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研究員的日記2 馬、馬戲團！？3

我用袖子擦一把臉，確認那群喪屍真的不是我的錯覺，我對著博士喊：「博、博博博士！那、那是怎麼回事啊！」

我被喪屍群震撼到的同時，博士那邊卻建起帳棚來。博士的舉動使我的腦袋當機一秒，那一秒博士就搭好了帳篷。

……博士妳也太快了吧，確定不是因為經常搭建所以非常熟練才那麼快搭建起來的嗎？

呃不是，看見那些喪屍奔跑，才想到我睡覺時的情況，我看喪屍跑的跟身為平常人類時一樣的速度，博士確實應該是沒反應過來讓它跑進我睡覺的房間……嗯哼，我還是認為是博士任由它跑進房間，嗯，這筆帳還是算在博士頭上完全沒問題！

「蘇棗，你如果不想變成肉醬最好讓開喔。」

我一轉頭，博士用燦爛的微笑對著我，我身上感到莫名的壓力，迫使我舉步退到旁邊。我對上博士帶來的威脅警告，內心懦弱到乖乖退縮到一旁，明明博士頂著女性外表，身為男性的我卻怕的不敢違背博士的話，只能說博士周身的威嚇感實在太強。

我跟博士站在帳棚外，眼看喪屍群逐漸逼近，博士依然沒有動作。我等的著急，開始翻我帶了什麼東西。之前拿的鍋鏟不知消失到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小老虎？

「喵。」小老虎跳出斜背包對我喵一聲。

我呆幾秒反應過來對博士喊：「博士！這隻是哪裡來的啊！」

「蛤？誰知道啊？」博士一臉搞不懂的神情，瞬間讓我覺得是不是我搞錯了。

「喵。」小老虎蹭我的腳，雖然搞不懂，不過這應該就是大眾俗稱的撒嬌？誰叫我們家沒養過寵物，沒看過動物是怎麼撒嬌。

我腦內急速運轉，想到博士實驗體編碼裡的確是有這隻第五編碼叫"小奇"的老虎實驗體。雖然不太相信，但我從沒看過牠有任何特別之處，只要有人經過，牠都用牠可愛的幼年外表騙他們的吃食，我當然也被騙過。博士說過，牠是第一代試驗品才沒有太多改造的痕跡，所以基本上沒有跟其他動物同樣的怪異能力……是吧？

「趁喪屍還沒到，要看看帳篷內嗎？」博士對我說。

「喔……」反正現在這種情況，博士還不逃，我也只能留下來陪她，我拉她跑是拉不動的。曾經要把博士拉離實驗體戰場時，博士居然聞風不動，不管我怎麼拉都沒辦法拉動，連一公分都沒有，讓我放棄拉博士走的選項。

我剛剛就很好奇帳篷裡面有什麼，博士這句話適時讓我主動去拉開帳棚簾子。

我第一眼看見帳棚內的景象，是一隻大象踩上皮球滾起來，接下來是四隻猴子在上空鞦韆盪來盪去、中央水池海豚跳躍而出、海豹丟球雜耍邊按壓喇叭、四隻老虎在觀眾席上四個方位趴著、老鷹在空中飛翔。

才剛搭建完的帳篷就出現這些動物，真想問博士是從哪裡叫出牠們，一轉向博士就看見她手上的奇怪圓球……應該就是那個東西吧……

「博士妳想做什麼？」趁現在還有時間，我提出問題來。

「等著看就知道了。」博士說。

可我怎麼回想，博士好像用著非常賤的笑容回答我……我的錯覺吧……

喪屍群衝進視線所及之處，看著他們奔跑時的動作和一堆飛到空中掉落的爛肉，我的胃就非常不好，它現在正醞釀中，希望別跑出來。

有一隻漏網之魚走向我這裡，而且還滿臉兇惡的跑來。喪屍臉都一樣，但是對著我跑來，我看著就超級恐怖。

「別！別過來！當、當心老、老虎咬你！」抓住小奇舉起它，我戰戰兢兢大喊。

「吼！」一聲老虎嘶吼聲從我身後傳來，在那隻喪屍手伸到我面前，一隻大老虎的頭從我身旁探出來，直接咬住喪屍的手臂，老虎甩頭使喪屍身體被甩至空中，然後一口吞掉牠。那隻大老虎吃完還打了一個哈欠。

