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寫作工作坊（五）

時間：2022.01.10

純白色的圓柱體，加水、滴上精油、插電後按下開關，便會冒出陣陣白煙。通常它都在夜裡運作，設定好時間之後，它就懂得在什麼時間點休息。底部的燈照亮房間一角，把能投影的物體都掛上影子，包括有時半夜起床的我。

按一次是全亮，按兩次剩一半的亮度，第三次則是關閉。睡覺前我會思考哪種香味適合今天的心情，不過通常是柑橘。它也跟著我移動到不同位置，從床頭到書桌再到書櫃，噴出的白煙上下飄動，從可見到消失，融入到空氣當中，但新的煙會不斷從物體上的洞口冒出。

它有天摔到地上，我打開檢查才發現內壁出現一層白色結晶，也許是高雄的水質太硬，卻無形之中紀錄水位的高度，略低於滿水位一些。重新放到書櫃上，只是再按下開關已經無法啟動，剩下夜燈的功能，此後它便靜靜地立在書櫃前面。

曾經想過買一個更大的香氛機，或許氣味能再濃烈些。每次看到價錢之後就放棄這個念頭，現在已經壽終正寢的它，需要汰換掉嗎？雖然裡面已經完全乾燥，未來也不會再有注滿水的時刻，看著內壁附著的結晶，好像能想起幾次夜晚翻來覆去的夢，會不會丟掉之後連同記憶就一起不見了？

收到禮物的時候其實是第一次見面，他穿著白色上衣，卡其色七分褲，當天場合是聚餐，跟許多素未謀面的網友吃飯。他個子不高，但很好相處，吃飯的當下我們並沒有坐在一起，不過時常聽見他那桌傳來的笑聲。準備結帳之前，他走到我身邊，悄悄遞給我一個提袋，他說：「祝你生日快樂，雖然我覺得你在高雄可能用不到，但我覺得它很好看。」這或許是幾十年來，我少數收到的生日禮物。

回家後連忙拆開包裝，盒子裡又有一個袋子，起初以為只是衣服。夾鏈袋打開後才發現是一條藍色的長圍巾。他說對了，在高雄的確用不到這份禮物。但我還是往脖子上試了一下，該怎麼圍才有冬季戀歌的感覺呢？圍巾的藍是一種帶鐵灰的色調，並不是寶藍色這麼鮮明飽滿，或許未來出國去日本韓國能派上用場吧！

他在準備禮物之前，問了我最喜歡的顏色，在不打草驚蛇的狀況下，他並沒有直接問我想要什麼。看見圍巾之後，我開玩笑地跟他說：「還真的用不到，不過顏色很漂亮。」他除了一直道歉以外，補上一句：「我買了兩條，一條送你，另一條黑色是我自己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