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一次的放學後,他邀請我去對面的小巷去買點小點心來吃。這次很難得的是由他請客,平常的話總是不要臉似的討著要我請客。
此時的他和平常時無差別笑著說道:
「等高中畢業後,我們大概也聚少離多了呢。」
他的表情實在太故作輕鬆,連我忍不住開玩笑地說:
「是呢是呢,終於要從總搶我小點心的某人分開了。」
「喂。」他忍不住動手揉亂我的頭髮,「那現在讓你討回來嘛…」
說著又順手把我的小捲毛揉順。
在夕陽照耀之下,有那麼一瞬間他的臉上表情是多麼柔和。
我『噗』了一聲,忍不住嘆道:「高中生涯就要結束了呢……」
可能是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實在讓人過於安心了,不禁有些感慨起來。
時間它不會等人的,每分每秒在流轉著。
「喂喂,感傷什麼還太早了吧~先顧好這次的模擬考啦!」
他輕輕拍了下我的肩膀,試圖讓我回神過來。那時的我沒注意到他那一剎露出落寞的神情。
*
時光飛逝,轉眼之間來了畢業季,這天的天氣十分晴朗,所有的應屆畢業生坐在禮堂的上接受老師們的『洗禮』。
噹ーーー噹ーーーー噹ーーーーー
此時的鈴聲適時地響起,提醒了在講台上的校長匆匆結束演講的內容。
「ーー那麼有請應屆畢業生代表來領取畢業證書。」
這一刻終於來了,當廣播響起了畢業歌曲後,一部分的同學們已經跟隔壁的人互擁痛哭了起來。
就連看十分感人的電影也從不落淚的班長,在此刻也泣不成聲。
「噗,第一次見到班長哭了,哭相真的好難看呢。」他悄悄推了我的胳膊悄聲說道。
我忍不住抬頭看著他,還是跟平常一樣嬉皮笑臉:
「……等下你哭換我笑你喔。」都這種時候了忍不住想開口損他。
「哈哈…」他揉了鼻子笑笑的表示沒多做回應。
其實想哭的人反而是我,只是正在死撐防止自己的失態。
他眼裡像是看透我,收斂起輕浮的笑容說輕聲說道:
「……如果你哭的話,我不會笑你的。」說擺輕輕拍了拍我的頭,他正溫和地神情對著我笑道。
ーー然而到典禮結束,我連一滴眼淚都沒流出。
「拜拜囉,祝大家畢業快樂,YA!!」
班上那群大男孩們簇擁在校門口拍準備好幾張合照了,拿著單眼相機四處跟同班的同學爭先恐後地合照著。
「……再見啊,以後同學會見!」
部分的同學各自牽出了單車,走出了校園門,騎著單車跟同班三年的同學說聲道別。
我和他一直等到同學們都散會得差不多了,才漫步走出校園。
「……我們也來合拍一張吧。」
他忽然提議道。
「好啊……」我毫不猶豫開口回道。
ーー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不想畢業。
好不容易撐過痛苦的考試準備期,到放榜前忙得焦頭爛的那段時光,彷彿相似到昨日般。
『……』我無言的看向了他,只見他拿出了S○NY牌的單眼數位相機。
「…你啥時買的?」看到他拿出了一個價值不菲的單眼相機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
「之前打工買的。」他熟練地打開數位相機催促道,「來囉來囉,我要拍了。」
「等等……!」此時的我逞強地撇過頭說道。
「…………喂喂,怎麼現在才哭啊。」
他隨即反應了過來,立刻把相機重新收在袋子。
像是無奈般語氣輕揉著我的頭髮,此刻他的表情溫柔地不像話。
「你這樣……搞得我也想哭了。」聽到逐漸哽咽的聲音,我抬頭望向他:
「噗ーー好醜。」同樣臉上掛著眼淚,看著他哭泣的表情忍不住吐槽道。
「喂喂喂,你也沒資格說我好嗎。」
雖然他嘴巴上這麼說,從摸著我的臉的手改成緊牽著我的手,結果我們多花了10分鐘在平復激動的情緒。
『ーー喀嚓。』
這張照片是在校門口拍下最後高中生涯的畫面。彼此的眼睛哭腫的畫面顯得好滑稽ーー但這是屬於彼此的之間的小祕密。
「……以後再見啊!」
陪我到公車站牌他似乎有些不捨說道。
「在開學之前……要出來玩嗎?」我開口試著邀請到。
他的表情明顯地一愣,用最燦爛的笑容答應道:
「好啊!」
雖然高中的生活已成了過去式,這段名為『青春』也隨即而逝。但忍不住期待新的人生道路和新的邂逅
ーー以及和他往後的未來一起度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