之後就是動物們展開的廝殺現場，當然，被殺的只有喪屍。大象滾皮球由帳篷出來，立馬把衝在前頭的喪屍壓扁；四隻猴子從帳篷上方飛到電線杆的線上盪來盪去，還用特技各抓住另一隻跟盪鞦韆一樣迴盪來迴盪去，在猴子們盪在上空之際，牠們發出奇怪聲音。那聽起來像骨頭被扯開的聲音，體型也跟著聲音開始變化，在我目瞪口呆下，渾身肌肉還巨大化成大猩猩的牠們，拿起掛在帳篷天花板上的巨大岩石丟出去，使大部份喪屍都被砸在岩石下；接著我看到一個玻璃水池缸自己移動出來，海豚從中一躍而出。水池缸移動到喪屍中央，沉在水底的海豚呼出氣泡，隨著氣泡增多，水底海豚的陰影也慢慢接近上來，「嘩啦！」海豚一出現就張開大的不像話的利嘴把喪屍咬住吃了進去，完全不像我認知裡的那種無害又可愛的海豚；之後是一隻不知名生物衝出帳篷，待牠停留在空中時，才看清是隻老鷹，跟猴子不同，老鷹體型則是縮小，成為跟鸚鵡差不多的樣子。牠在喪屍之間飛翔，速度如電光石火，一瞬間多數喪屍的腦袋被牠穿出一個個窟窿出來，那速度捲起的風力都能刺傷皮膚，居然還衝過我身旁讓我差點嚇死。知不知道我以為你是突然要來暗殺我的啊！

……我從那些刷新我對動物認知的現象，轉而去看應該是正常的海豹。

海豹前方的喪屍站在原地，牠一壓下喇叭，喪屍們的耳朵流出鮮血，再壓，換成流出血淚，除了會流血，牠那邊是真的像一群觀眾在看牠表演……我反省，博士帶來的動物沒一個是普通動物，我是知道的。

「吼！」

觀察動物期間，又有漏網之魚向我跑來，同樣是被大老虎一口吞掉。

動物們往前推進，我在旁邊當觀眾，漸漸的往帳篷來的喪屍已經全都不見。

「啪搭。」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使我往博士的方向看。

我就靜靜的看著博士伸出的手離地面有點距離，同時她用正經的表情看我……地上碎裂的東西正是之前博士拿給我，長得跟我那個吸引喪屍一模一樣的黑色液體。

博士用她正經的臉說：「抱歉，手滑。」

不，博士，這種事不是用抱歉就能掀過的事情好嗎。在我汗顏之下，地面傳來的震動大到我以為是地震；忽略遠方喪屍的話。

在大量喪屍過來，我跟博士同時往兩旁巷口跑，我跑之前抱起在原地舔毛的小奇。

巷口有一堆疊起的物品，幸好沒完全塞住巷弄。

後面喪屍追趕，我時不時被東西絆住，每次絆倒都差一點點要被它們抓住。

死命奔逃中，我突然想起博士給我的黑色藥劑，選中一間看起來最牢固的房屋，我跳窗進入，直直衝上三樓找一間房關門鎖上。

把小奇丟一旁，我抽出背包中的試管和滴管，小心翼翼把黑色藥劑滴出一滴到另一個試管裡，蓋好軟木塞，用力往窗戶外丟出試管，房門外傳出的震動瞬間衝往樓下，我趕緊鬆一口氣，腳受不住的腿軟下來。

