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酸

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2019的夏天

李平安是從來不去主動和人談感情的事。
因為她不懂。
充斥青春曖昧的氣息中,仍舊無法避免少男少女思春念頭。
音樂課本中總有幾首催動情絲的曲子,例如:"望春風"
{獨夜無伴守燈下,春風對面吹,
十七八歲未出嫁,看著少年家,
果然漂緻面肉白,誰人家子弟,
想欲問伊驚歹勢,心內彈琵琶,
想欲郎君做紅婿,意愛在心內,
等待何時君來採,青春花當開,
聽見外面有人來,開門該看覓,
月娘笑阮憨大獃,被風騙不知。}
這首歌對平安來說,是最熟悉的。那時她只有五歲,參加某小小歌星比賽,用簡單的"望春風"拿下【佳作】,因此平安特別有意地翻出這一頁。

隨著時光流逝,逐漸螁下過去那顆童稚的模樣。
平安一直以為自己跟感情無緣,可是每當看見情侶同步街頭,心中總有一絲寒意。
不是不喜歡,而是太喜歡了。
一如往常地上學,我手拿著早餐,踏進教室的那一刻,聽見同學圍著一位男同學。
男生訴說著自己對女孩喜歡。
我應該完全不在意,畢竟主角不是我。可惜的是,我算是配角,竟然是女主角的好友。
「平安早啊!陳靜來了嗎?妳和她不是同個校車嗎?趕快去攔住她。」隋和對我說著,手揮動著催促著我,我趕緊衝下樓,腦中計算著,這裡是五樓,她在教務處,應該來得及吧!
結局,是楊聰對陳靜告白了。
對於我來說,兩個人都是我的好友,終成眷屬最好了。
之後,我開始忙起課業,終日沉溺於學習,偶而聽見陳靜提起楊聰的事。
抱怨楊聰不貼心,還有種種偏激的想法。
我總是安慰、敷衍她。「陳靜,這些都是正常的,原諒他吧!」
陳靜只是默默認同,繼續看複習資料,我知道她為了楊聰犧牲太多,她本是班上前三,為了彌補楊聰自尊,陪他複習和談戀愛,名次又降下來了。
然而楊聰總是問我。「陳靜對我說朋友比他重要,平安,妳作為朋友,認為呢?」
「朋友和戀人本身就不一樣,你們的關係,我不懂。不過,我信任陳靜,她會處理得很好的,楊聰別想太多。」我說完,又看見他向其他人抱怨。
「我是拚指考的,何必從現在開始拚呢?陳靜那麼拚幹嘛?」楊聰說著這些話,陳靜都看在眼裡。

2020年

時間證明,陳靜考上了國立師範,楊聰分數不足,連一間學校都沒填得上。
我是鬧脾氣,放棄所有資格和分數,不去爭取任何一間。
陳靜考上時,我請她喝飲料,她說楊聰現在很恨她。我沒在意。
接著時間來到今年夏天,我考上大學,傳了信息給陳靜告訴她,我成功了。
不過,楊聰也傳訊息問我:「陳靜消失了,他連著好幾個月沒見到她,也沒說到話。」
我回答:「我會去問的。」
可惜,這個回答,太殘酷了。
我傳了一大堆訊息,陳靜都沒回覆。
我畢竟也沒時間管那麼多,我到處找了學校的入學資訊,還要應付父親無情的謾罵。
晚上,我接到一通電話。我擔心聲音傳到父母耳中,跑到陽台。
電話那頭,她哭了。
電話中,說到,那時候所經歷種種。
第一次爭吵:
因為楊聰控制慾強,要她天天私訊,天天約會,不和其他人聊天,甚至要她在他眼皮底下活動。她只是單純因為自己受不了這樣的想法,以及她必須遵從他,楊聰還可以和班上其他女生聊天,而她跟班上男生聊一下課堂作業問題,楊聰便就吃醋了,加上這些種種事情,都在學測衝刺時間,要忙課業還要維護感情,他卻認為應該要和他一起拚指考才對。
第一次復合:
陳靜以為自己和楊聰結束了,自己可以好好念書。
但她低估了,"班對"的可怕。
沒想到他失意地在班上四處傾訴陳靜的無情,弄得是陳靜自己單方面地離開,而他沒有錯。
陳靜受不了輿論,和男生和好。
結果,楊聰說陳靜鬧脾氣,還跟班上的朋友們戲謔陳靜是如何撒嬌求復合。
第二次爭吵:
就是關鍵的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陳靜用學測成績錄取師範,楊聰在她高興慶祝時,卻拉著她到旁邊說:「妳幹嘛考那麼好,我指考成績上不了好學校怎麼辦。 」
「憑什麼,我落榜,妳考上。」楊聰不聽陳靜安慰,還在陳靜答應幫忙他複習時,將陳靜趕走。
之後兩人訊息便是一連串的偏激話語,說陳靜別報到,一起考指考,還說了一大堆,自己那麼爛,女友卻比自己強。讓陳靜高興變成痛苦,崩潰到極點,喪失與他對話的可能性。
我會不知情,是因為那時候的事發生在高三衝刺時期,我都待在學校圖書館,只有偶爾上課回來。
因此得知消息,我也跟著哭了。
晚風的寒意,抵不過感情的冷漠。聽著她一直哭,我想跑到她家樓下,可是我被禁足了。我縮在陽台角落,默默聽著。
回想以前,是我跟陳靜說:「楊聰那麼喜歡妳,妳就答應就好了。」
難道剛才種種,都是我一首造成的。

小時候

我曾經吃過一種糖果,將檸檬皮切成塊狀,用糖醃漬起來。
總是喜愛吃酸,導致我牙齒不好。一旦牙齒出問題時,哥哥總會帶我到牙醫看診,牙齒不好,習以為常的我,那時仍舊對拔牙恐懼。
想到這裡,我才發現牙齒不好,是不是導致我遇不到愛情。
我的牙齒的虎牙特別銳利,在我小時候流行哈日、哈韓的風氣,媽媽為了安慰我,說:「日本人喜歡有虎牙的女生,以後學習好日語,去日本找妳喜歡的男生。」
可是日子一久,和我差了四歲的堂姊,牙齒戴上牙套,我看她吃飯不方便,還笑了人家。現在的她已經交了一個男友,住在男友家的事,還讓爺爺生氣。

絕情丹

我特別喜愛金庸,對於絕情丹,倒是十分了解。
明白為了愛情苦於痛苦的楊過,我則是理解成喜歡但卻說不出的單相思。因為我不理解愛情,所以看了很多偶像劇、小說,用文字填補經驗。可是這些遠遠不夠,我想了想就希望自己能有個真實參考的人物,以真實情緒最好,所以把曾戀愛過的人的故事聽了一遍又一遍,造成我能理解愛情,寫出愛情,解決愛情的情商大師。
到大學時,奶奶說姑姑二十歲就結婚了,希望我趕快和一個男生談戀愛。
匪以所思的問題令我無語。
我知道愛情,但我不會戀愛。
以前我喜歡的男生,都是認為我是小孩、妹妹;相反地,喜歡我的,我都不喜歡。宛若戲劇般悲慘。
倒是相信一見鍾情,認為一瞬間可以讓我心動,但相處認識之後,卻希望人家遠離我。我一向忽冷忽熱,害得自己不如吃下絕情丹也挺好。
我問很多人愛情是什麼味道,有人說甜甜又酸酸的;有人說是火辣辣又鹹鹹的;還有人說是苦苦又澀澀的,可又會回甘。
檸檬精上身的我,聽著聽著,我發現適合我的也許只有一種味道,有點鹹又酸的檸檬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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