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戀曲之當狐狸遇上大鵬鳥 第28章

農曆新年這幾天，大鳥師兄和胡都在溫馨愉快的氣氛中渡過，看煙火，看舞龍舞獅，還有到寺廟參拜等。胡過著一個不曾有個的農曆新年，一個有家的感覺的新年。到了年初四的晚上，門媽媽跟大鳥師兄說：「明天你和胡有地方去嗎？我有個活動要參加，你可以選擇和我一起出席，但會到晚上很晚才回來，而且小胡就要自己安排節目了。如果你選擇陪他，那我就算己出席好了。」

「那我還是陪他好了。」大鳥師兄一邊回答，一邊腦海裡出現了一堆念頭。明天是年初五沒錯，同時也是一個重要的日子，那天正是情人節*，也是他和胡第一個情人節。本來情人節應該計劃一連串活動，吃飯什麼的。不過和胡在一起那麼久，大鳥師兄很清楚胡的性格不喜歡太高調，而且新年期間要訂位吃飯也比較困難，於是大鳥師兄趁門媽媽不在家，決定在家裡和胡過他們第一個情人節。

到了年初五那天，吃過中午飯之後，門媽媽就出門去了，大鳥師兄和胡兩口子在廳看電影，看著看著，大鳥師兄就把胡摟在懷裡。胡在大鳥師兄懷裡掙扎，說道：「我們還是不要太親密，要是被你媽或者潘瀋看見那怎麼辦？」大鳥師兄笑著說：「媽媽不是說了今晚很晚才回來，潘嬸回家過新年，最快也要下星期才回來，現在只有我和你。還有你沒看日曆嗎，你忘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胡其實真的沒注意，這幾天他在大鳥師兄家，一方面每天可以看著自己的愛人，另一方面可以感受著家庭的溫暖，他覺得這幾天是他這十幾年來最幸福的幾天。他曾經有衝動想問大鳥師兄可不可以以後都住在這裡，家庭溫暖對於他來說是得來不易。不過到最後他也沒問出口，他知道他這一問，以大鳥師兄把他寵上天的性格，一定會想盡辦法向門媽媽提出，那麼他們的關係有可能會被公開，他現在還不知道門媽媽會不會接納他們。

大鳥師兄看他呆萌的樣子，就猜到他不知道，就立即在他額上親了一下說道：

這時胡看一看日曆，才發現今天是情人節，他臉立刻紅了，燙得像發燒一樣，因為他真的完全忘了，他尷尬地看著大鳥師兄，說：「情人節快樂！對不起！我真的沒留意今天是情人節，我什麼也沒有準備！」

大鳥師兄笑著說：「你已經是一份最好的情人節禮物了！你還需要給我什麼嗎？倒是我有禮物送給你！」大鳥師兄說罷，就蹦蹦跳跳的跑上自己房間，再下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禮物盒，還有一個古舊的錦盒。胡看了這兩盒禮物，就知道大鳥師兄一早預備好了。大鳥師兄把禮物盒給了胡，說道：「這是我給你的情人節禮物。希望我們兩個人有很多很多個情人節。拆開來，看看合不合你的心意？」

胡打開來看，是兩條一模一樣的手繩，上面附帶一個排球形狀的吊飾。設計十分簡單，但胡雙眼發光，他很喜歡簡約的風格，而且也是排球相關的東西。他看了看但也有疑問：「為什麼是兩條，你想我左右手各帶一條嗎？」大鳥師兄哈哈大笑：「一條是你的，另一條是我的。」說罷就拿起其中一條，帶在胡的左手手腕上。一邊幫胡帶上還一邊說到：