外面喪屍遊蕩，我只能在這間屋子暫時待著。

隔天我帶小奇去找博士，在昨天搭建帳篷的地方。居然全部東西都不見，博士搭起來的帳篷也不見，就像憑空消失一樣。

我朝周圍喊，不管會不會引來喪屍，我還是喊著：「博士！」

完了完了完了！沒有博士我該怎麼辦啊！我居然要在茫茫屍海中尋找博士？拜託別啊！

現實卻是讓我妥協博士不在的事實。

「要是還有下次，我絕對不要跟博士一起出差。」

看著小奇，我安慰自己至少不是一個人在這種恐怖的地方。博士不在，現在的線索只有前往博士要我去康嘉貝拉的分部裡找她的熟人。

去找分部前，我去書局找地圖。我沒來過斯科樂，人生地不熟，博士還拋棄……不不，說不定博士只是迷路，還不能下定論，反正之後問問博士再說。

好不容易找到城市地圖，小奇直接撲過來把地圖撕咬成三分之一，我來不及，只看著牠把剩下的地圖吞了。

我瞪著牠，無言望著破碎的地圖。

「你肚子有那麼餓嗎？」我說。

小奇盯向我，但我感覺牠是盯著地圖，我轉身遠離牠，避免地圖遭殃，突然我的頭被毛茸茸的重物壓下，一低頭，我手上的地圖就被咬走，我只能瞪著小奇，聽牠咬碎紙張的聲音。

……太好了，剩下的地圖也被吃了，我該上哪去找路？

「碰碰！」幾道像是開槍的聲音，在我思考時從某個方向傳來。

「會是博士嗎？但是是哪裡？」我在空曠的地方，槍聲像四面八方傳出，一時間我搞不清是哪個方向。

「喵。」小奇發出聲音，眨巴著眼看我。

我望向牠，抱著一絲希望說：「小奇你可以帶我找到發出槍聲的地方？」

「喵。」

小奇轉身走幾步回頭看我，我跟上牠。

雖然我不覺得小奇會害人，但是隨著離槍聲聲響越來越小，我不敢相信的對小奇說：「小奇……你……應該不會……把我們帶往反方向吧？」

小奇舔毛看我，喵了一聲。

雖然聽不懂，但是我敢肯定絕對走錯路。我不敢置信的盯著牠，動物不是聽力、嗅覺靈敏嗎？還是博士改造牠的時候對聽力做了什麼？

我回想跟小奇待在一起的記憶，再看向小奇；我可能覺得牠就是故意的……而且如果背後沒人交代牠，那我這幾年待在末日底層工作，絕對是瞎混來的。

小奇帶我走反方向，我也只能靠自己。

「現在還是依靠聽聲辨位。走這邊。」

我選擇那條堆滿雜物的巷子，抱著小奇沒有撞到任何障礙物的來到另一條街。街道上有幾個倒在地上的喪屍，我查看喪屍血液凝固不久，那拿槍的人經過這裡不算很久，我很快就能追上。跟著屍體的方向走，我們逐漸離開槍的人越來越近。

躲在某花園草叢，我正在觀察五個穿著胸口印有加查軍隊徽章的服裝。如果不是我搞錯，加查軍隊就是本人我的國家中被稱為特勤組的徽章。我們國家的特勤人員怎麼會在這裡？

不管了！有人總比我一個人加一隻老虎好！

「前面的軍人！等等我！」我探頭喊。

他們舉起槍對準我的方向，我趕緊跳出來證明我是活生生的人類。

「是倖存者，怎麼辦？」隊伍裡比其他人矮的男人說。

「雖然上頭沒指示，我們不應該拋棄一般平民。」不說話沒發現，隊伍裡居然有一名女性。她的皮膚曬成小麥色，剛剛毫不猶豫的開槍和筆直的站姿，凸顯她的確受到過的專業訓練，這當中一定有身體記憶過久的下意識行為，不然她持槍的手不會在我跳出來之後還沒放下。

