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伊.維諾曼五十歲的時候,蘭德爾.卡迪諾也正巧五十歲。等到他們比較熟的時候,才知道彼此的生日恰巧是隔一個月的十五號,也就是彼此的生日不過相隔十五、十六天。
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謝伊很驚訝,因為蘭德爾看上去就像要在比他長個五、六歲。對於生活,蘭德爾過得精緻的就像一個已經受過社會洗煉的老紳士,對於照顧人也比他在行,但他確實和謝伊同歲。
照顧蘭德爾的老管家席維就曾說,他的主人身體裡裝著的是一個比外表還要老的靈魂,可這不代表他真將生活活的像是那些將死之人。相反地,他像是老練的獵手,連以狡猾聞名的崔維.安謝亞都在他手上吃過苦頭。他的座右銘向來是:落子無悔,決策下的快又狠,出手時必是按著對方的咽喉讓他再無轉圜的地步,再遭一些的處境,也要教對方吃上不小的代價。
熟識他的敵人,都說他是個清醒的瘋子。謝伊剛聽過他的行事和作風時,就與世人給他的評價差不多,這點直到他與他熟識以後,也沒有改變。
但他沒想到蘭德爾正值顛峰的四十歲年紀時,會將卡迪諾交到二十四歲的埃米爾手上,從那個位置上退下來,居住到卡迪諾家族名下的一座無人島上的宅子,從此隱居。
他記得他退下的那天,他剛從自己的勢力範圍內抓到葛伊曼那個狗崽子在他的地盤上進行違法交易的證據,懲戒一番以後,正要像往常一樣到卡迪諾家的辦公室和蘭德爾炫耀一番時,推開門看見的是坐在木桌前辦公的埃米爾。
「蘭德呢?」
埃米爾抬頭,推了一下眼鏡,回頭在紙上仔細的寫了幾行字以後,才將筆放下看向他說道:「父親沒和你說嗎?」
「什麼意思?」謝伊回想了這幾個月內發生的事情,確實未曾記得蘭德爾提過些什麼重要的事情。
埃米爾停頓了幾秒鐘,目光來回的在他身上逡巡一番以後,確認他確實不知道些什麼以後,將審改好的資料堆到右前方,又抽了一份文件出來,一邊寫一邊說道:「看來他確實沒有告訴你,那麼--我也沒有告訴你的義務。」
謝伊錯愕的看著他,午後才平息下來的怒氣又從心底竄起,他三步併作兩步走到埃米爾的桌前,越過桌子剛要揪住對方的衣領,埃米爾卻比他更快,將一把柯特M1908 袖珍手槍抵著他的咽喉。
「我可不像父親。」
謝伊愣了一、兩秒,由著埃米爾將槍抵在他的命門,忽地大笑了起來說道:「你確實要比他好上多少,但那個老傢伙不可能這麼不告而別,你翻翻抽屜裡的暗匣,應該有他要留給我的東西。」
埃米爾審視了他幾眼,讓空出的手去摸桌子下的機關,當他從彈開的抽屜裡摸出一封信放到眼前一看時,確實是一封屬名給維諾曼的信。埃米爾放下槍將它交給他,謝伊打開時裡面只放了一張像是票一樣的卡片。
埃米爾看了它一眼,想了片刻才說道:「看來父親是真打算搬到榭麗安島上。」
「榭麗安島?那是什麼地方?」
埃米爾將槍收回抽屜,耐心地解釋道:「卡迪諾家族名下的一座無人島,在那座島上有前幾任家主留下的宅子,父親應該是去了那裡。」
「去那裡幹什麼?」
埃米爾有些遲疑的問道:「你是真的不知道?」來回審視了謝伊的表情以後,他嘆了口氣說道:「拿著那張卡到提爾利諾港口交給『尋血犬』,並對他說『貝堤亞的花開了,請帶我到太陽最後安眠的地方,我將為肖恩的死哀悼』,屆時你可以到島上直接問他。」
「你不能直接告訴我嗎?」
埃米爾的筆又再次停了下來,這次他抽來一張紙,在上面端正的寫了一行字後將紙對摺交給他說道:「父母總是要離開孩子的,不是嗎?」
他抽過紙打開來看,上面寫的是剛才要與尋血犬說的密語,除此之外還有葛梅賽琳以及一本書的名字。
「好了,我還得繼續處理文件,如果沒問題的話,您可以像往常一樣在宅邸隨意地逛逛,維諾曼先生。」
埃米爾是下了逐客令的,他隨手把信塞到西裝的口袋內,和往常幾個熟識的卡迪諾人打了招呼以後,回到維諾曼家將事情交代完整,再出發到榭麗安島已經是三天以後的事情了。
等他終於在港口找到「尋血犬」,以暗號換取登船的情報,到達島嶼時,已經鄰近黃昏,太陽將海面燒的火紅。船停在唯一一個用木板搭建的簡易港口讓他下船時,他一眼就看到坐在石頭上,隨意挽起襯衫袖子與西裝褲、戴著草帽、赤裸著雙足在垂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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