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一叢焰裡走來 腳下陰影森冷的蘊著白 那畢竟不是光的 無法引你向遺忘的來處去 你便只是經過 踩著冬夜,紮實而穩 厚靴起落處 暴起一圈圈的漪 勢必要破碎的 一種必然的徒勞 如野芒欲逐長風而去 卻將夏末引進了風裡 那一條街的炊煙 一匹織入白練的斷錦 便是你眼前唯一的人間 松針撐起雪線 在遠遠的山邊低伏 一群不曾冬眠的刺蝟 手藝如此冰冷 粗劣圍巾纏住你的頸 你臉上有一種謹慎的熱情 像你從最亮處迤邐而來的 那一排工整足跡 破敗酒館的廊簷下 白了頭的烏鴉羞慚地群聚 教堂塔尖,十字長出白色血肉 影子倒在必經之地 你將踏著它涉雪而過 在鴉群的靜默中 你飲下壺中騰煙的烈酒 和你的影子並肩 帶著風雪 向人間最幽微之處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