「你跟緊我們，小心受傷。」聽著像隊伍中發號施令的人，我看見他徽章上方有特製的屬於軍人上級的雙劍徽章。

「嗯。」

走一段路，時不時就需要停下來掃蕩擋路的喪屍，這時間漫長到，讓我覺得夜晚很慢才來。

我們隨便找了一間有暖爐煙囪的家休息，幸好屋內沒有大毀壞。

「你們來這裡是來救人嗎？」我坐在單人沙發，四處望來望去說。

「是來救一名博士。」在隊伍裡長得老實，也好相處的青年代號"魑一"說。

「咳。」隊長代號“光輝”突然咳出一聲。

「你還沒說你的名字，你叫什麼？」魑一說。

跟很多人打過交道，我知道他是換話題講。任務內容應該是不能說出口的，我還是別追問，順著他話題下來。

「我叫蘇棗，棗是棗子的棗。」

「我剛剛就一直很想問，你旁邊那隻……」

「喔，牠叫小奇，是……是我上司的寵物。」我把小奇拉來靠著我，牠剛剛要碰到暖爐裡的紅色燈光。

同樣曬成小麥色代號“熊牙”的健壯男人從樓上走下來，手中抱著一堆東西說：「嘿！看看我找到什麼東西。」

他一把放下，一個小包裝落到我身旁。拿起來看是個零食，另外它長得像是我無聊時會吃的零嘴。

「你肚子餓了吧。」熊牙抓兩把一看就知道是裝零食的包裝袋給我。

我連忙道謝：「謝謝。」

「怎麼連碗泡麵都沒有。」魑一開一包洋芋片說。

「別挑了，沒看到我們的廚師一直保持沉默嗎？」在隊伍裡唯一有一頭白金色頭髮，代號“千金”的男子說。

同樣跟隊長有軍人徽章的女廚師，代號“廚子”說：「如果你能帶來食材，我倒是能幫你做一道菜。」

「嗯……算了，趕緊來填飽肚子。」魑一抓起另一包蔬菜餅乾。

現在的確是沒什麼時間特地去找東西來煮。我默默拿起乾燥沒有水分的餅乾，配上我幫博士帶來裝在保溫瓶裡的麥茶。小奇在旁邊睡覺，我沒帶適合給牠吃的食物，只好多拿幾包零食給牠。牠都在末日裡吃一堆大家給的甜食，不可能不能吃這種東西。

夜晚烏雲重重，月光被遮擋住看不清街道上的喪屍，只有它們發出的聲音是我們能確保喪屍在街上遊走的一件事。

他們中會有一個人守夜，今天是由魑一負責。其他人都上樓休息，只剩我跟他留在客廳，外加一隻小老虎陪我們。

「你怎麼會來這裡？」魑一說。

「我跟我上司來這邊考察，卻發生這種事情。」

魑一微笑看我，這顯示他不太相信我的說詞。博士跟我兩個人來解決喪屍？那種事情我怎麼可能如實說，正常人絕對做不到的，何況特勤組的人跑來這邊是做什麼事情，這點我還沒弄清楚。

「雖然我們的任務是上頭給的，但是不代表我們是服從他們的人，至少我和隊長他們不隸屬於政府底下，你可以多加信任我們。」魑一拍拍我的肩膀說了讓我充滿疑惑的話來。

身為特勤組不隸屬於政府？那他們是在誰底下工作的？頓時我有非常多疑問很想問出口，後來我還是保持沉默，不去追問。

早上醒來，我還是不習慣博士消失不見，幸好小奇給我一絲絲安心感。

沿途喪屍眾多，他們一邊掃蕩一邊前進，我躲在隊伍中央看他們警戒四周，突然覺得我真沒什麼用處，還拖累他們要分心保護我。明明我都有準備武器，早上醒來後就全消失，讓我懷疑我是不是中了詛咒，拿到的武器隔天就會不見，還是……

「報告！前方屍潮！判斷會經過營救的線路上！」千金剛從前方道路上偵查完跑回來對隊長說。

「不解決不行，回來也會經過屍潮，加上不是接受過專業訓練的人，逃跑路上肯定會有突發狀況、體力的不足。你們準備好！開始執行三一計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