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小學後子瑛隱隱地知道自己和大部分的同儕不一樣:她的衣褲比較短,蛀牙比較多,說話口音比較奇怪,她沒有爸爸。子瑛只問過媽媽一次這些問題,忙著包檳榔的媽媽叫她去寫功課,功課寫好拿給叔叔看。
叔叔跟她沒有血緣關係,只是檳榔攤的常客;她甚至也不需要別人檢查作業,隔壁奶奶從回收紙車裡翻出不少舊課本給她,她知道自己已經讀懂高年級的數學和語文。她的志願是醫生,所以在叔叔檢查作業時,子瑛拿塑膠玩具醫生組合裡小鏡子,和檳榔攤上的夾子仔細摳著每一個蛀牙凹痕,而叔叔長著厚繭的大手摸上她的肩。
子瑛被迫走進以慾望為名的邪惡世界。帶她去夜市買糖果的叔叔,同時也是在她面前脫下褲子露出生殖器的中年男子,不變的是從他酒臭味口中吐出的話「你好乖。」,子瑛被他按壓在床上只能噙著淚水搖頭的時候他說,還有那句「一點也不會痛。」子瑛很痛,她知道自己的陰道在流血,她張口咬叔叔的手掌,叔叔卻只在她臉上落下一巴掌,然後繼續撕開她。
直到半夜她才有力氣爬進浴室,沖去身上血跡時告訴自己不能哭,哭不能解決問題,她要讓他痛,要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一個小時後子瑛拿刀刺進叔叔的肚子。
八歲小孩沒太大力氣,叔叔只縫了幾針,猥瑣地沒有提告也不要求賠償,再也沒出現在檳榔攤。子瑛沒有對任何人解釋自己被強暴了,她不知道怎麼開口,而「剪雞雞」的惡名在學校傳播開來,好處是再也沒有人敢惹她。
升高中後,讀女校的子瑛被學姊告白。學姊大膽地在廁所前吻上她,兩片溫軟的唇微微顫抖,禮貌地沒放入唾液或齒舌,甚至也沒有任何味道,只是乾淨地、兩張唇的觸碰,子瑛心跳平穩地接受了告白。
第一次牽手,第一次約會都沒有心跳加速,子瑛知道這段沒有感覺的初戀出了差錯,在一次長吻時扣住學姊手腕,將她壓倒在床上,一隻腳圈住學姊掙扎的小腿,另一隻單膝頂在學姊的內褲上。學姊的表情變了,混雜著羞恥與性興奮的迷濛眼神,那是子瑛未曾經歷過的,性的美好部分。她的下腹部隱約地想要更多,想要做接吻以外其他的事,但那個大叔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子瑛嚇得縮手,她想要更多,但害怕。
學姊畢業那天兩人分了手,子瑛依舊心跳平穩的跟哭成淚人兒的學姊道別。暑假時子瑛回家幫忙,檳榔攤早已收掉,媽媽在一間不大不小的茶室當店長。店裡的阿姨都對子瑛很好,子瑛在裡面幫忙打掃,沒有人叫她陪酒賣笑,還偷偷塞錢給她去補習考大學。連媽媽都不知道子瑛的成績海放大部分第一志願學校學生,選擇唸私立高中是為了獎學金,她要賺錢,要把那些錢全存起來當醫學院學費,要遠遠地離開這個地方,卻在某天為了救茶室阿姨被騷擾,情急之下抄起皮帶抽打壓在曉芬姊身上的大叔。
「你是天生的女王」曉芬不知從哪拿出手銬,把那個猥瑣大叔單邊手腕和腳踝靠在一起,不一會兒他便像一隻翻不過身的烏龜,銬住的手腳在空中勉力滑動。眾阿姨一哄而散,曉芬拉下他鬆緊帶彈性疲乏的內褲頭,陰莖和陰囊呼地跳出。
子瑛站在原地仔細研究杏仁般的馬眼,陰莖上起伏的血管和外陰囊的紋路,以一種生物學角度,不帶任何情慾地。曉芬遞給子瑛一根棉花棒,子瑛只與曉芬短短視線交會一秒便愣住,曉芬鼓勵地帶著子瑛上前,靠近陰莖。
大叔哭了起來求饒,再接著說了一串話全糊在一起聽不清了。子瑛覺得他很吵,索性脫下內褲,把飄著年輕荷爾蒙的味道塞進他嘴裡。他閉嘴的那瞬間,子瑛終於懂了為什麼和學姊交往的她沒有性慾,因為性,是支配。
她把棉花棒插進大叔膨脹的馬眼,就此踏進BDSM世界,啃食他人的慾望與痛苦,滿足空無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