然後伸出自己的左手讓胡把另一條也帶左自己的手腕上。

帶完手繩，胡拿著那個古舊錦盒問道：「那麼這個是？」大鳥師兄打開錦盒，裡面放著一隻珍珠戒指。胡一臉狐疑。大鳥師就把這個家傳之寶的故事說了一遍，然後說：「我常常叫你老婆，你每次都會生氣，但你知道嗎？我一早就把你認定是我的終生伴侶了。如果你願意收下這隻戒指，就代表你願意做我的另一半。你願意嗎？」

胡聽完十分感動，他沒有想過大鳥師兄會向他求婚。他本來也很想接受，但硬是覺得有問題，但一時之間又不知道原因，於是他說：「我知道你的心意，但這個戒指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一把冷冷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大鳥師兄回頭，看到門媽媽就站在他們後面不遠的地方，大鳥師兄和胡當時的世界只有對方，他們完全不知道門媽媽什麼時候就站在這裡，也不知道她聽到什麼看到什麼，但肯定的大鳥師兄把家傳之寶送給胡那段對話，門媽媽全部都聽見。

「媽，你不是說今晚很晚才回來？」大鳥師兄知道秘密是守不住了，但還是強作鎮定的問道。但門媽媽給他們的答案令他們鎮定不了：「如果我不是這樣說：我怎麼可以看到你們真實的一面？」大鳥師兄頓時明白了，一切都是一個陷阱，自己媽媽給自己的一個陷阱，所以他也很直接地問：「所以你是欺騙我說今晚很晚回來？」

門媽媽聽到這句，不怒反笑，悻悻然道：「說到欺騙，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你和你這位師弟的關係？」大鳥師兄被反問得沒法辯駁，也知道今天要面對這艱難的一關，唯有硬著頭皮說：

門媽媽終於從自己兒子得到了她一直猜想的答案，也猜中了。不過她卻沒高興得起來，於是她繼續問道：「就因為他也打排球；因為他也學能量療癒；因為他也喜歡黎明？」大鳥師兄記得自己說過這話，但明顯他喜歡胡的原因絕對不是這麼簡單的，於是反駁道：「我對他有感覺，由我第一眼看到他時就有了，我那時還不知道他喜歡黎明，他也不知道我懂得能量療癒。相處越久這份感覺越強烈，也是我先追求他，他什麼都沒有做過！」大鳥師兄猜想媽媽覺得胡是因為錢而來，所以先斷了她這個想法。

「但他是個男的！」門媽媽終於爆發了！大聲地說：「你將來要接手公司，要面對很多人，他們不是人人都可以接受你這樣。要是被公司裡的人，或者客人知道你和一個男的在一起，他們會怎樣看？」

「那公司我不要了！你想給誰接手就給誰。」門媽媽聽見一句讓他震驚的話，大鳥師兄繼續道：「如果要我在公司和胡之間做選擇，我一秒都不用想，我絕對會選擇胡，因為他才是我的最愛。」大鳥師兄義無反顧的答案，令門媽媽漲紅了臉，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胡被大鳥師兄擋在身後，他看不到門媽媽的樣子，但他肯定門媽媽這時一定是氣炸了！但大鳥師兄就如往常一樣，擋在他的身前，為他遮風擋雨！沒有打算讓他承受一點傷害。但胡知道這時不行的，他必須要做點什麼！他不可能一生一世都只躱在大鳥師兄身後。

門媽媽緩了一下，想起另一個問題：「所以老師一早知道你們的關係？」大鳥師兄說：「嗯！我喜歡胡的時候，就去問了老師意見，是他叫我追隨自己的心，不是其他人的看法！所以你說的其他人怎麼看我一點都不在乎，我只知道我喜歡的是他，想和他一生一世！」大鳥師兄這個宣言，直接回答了門媽媽對於其他人看法的問題。

