中道︰「啊! 是大叔。」
范京瞧了一會,問道︰「周大人,這人是誰了?」
周興把畫像卷了起來,說道︰「他叫薛懷義,是朝廷欽犯,你可曾見過他了?」
范京道︰「啊﹗莫非就是人稱“賽盤古”的薛懷義?」
周興怪眼一翻,道︰「你識得他?」
范京搖了搖頭道︰「倒不識得。不過這人好生了得,也不知憑甚麼本事,居然得朝廷重用,官至一品,升官之快,實在是前所未見。」
范彥聞言一怔,心中道︰「大叔說他練了那“純陽神功”後,便封了個大官,難道這事竟自不假 ?」他滿腹狐疑,卻不知所料的正是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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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690年,武則天廢了兒子李旦,自己當上了皇帝。
她守寡多年,深宮難免寂寞,於是便命太平公主招募各地年輕美男,送入宮中供她狎媟。
朝中大臣聞知此事,莫不為之側目,武則天知道後大怒,道︰「男人當皇帝時可以三宮六院,女人當皇帝便不能招收男寵了?」
眾大臣生怕獲罪,也不敢阻止,自此武則天更加的肆無忌憚,設下了“控鶴苑”,把各地招來的美男養在裡頭,喚之為“面首”。
那薛懷義本名馮小寶,原是一名市井流氓,他舉止粗魯,面貌亦不見得出眾,只因陽物比尋常人碩大,竟也被太平公主引進了“控鶴苑”。
馮小寶憑其純陽奇術,竟使得“乾涸已久”的武則天如獲新生,女皇在床上叫得宛如八頭馬陷足於泥潭,淫聲聞於戶外。太監們忙命人在房外敲起銅鑼,好遮蓋女皇的叫床聲,免得旁人說其閒話。
(注︰古書上的原文為“八馬癱於泥﹐聲聞戶外﹐遂使宮人鳴金以亂之,不欲以穢聲資人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