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美台灣阿信 -- 珮琪的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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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復出工作

現在兩個孩子都上幼兒園了,每個月都要繳交不少學費,又有房屋貸款要按月支付,珮琪考慮到達偉一個人的收入,要應付這些零零總總的支出,委實經濟壓力太重,所以她很想找一個兼職的差事,但必須同時又能照顧家庭才行。

時機極為湊巧,有一天,幼稚園裡有個小朋友的媽媽許太太,和佩琪聊天時得知珮琪以前當護士,目前並未上班,便順口問她說:「我朋友喬太太最近正在找保姆,不知道妳願不願意在家替人照顧幼兒?」

珮琪的個性本來就閒不住,而保姆工作正好符合她兼差又能照顧家庭的考量, 「好哇!那有什麼問題!」她馬上就一口答應。

很快的,喬太太和她的母親就到珮琪家來登門造訪,雙方相談甚歡。

喬太太向珮琪說:「我家妹妹從出生後,一直都是由外婆照顧,但是因為台灣家裡現在有事,我母親必須回台灣去了。」

孩子外婆接著說:「以後就要麻煩邱太太了,我這外孫女好乖,跟我好貼心;要不是台灣那邊催個不停,我還真捨不得走!」

由於彼此投契,他們約好下禮拜一就帶快滿兩歲妹妹過來,每週一到週五的白天讓珮琪照顧,媽媽下班後就來接妹妹回家。

由於妹妹的媽媽上班時間比較早,每天都是由爸爸送她過來珮琪家。妹妹非常乖巧聽話,家教又好,每天跟爸爸說拜拜後,就乖乖的跟著珮琪。她很愛吃阿姨燒煮的好東西,每次珮琪問她:「妹妹下午要吃什麼?」

她總是開心的回答說:「要吃阿姨的水餃。」

包水餃向來是珮琪的例行廚房大事,她每次都會包上百來個,分裝成好幾袋,放置冰箱上層冷凍起來。每週六去皮件店上班時,達偉他們父子女三人可以自己下廚煮水餃來吃,相當方便。另外,珮琪每週五也會先做好油飯、炒飯和炒麵等食物放入冰箱,以便週六媽媽不在家的日子,讓爸爸加熱給孩子吃。。

每次包水餃時,妹妹一定乖乖的坐在廚房的椅子上,看著珮琪和麪團、捍麵、做水餃皮,而她自己也拿會一小塊麵團,煞有屆事地學著珮琪搓揉,她那專注認真的神情非常可愛,深得珮琪的疼愛。

每天小哥哥搭幼稚園的黃色大校車放學回家時,珮琪都會抱著妹妹在院子前櫻花樹下等候。小哥哥一進了家門,妹妹就像小跟班一樣,圍著他團團轉,她的嘴又甜,經常喊著「哥哥長、哥哥短」的,開心的玩在一起,珮琪看他們兩個小傢伙居然這麼投緣,感情這樣融洽,心裡也很高興。

幾個禮拜後,珮琪便開始訓練妹妹自己在小桶桶上尿尿,妹妹天性聰慧,非常受教,過没多久她就不用包尿布了。有次妹妹不小心尿褲子了,很不巧的是,媽媽放在珮琪家備用的小褲褲用光了,只好拿哥哥的小內褲借穿。

妹妹低著頭小聲的跟哥哥説:「哥哥,我明天會帶小褲褲來還你,對不起,謝謝。」

她羞赧可愛的表情和嬌嫩呢喃的童言稚語,真是讓珮琪疼她疼到心坎裏!