但門媽媽聽到這個答案，完全是火上添油！她指著大鳥師兄說：

她深呼吸一下，繼續罵道：「還有老師，我把你交託給他，結果今天給我這個結果，我之後一定會找他算帳！」

這時大鳥師兄也是憤怒到極點，大聲地說：「如果你敢騷擾小胡和老師，我也不會原諒你，我大不了離開這個家！」兩母子已經近乎決裂邊緣，胡在大鳥師兄身後，聽見他們兩母子的對話，越聽越心寒，他從未聽過大鳥師兄會說這種話，他知道大鳥師兄已經是失控了。他更清楚一個人沒有家的感覺，他不希望大鳥師兄為了他和門媽媽決裂，或者離家出走。於是他下定決心，就算自己肝腸俱裂，都要為大鳥師兄保住他們兩母子的關係。

他一邊流著眼淚，一邊令大鳥師兄轉身看著他，然後他說：「你不能隨便就離家出走，你從來沒有經歷過，你不知道沒有家庭溫暖的感覺是多麼可怕！你不要像我一樣！你還有媽媽，還有潘嬸，還有這個家，你有責任去照顧他們，接手家業，而不是為了我一個外人和媽媽鬧翻，讓你們的家業得不到傳承。如果是這樣，我們還是分手吧，我不能做這個罪人。」然後捂著他的嘴巴，不讓他說話。之後他轉頭向著門媽媽說：

說完就一個箭步衝上房間，把門鎖上，大鳥師兄想追上去，結果被門媽媽喝了一句：「站著！」結果來不及，只能在門外流著淚，拍著門，而門媽媽則一直站在原地，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一會兒後，房門再度打開，胡已經把帶來的東西收拾好。大鳥師兄這時淚流滿面，看著胡一直說：「請你不要和我分手！不要離開我！你不是說要和我一起過，讓我媽接納我們，為什麼在這裡就抛棄我？」胡苦笑地說：「到了這個地步，分手對我們都好不是嗎？你送給我的那條手繩，就當是我們分手的記念品好了！」胡揚了揚手腕上的手繩，說完那句話就逕自走下樓了，這時門媽媽還在大廳，胡對著門媽媽躹了個躬說：「伯母，對不起！令你們新年過得不愉快，請你原諒我！我不會再在你們面前出現了。」然後轉頭向大鳥師兄說：「大變態，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照顧伯母他們，我愛你！」然後正準備開門，大鳥師兄拉住他的手不讓他離去，胡用力地甩掉大鳥師兄的手，然後轉身把兩隻手搭在大鳥師兄的肩上，等他安靜了，再補上一句讓大鳥師兄死心的話：

大鳥師兄一邊哭，一邊喃喃地說：「不要！你不要離開我！」但他也不敢真的追上去，他怕胡為了阻止他會做什麼傻事！他只好眼睜睜看著胡的背影離開，直到門關上。直至良久後他轉身，視線剛好和門媽媽對上。但眼神是空洞的、無助的、沒有希望、也沒有未來。這個眼神是門媽媽從未從自己的兒子裡看過的。看了一眼大鳥師兄就垂下頭，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回自己的房間，把門鎖上，然後坐在地板上，看著房間，突然地哼著⋯⋯

當你自認這份情感千樣不對

當你自問繼續迷戀等如有罪

當你用未用過的神情來回望我

剎那間更像愛侶**

唱著唱著，突然痛哭起來。

胡離開大鳥師兄的家，把門關上之後，眼淚如缺堤河水一樣湧出來，他用手把眼淚擦掉，再擦掉。然後苦笑地想：「老師教我四句愛的說話，竟然是在這個情況下一次過說出來，真的諷刺！」於是他在路邊攔了架車回到宿舍。回到宿舍之後，把背包一掉，然後倒在床上，一邊抱著大鳥師兄用過的那個枕頭一邊低聲唱著

唱到最後是泣不成聲。

門媽媽看著自己的兒子上房，心想他還小，過幾天就會沒事了，然後把遺留在大廳的錦盒收起來，等他真的結婚的時候，直接給媳婦好了。

*2013年2月14日，正好是農曆年初五

** 黎明無名份的浪漫歌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