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猜我兒子是貓來的。
記得好幾年前的那一天,是個無風無雨,只有二位歐巴桑在樓下聊是非的下午,一隻沒有帶搜索票的橘貓,突然跳上陽台,聞了幾下室內的空氣後,便大搖大擺地闖入我家,在客廳逛了一圈,並跟正貓砂盆裡拉屎的阿財(原本的家貓)打完招呼後,開啟片面認為我家是旅館,不時常來光臨這兒QK休息。
這橘貓看起來模樣可愛,個性親人又隨和,沒有一般街貓的怪脾氣,身體乾淨又沒臭味,重點是,阿財對他沒有排斥攻擊的反應。全家經過30秒的深思熟慮後,同意讓他將這兒“當作自己的家”。
橘貓在我家有完全的自由,想來就從陽台跳進來,想走就由陽台跳出去玩。當然,還有無限吃到飽buffet。
「小樂」,我們決定把這“不速之貓”取名叫「小樂」,忘記當初為何要給他這個名字,可能是他看來天真活潑很快樂的樣子,或者是我們有想中大樂透的執念吧。
幾個星期後的某一天,我們發現「小樂」不太對勁,食慾變很差,動作也很緩慢,不太走動,身體似乎不舒服。我們隨即帶「小樂」前去住家附近動物醫院掛號。
經過一陣檢查後,「小樂」被診斷是貓瘟。那是一種致死率極高的病。獸醫說,這種病沒有藥物可以有效治療,只能用「支持性療法」支撐他的身體,接下來只能祈禱幸運天使降臨,只要撐過關鍵期,就沒問題了。
貓瘟存活的機率低,不到10%,「小樂」並不樂觀。
接下來幾天,我們按照醫生所教的方法,每天為「小樂」進行皮下注射,那是唯一能做的支持性療法。真的很難,感覺每次「小樂」都被笨手笨腳的我們弄得更不舒服,但他卻一點都沒有反抗,只是強忍身體的痛苦,靜靜讓我們完成注射,眼睛似乎正告訴我們說著:沒關係,你們盡力了,我也會加油的。
幸運天使最終沒發現「小樂」,幾天後的凌晨,他自己獨自窩在客廳角,落嚥下最後一口氣,離開了。結束了我們不清楚是幾歲的貓生。
生命的最後期間,「小樂」很貼心,為了不給我們增添麻煩,不吵也不鬧,每次乖乖的讓我們注射皮下,這點真的讓我們很不捨。
我現在無法確定在處理「小樂」的後事時,有沒有因為對他的不捨,不經意在心裡對他說出有緣的話再來我家喔,這樣的話。
隔好幾年後我兒子出生了。
當我跟剛產後的老婆在醫院看著全身光溜溜的嬰兒時,兩人不約而同的看了對方幾秒,此時我們心裡面想著同一件事:究竟有多少機率,小孩胎記的紋路與位置,會跟「小樂」幾乎一模一樣呢?
PS.兒子從小就習慣跟阿財睡在一起,就像早就認識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