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疫情尚未嚴峻的時候,和老爸來了趟九份的兩天一夜小旅行;也是我剛開始使用底片相機的時刻。
這趟兩天一夜的旅程是和老爸一起去的,當時他從宜蘭過去,而我則從台北出發。這些年和父親的關係似乎慢慢地在修復了,這是何等的幸福呢。慶幸當時跟父親一起出遊而沒有吵架,甚至留下美好回憶,回想起來,自己真是福氣。
到九份的時候,阿爸已經在老街散步了,於是我隨意穿梭,期待能與父親不期而遇。
我的第一台底片相機是常見的國民機:現場監督,手上的這台是現場監督28WB。
第一次用傻瓜相機裝底片、聽相機過片、聽對焦的機械聲、聽開機的聲音,所有機械的聲音都讓我愛不釋手,甚至能凝視相機很久,欣賞他的外表,在我看來他是台帶有工業風的相機,卻因為四角圓華而又不是那麼銳利,也可以算是另類的隱微日式溫柔吧。
站在半山腰上往下望去,煩憂都隨著那一望無際的廣闊而煙消雲散,舉起相機然後拍照,「喀嚓、嘰───」,對我那是非常聊愈的聲音,就像相機在對我唱歌那樣,如此柔情、如此細膩。
後來,和父親在茶樓附近碰面。
那天,阿爸他給了點零用錢後交代我:「你自己去拍吧,好好享受這個下午。」
於是我口袋裡放著阿爸的kimoji(心意),拿著新入手的傻瓜相機,就這麼闖進九份裡去。距離上次到訪九份不知是多久以前了,印象已然消逝殆盡,於是我隨意行走,放任自己走進不認識的小巷,看能不能與甚麼故事相遇。
那是我第一次親眼看見印有富士招牌的冰箱,而他卻已經生鏽,只能靜靜站在角落。
也許被時代淘汰就是那樣吧?默默地、無聲地消失在人群之中,而當有天有人想起來時,回首才發現,那些我們曾經認為不可取代、沒想過會消失的,是這麼輕易地就能從我們的生活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