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騎了一會兒,隨即停下來,牽著腳踏車在湖邊等待。等待祂的最後一位客人。
沒多久,潔白、純淨的雪花在空中四散。它們從最高的雲端飄落、下墜,而後於空中紛飛。山神閉起雙眼,感受雪花化在祂臉上的觸感。真正重要的事物,要用心感受。山神深深吸了一口冷冽空氣,祂感受到冬之君潔白、美麗的魂了。
冬日總是這樣的,獨有的寧靜。雪之潔白,覆蓋大地。沒有一片雪花不知道自己該往何處,它們總是下在對的地方。如同四季運行,山中自然的曆法。對的時間、對的地點;對的生、對的死。無處不是生命,也無處不是死亡;處處沒有時間,卻也處處都是時間。視角決定我們的體驗。
山神於是牽起春、夏、秋、冬,繞成一個圓。在比寂靜更安靜的時刻,一起聽見神的耳語。而後下了一場大雨,山神仰面接受「雨」之洗禮,找回自己的名字。淨化一切,再從頭開始。是開始也是結束。四時、萬物,相依相存。
此後,在這座靜謐的山林裡,流傳著山神和祂的客人的故事。以及那不時在林間低語的神的話語。
「活著的人永遠活著。」
後記
山神系列這是最後一篇了。裡頭我融入一些對於四季、時間的體驗,以及面對生死的感覺。從小我們的教育從未好好談論死亡,論及此,我們總是恐懼。能不能有天,大家可以帶著無懼的心情談談這些事呢。因為唯有了解死亡,我們才真正懂得活著。
了解死亡帶給我們的意義,那麼對於萬事萬物都能存有一份珍惜的溫柔。如同哲學家海德格在《存在與時間》裡頭說的:「向死而生,當你無限接近死亡,才能深切體會生的意義。」
希望這系列的故事可以帶給大家一些啟發。另外,山神是以我為模板去寫的哈哈。某天在庭院騎腳踏車,不斷繞圈突然有的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