有時候妹妹的媽媽下班晚了,她就在珮琪家吃過晚飯再回家。珮琪好愛她!就像疼愛自己的小女兒一般。

珮琪為了要幫達偉多分擔一些家計,在家當保姆帶妹妹的同一時期,她禮拜五晚間也有一份兼差工作。週五下午妹妹被家人接回家後,珮琪晚上就到中國餐廳當帶位領班,賺點工資,多少貼補些家用。

餐館中有位年紀稍長的經理,人很慈愛和善,對待珮琪如同女兒般。由於受限於餐廳的工資規定,無法多付酬勞給珮琪,每回要下班前,經理總會塞給她一些乾料、雜貨或零食,以做為補貼。

經理對於珮琪的兩個孩子更是疼愛有加,平日她在家帶孩子時,他路過時總不忘進來探望他們,兩個孩子視他如祖父般,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吧!

每個禮拜六也是珮琪的外出打工日,老公就留守在家裡帶兩個孩子。珮琪一大早先準備好家人的午餐,然後就到達偉的學長開的皮件店去幫忙。這段期間的工作經驗,讓珮琪學會不少銷售技巧,幫助她日後順利覓得另一個工作機會。

學長老闆夫婦極為信任珮琪,讓她一早開啟店門,由珮琪獨自一人看顧。她早上的例行工作就是開好店門,然後依序把貨品擺好,撣去櫃子皮包、皮箱上的灰塵,等顧客上門、接待和銷售貨品等等。大約中午過後,學長夫婦才會來到店裡。

由於珮琪先前在台灣學生時代的寒暑假裡就經常幫嬸嬸顧店,這家店賣女用內衣、化妝品、皮包和裝飾品等百貨,所以她對做生意、商品買賣有點經驗。學長這間皮件店靠近機場,附近有很多觀光客出入,上門來的客人大多是買行李箱和紀念品,珮琪一有空檔就熟記各款皮箱和紀念品的特點,再把推銷說詞在腦海中略加整理修飾。

接待客人時,珮琪會用心掌握顧客的需求,推薦他們選取最適合的款式,再針對貨品的特質和優點向客人詳細解説,所以一般客人都會接受珮琪的建議,再加上她真誠招呼客人的態度,所以生意業績相當不錯,令老闆十分滿意。

珮琪的爸爸以他過去經營布店時的經驗,教導珮琪一件很重要的事,他說:「我做生意的原則是『不讓上門的客人空手走出店門』,若是客人空手出去,我就會自我反省。」

珮琪牢牢記住爸爸的做生意原則,客人一進門先觀察看他們有什麼需要,再設法幫忙。有些客人看貨時不喜歡店員在一旁吱吱喳喳吵擾不休,有些客人則是沒甚麼主見,相當依賴店員給主意,珮琪會看情況調整接待方式。最棘手的處境是碰到順手牽羊偷竊商品的客人,那她就得提高警覺,隨時機智因應,小心謹慎的處理。

帶妹妹大約一年後,喬太太即將再添老二,原先也講好要讓珮琪帶的,但是萬沒想到,珮琪正好在這段時日獲得一家診所的工作邀約,只好不捨的對喬太太說抱歉,就連珮琪深深疼愛的妹妹,她也沒能繼續帶下去了。

要與妹妹分離,邱家全家上下心裡都好難過,達偉和兒子女兒都萬分捨不得,可是實在別無他法,因為珮琪來美國後,這是第一次有機會從事與自己所學有關的診所工作,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割捨這個難得的機會。

妹妹從此不再現身,柔弱善感的小姐姐想她想到哭,小哥哥倒是沒有哭鬧,只是經常問珮琪:「為什麼妹妹不再來我們家了?是不是妳不喜歡她了?」又說:「妹妹又沒做錯事,妳為什麼不要她了?」聽兒子這樣問她,珮琪的心都糾結成一團。

珮琪自己也極為思念妹妹,她惆悵無奈的地向兩個孩子解釋:「因為媽媽要到診所上班,這樣便可以照顧更多的小朋友。」

兩個小姐弟初次嚐到分離的心酸不捨滋味,珮琪心中除了難過之外,也希望小小年紀的他們,能夠隨著時間巨輪的滾動,慢慢接受人生無可避免的「分離」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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