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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之下：條通媽媽桑的懺情錄》：情報八卦站

店裡的營業時間是晚上八點到凌晨兩點，媽媽規定我們七點半就要到店裡。第二天上班，我一分鐘都不敢遲到（我本來就是個不愛遲到的人），七點二十打開店的大門，正擔心自己會不會太早到的時候，一看傻了，前輩們不但全到齊了，還連衣服髮妝都弄好了！

小媽媽向我走過來，告訴我盤髮是我們姬Group八家店獨有的特色，所以每天上班前都要先去盤髮。她帶著我走到對面巷子，進去一間幾乎沒有招牌的一樓家庭美髮，交代了一下，就先行離開了。我看了看這間很有年代感的小店，店裡有點雜亂，八卦雜誌、書報堆得到處都是，大約有六七張傳統理髮椅。

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個Group也太強了吧！居然有這麼一家幾乎專門在幫Group 小姐盤頭髮的店，這也太扯了吧！

一顆頭一百（只盤，不洗，請自己洗好再來盤），這位幫我們盤髮的家庭美髮店老闆娘大概六十幾歲，我們都叫她×媽媽（因為她真的就是Group某會計的媽媽）。

店裡員工只有她一個人，我不好意思一直盯著她看，只好三不五時偷偷不動聲色的觀察她。她像極了傳統日本老女人，眼睛很大、雙眼皮，臉上有些皺紋，皮膚也有些鬆垮，感覺粉底在她臉上都吃不太進去了，但她還是隨時保持著完整的妝容。她很有傳統日本女性的溫柔，話不多，聲音也小小的，但我想不透的是，明明年紀就很大了，卻還有著一顆黑溜溜娃娃頭的髮型（這歲數了，頭髮不是都該灰白了嗎？）臉上總是帶著粉底偏白的底妝，嘴上也總是塗著大紅色的口紅。

這些看在當時初來乍到的我的眼裡，還真覺得很妙。（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卻反而覺得蠻好的，畢竟，把自己打理好，是女人一輩子都應該有的態度！至於什麼叫打理好？我想，自己舒服、自己喜歡、自己覺得美，這就是好。）

後來我才知道，這裡也是Group的情報八卦站！因為八家店的所有小姐，上班前都會陸續來到這裡排隊等候盤髮，運氣好的時候，一來就輪到妳，運氣不好的時候，前面可能要等個七八個。所以常會看見Group的小姐探頭進來問：×媽媽～現在要等幾個？（沒有號碼牌可抽，但不用擔心，老闆娘記性很好，輪到妳的時候，她自然會來叫妳。）

人多時，妳可以先去附近吃飯或坐在旁邊讀讀日文或叩叩客。總之，大家都很會利用時間做點啥。媽媽們幾乎不會出現在這裡，因為她們收入比較高，所以都是去一般妳我所知的美髮沙龍店弄頭髮，這裡只有Group小姐會來（畢竟才一百）。所以，每當有年輕新面孔出現在這裡時，大家就知道某家分店又有新人出現了！

自古以來都說隔牆有耳，女人的世界裡更是沒有例外。當小姐們盤頭髮的時候，其實也同時豎起耳朵聽聽空氣裡有什麼八卦，很多客人在八家分店裡都會走動。所以當我們聽到有人手機響了，就會集中耳力繼續聽，聽什麼呢？當然是聽甜美的もしもし（喂～）之後，會不會出現什麼熟悉的名字啊！當然，也只有笨蛋才會在甜美的もしもし之後直接喊出電話那頭客人的名字。要嘛這個人是大咖，妳只是想顯擺惹人妒，又或者妳有信心他根本已經非妳莫屬，打死也搶不走！否則我建議，不要直接喊出客人的名字，對妳沒啥好處，對他也不見得好。有句話不是說防火、防盜、防閨密嗎？女人的世界裡絕對適用！

再來，有些客人特別喜歡遊走在八間店之間，跟好幾個不同店的小姐同時搞曖昧，以為自己是風流情聖。但其實這種人最白癡，搞得成功的沒看過幾個，把自己搞到臭的我倒是看了很多。那個年代還沒有渣男這個詞，但這種行徑到哪個年代都是渣，Group其實就是一個小圈圈，沒有什麼事能永遠是祕密。壞事做多了，總有一天會曝光，等到他到處搞曖昧的事情曝光後，我們只會說那個××桑真的很爛欸，然後一起鄙視他！他的名字也將流傳在Group，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笑話。想當然，在Group裡他再也別想把到妹了。

「較勁」這兩個字在我們這個行業裡，是每天，每分，每秒，都在發生的！所以在美容院不難看到電話一響，小姐就摀著嘴，神神祕祕往門口衝的景象。這些看在當年還很菜的我眼裡，真的是好笑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