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鴉之樂

媳婦傳來孫女自說自畫的影音版，讓我驚喜萬分，遺傳還真是難以言喻的神奇。

孫女不滿五歲，拿著學校畫作，很認真地講給她媽媽聽：這是天空、下雨了、彩虹出現了，三個在戶外遊戲的小朋友，分別是她自己及遠在台灣的表姐與堂弟。整幅畫主題明確、色彩鮮明，構圖清晰有邏輯，彩虹也真的是從外到內紅橙黃綠藍靛紫，看了真是賞心悅目。

兒子從小就喜歡畫畫，我們除了為他準備大量的畫圖紙及各色畫筆外，還將半面牆掛上白板，讓他隨時想畫就畫。從幼稚園開始上兒童美術班，每次帶回課堂作品，他都會津津樂道地自說自畫。雖然有時我覺得老師的教法有些功利，常以評審的角度教學，以利比賽勝出，限制了孩子的想像空間；但一些技巧及構圖經由老師教導，兒子很快心領神會，畫出他心中所想又得到肯定時，我能夠感受到畫畫帶給他的愉悅。

也因著這分喜悅，他一路學畫到國中畢業，由於特別喜愛漫畫，還跟著家教老師學了幾年。課本空白處，畫滿了各式各樣逗趣傳神的圖案，自娛娛人。初次上成功嶺，枯燥苦悶的軍旅訓練中，也唯有上政治課及自修課時趁機塗鴉，得以發洩心中愁苦。

意想不到的是，兒子大學畢業後入伍服義務役，被長官相中參加軍中金像獎漫畫組的比賽，讓他著實緊張了一下。軍中人才濟濟，很多美工、藝術專業的同袍，科班出身的他們畫功一流，兒子自嘆弗如，只能以創意取勝。

那次比賽主題是：建立國軍新形象。大部分的作品多是以領袖、戰車、各項武器為主題，套句俗話就是「政治正確」，尤其人物更是畫得維妙維肖。兒子則是以十二生肖將自己所屬的軍種擬人化，在所有作品中獨樹一格，巧妙掩蓋掉畫功普普的缺憾，讓他拿下第一名的殊榮。也因為這項榮耀，不只他，所屬單位都得到一天的榮譽假！

欣慰看到孫女跟兒子一樣喜歡畫畫，透過視訊，讓太平洋兩岸的祖孫三代，同享塗鴉之樂。

（刊於，人間福報，2022年3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