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少了一個「人」變得有些冷清,無處玩耍的平崗又開始玩起手機和地獄友人聊天,稚嫩的小手按下通話鍵,也按下擴音鍵,詭異低沉的通話聲瞬間讓空氣驟降許多,信宸有些厭煩他哥又打去找某人聊天。
「喂,你們這兩個沒良心的,我都打了幾通電話,現在才肯回撥給我?」電話那頭傳來不悅的咒罵聲,只差沒問候他們的媽媽。
「就在忙啊!」平崗稚嫩的聲音聽起來很無辜,他確實也很無辜,因為電話是信宸不讓他接的,所以說他是無辜的也沒錯。
「忙個屁,那個于富昌都跑去玩別的遊戲了,連個探聽的人都沒有,是有多忙?」陸登雲不悅的啪啦啪啦罵著,要不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他才不想接這通電話。
「苦楓不見了,我們找不到他。」信宸剛好有個理由可以塘塞,平崗偷偷笑著。
「我就是要跟你們講這件事情,結果沒有一個接電話。」說到苦楓就讓陸登雲火大,他在地獄拼命拉攏找關係詢問,他們倒好,在人間都不理不睬的,知道他在地獄的日子有多難熬嗎?「鬼」情欠多多嗎?還不趕快兌現承諾。
「廢話少說,查到什麼線索了。」信宸才懶得聽他講廢話,照他這麼罵下去,可能等到天亮也還沒說到重點。
「苦楓早就到地獄報到了,你們看到的那個苦楓是誰?」陸登雲暫時不跟人間「窗口」計較,反正事後會讓他好好賠償。
「你說什麼?」信宸驚訝地獄已經有一個苦楓了,會不會是同名同姓的「鬼」?
「我問過了,他在一年多前就已經到地獄報到了,但他陽壽未盡,所以地府的鬼差很頭痛,才會把他拘禁在另一個牢籠裡,我好不容易才拜託一位鬼差大哥幫我問的,那個苦楓早就在地獄了。」陸登雲一連串爆炸性的發言讓平崗和信宸傻眼,那他們看到的是誰?
「你確定那個是苦楓嗎?」信宸不太確定的問,雖然他曾懷疑過那具大體可能不是苦楓本人的,可若不是他本人的,那真正的苦楓又死在哪裡?
「苦姓很少見,鬼差不可能認錯,不過因為我問了,所以地府又炸了,祂們說不可能會沒拘到魂的,這一定是漏網之魚。」陸登雲將聽到的消息整合給他們,倆兄弟個個困惑的想著,現在這個苦楓去哪了?
「那他是怎麼死的?」信宸謹慎的詢問,苦楓的轉捩點就在一年多前,難道現在的苦楓是被人取代的?為什麼會被取代?取代一個人連臉都能取代嗎?
「他自己也不記得了,只是迷迷糊糊跟著招魂的人走,就到這裡了。」陸登雲也覺得奇怪,怎會有鬼不記得怎麼死的,又不是遭受到多大的驚嚇。
「他跟著招魂的人走的?」信宸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平崗,貼著人工皮的苦楓可是跟著他走的,卻進不了靈堂,那個地獄的苦楓是怎麼去報到的?
「對啊,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狀況就跟著走了。」陸登雲沒聽出哪裡奇怪,只覺得信宸莫名其妙。
「那你知道他的死因嗎?」信宸開始懷疑這不是單純的鬼失憶,背後可能有巨大的陰謀。
陸登雲停頓了一下,偷偷的說:「我聽說是溺斃的,因為他是水鬼,才會被城隍爺引到地獄的。」
相傳城隍爺是抓交替的水鬼,因認識一個書生和其聊得來,也常常和他飲酒,有次酒後吐真言,說他過幾日就可抓到交替去投胎,書生本來不信,隔天酒醒後抱著懷疑的心態去河邊等了一整天,果真看到一個人要渡河,書生於心不忍便勸其改道,夜間水鬼來了也沒有責怪書生,只是和書生暢酒到天明。
過了一段時間又說隔天會有個孕婦要渡河,到時他就可以去投胎,書生隔天果真看到一名孕婦要渡河,書生看她一屍兩命,於心不忍便又勸她改道,夜間水鬼又來了,臉上雖有慍氣,但聽到書生解釋後也就釋懷了,水鬼只是一條命,但孕婦卻是兩條,怎麼都不划算。
又隔了一段時間,水鬼說這次不能再阻止他抓交替,不然就無法去投胎,書生應下了,可隔日書生又把對方攔下了,這次水鬼氣炸了,書生卻跟他說,過幾日有個人會去渡河,那時再請水鬼抓交替,水鬼這才沒說話,幾日後那個人卻等不到水鬼抓交替,夜間也沒來找書生喝酒,書生以為水鬼是真的生氣了,一段時間後,書生做了個夢,夢到一個身穿官服,身旁還有六位將軍護身的神明來夢裡告知,祂因為書生的善行已脫離水鬼行列,被封為城隍,請書生替祂造廟,讓其庇佑鄉里,相傳城隍會引水鬼到地獄接受審判,所以苦楓才能離開水域直接入地獄。
「他是水鬼?」信宸驚訝詢問,真正的苦楓是溺斃的?
「對啊,身體泡在水裡太久都膨脹了,所以那個牢籠裡到處都是水,聽說他一說話就會把肚子裡的水都吐出來。」陸登雲不懂信宸在驚訝什麼,水鬼不就是死於水中才稱為水鬼嗎?他在驚訝什麼,又不是不知道?
「他是活活淹死的?」信宸和平崗都聽出關鍵詞了,真實的苦楓是在水裡死亡的,現在這個苦楓卻是被火焚燒的,這兩者有什麼共通性嗎?
「對啊,這有什麼不好理解的嗎?」陸登雲在電話那頭顯得很不耐煩,水鬼這詞有很難懂嗎?為什麼信宸一直在這問題上面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