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事物,需要醞釀等待。
等待,可能是種悠閒放鬆,但也可能是壓抑不安。
「聽音樂會的方式:找一個樂器,跟隨它的聲音進入旋律中。」這是一個學聲樂的朋友告訴我聽交響樂表演的方法。
魯多維克2017年在柏林現場演奏的編曲版本Choros,以鋼琴為主貫穿整首曲子。整首曲子簡單、情感飽滿,很容易就被帶入音樂的情感裡。
鋼琴從輕柔彈跳,到逐漸加強力道的和弦。木琴的敲打聲響,給沉重的鋼琴和弦多了一點輕快靈動氣氛。
隨著加入了提琴弓弦急促的摩擦,加速了緊張情緒。小提琴和大提琴的不同聲部,也把高音及低音的空間塞滿音符,讓原本規律的鋼琴旋律,變得厚實豐富。
接著是貝斯、電子音效反覆在低音迴盪,製造出一股迷幻的低語,像是意識飄盪在耳邊悄聲呢喃。
而後出場的,電子吉他響亮的彈撥,讓單調重複的鋼琴、弦樂聲音中,出現截然不同的聲響。在壓抑繃緊的情緒中,更多一道吸引耳朵注意的變化。
逐漸進入樂曲中段,出現打擊樂器的細碎拍掃,在緊逼情緒的壓抑氛圍中,撒下細小的光點。手鼓的拍打聲,明顯的不同先前出現的樂器,手拍打的聲響無法跟小提琴或鋼琴相比。但穩定出現的拍打節奏,頑強地出現在所有音色的背後,像是一種進入高潮前的預告──
一切的鋪成,都是為了邁向終章的高潮。
手鼓一聲聲拍打,大提琴痛苦地反覆飛快的運弓,鋼琴從厚重的低音階緩慢爬升。
每段匯集起的旋律、每個樂器聲音加入。一層層的堆疊,都在瞄準心臟,引發不安的情緒。每彈下的音符都有著巨大的力量。
節奏開始急促逼迫,捕抓每條神經,直擊心裡最深處。
當神經繃緊、指尖發顫時,又有新的音符催促往上。連呼吸、脈搏的跳動都是不停落下的稻草,沉重壓力下只好閉息等待。
旋律像是一層一層的階梯往上延展,只能被反覆、輪旋的音符推擠向前,被推上高塔頂端──一瞬間,由鈴鼓帶領整個旋律,所有聲音蜂湧而出。
從高塔上猛然墜落飛翔、靈魂昇華,進入全新的世界。
等待已久的壓抑中釋放,被巨大的喜悅包覆全身。
然後,再次向前邁進。
※※※
對我來說,這首歌就像是常見的英雄故事。
主角經歷過極大的痛苦,重生而留下喜悅的淚水。
choros一詞在葡萄牙文的意思,恰好就是「哭泣」 from google 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