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國家(加拿大)「大麻」是很普遍平常的東西,雖然不算是完全合法,但不會有人因為抽幾口就被抓去勒戒,更不會因為持有一盎司大麻就被當成販毒判決五年。
「那就像是喝酒一樣平常的事情,甚至也不會喝醉去鬧事,我就是搞不懂為什麼台灣會這麼嚴重。」他邊抽煙邊抱怨說。「你想抽一點嗎?」他接著問我,沒有想到這趟旅程我會遇到抽大麻的外國人。
麥愛用的是「膏」狀的萃取物我第一次看見,英文叫做「Hash」。曾經在YouTube 上看過有人分享自己的做法,是透過高溫榨出花朵汁液再風乾成為膏狀,完全天然沒有添加人工成份還可以得到更好的娛樂效果(當然還有其他不同做法),但這比較麻煩需要用到剪刀或刀片。我們回到他的車裡,他把膏剪成一粒一粒的顆粒狀跟一般菸草混合在一起重新捲成一根手捲煙,一個白人在我面前做這些事情,讓我想到喜劇演員「James E. Breuer」在電影《搶救肯尼小子》跟室友們一起抽煙斗的畫面,Breuer 總是面帶微笑眼神看起來非常迷濛非常「嗨」。
麥愛完成手捲煙後滿意的欣賞了一下,很多關於「大麻」題材的電影都會特別強調手捲煙的樣子,有些是捲成像雪茄那樣粗壯一大根,有些是捲成頭粗腳細像是棒球棍形狀的雪茄狀,重點都是很粗大一根。
「在台灣我沒有那麼多可以捲,這裡太貴了。在加拿大我的每根都像
《Snoop Dog》的那麼大。」麥愛看著手上剛捲好的手捲煙說著⋯
我們慎重的欣賞著那根菸,像是吃飯前的禱告儀式那樣,然後才打出火苗點燃它。「啪滋!啪滋!」的菸草燃燒聲跟著煙霧一起出現,麥愛深吸了一大口讓經過肺部的「THC」成份跟著氧氣一起進入血液通過肺部、心臟流向全身,最後再緩緩的將那口氣一次吐出到底,像極了「爽歪歪(How Hight)」的兩位主角在停車塲第一次相遇時把整輛車裡抽得煙霧瀰漫根本像失火那樣濃密的一大口煙,麥愛把煙傳過來,我也像他一樣深吸了一大口。
「Hash」的煙跟著《萬寶路-薄煙(Marlboro light)》菸草的煙一起通過我的喉嚨,一開始稍微有點卡住讓我一度要咳嗽,最後我穩住了喉嚨順利讓煙通過進到肺裡。
「Smell is good ?」我把煙傳回給麥愛時他問了我。
「Hash」的味道有一點點像中藥但是很清新,只是我無法用英文回告訴他這些感覺,他抽了一口後又傳過來給我。
「Ya ya ya,not bad。」我又抽了一口邊說。
“Hits from the Bong 建議可以邊放這首邊往下看”
「台灣大部份的人都很Nice,但有些人會讓我感覺故意來找我麻煩,有時候跟朋友出去夜店,那些地方的保全讓我感覺不太友善,所以我現在在上功夫課,你知道截拳道嗎?」麥愛開始跟我說他的不滿。
「Ya ya sure」這時候我已經被撞飛進自己的世界,能對他的回應只剩這幾個字。
「那你就知道其實他們要跟我打架很難贏,我的腳可以比較快⋯」麥愛繼續說著他的截拳道,但我覺得我已經飛起來了。
有種輕輕飄飄軟軟的感覺充滿全身,椅子的絨布很軟身體感覺快要陷下去,我伸出手抓住車門上方的把手。路上一整排的路燈還有街上經過的車燈光束,形成一個大型隧道口了,重心不穩隨時都會掉下去。「我們把車開到隧道口了嗎?」我心想。一個阿嬤在這時候從隧道口上方騎機車經過,還有幾個重心不穩的路人準備要踏進隧道口了,他們看起來全像是漂浮在隧道口上面,「阿嬤,小心啊!」我整顆心懸在阿嬤身上,直到她安全經過。
紅綠燈的光束照的讓我覺得很刺眼,一個媽媽帶著兩個孩子踩在光束上踏著斑馬線,媽媽安靜的走在前面,兩個孩子在光束跟斑馬線之間來回跳著,他們各自安靜的走著跳著,看起來像是《駭客任務》Neo 在去見祭師前的路上。
「街上好像大家都飛起來了。」我自言自語說。
「幹!泥指道嗎?這裡的女生哎我都因為我是老外,可能只有凱蒂,不,窩確定只有她是愛沃的。」麥愛語無倫次的文法跟音調在這時候變成我跟現實世界的唯一連結,原來我們還在剛剛的車上,不是隧道口。聽著麥愛的說話聲我被拉回現實。
「我覺得好渴。」我說,我們下車打算去 7-11。
在停車的附近就有「7-11」的招牌,我們從昏暗的街邊朝著通透明亮的便利商店走過去。
「你感覺嗎?」麥愛邊走邊問我。
「This is fucking good shit!」此刻我想起繞舌樂團《Cypress Hill》在歌裡總是把它叫做「Good shit」,所以我覺得這樣回答帥翻了。
「Ya Cool!」麥愛瞇著眼睛微笑看著我說。
「叮咚」這聲讓我小小的嚇了一跳,在這個狀態裡感官功能會被放大,尤其是聽覺跟觸覺。櫃檯前排了幾個正在等結帳的人,我故作鎮定的走到飲料櫃前,但是我一直感覺到旁邊的人在注意自己。
「他是不是發現什麼?是不是我的眼神不太對還是表情有問題?為什麼他一直盯著我看?」我開始懷疑旁邊的人發現了什麼,然後偷偷盯著他們,但每個人都是拿了東西結帳後就離開了。
「不要想太多啊,你以為他們在看你嗎?」麥愛站在我旁邊說。
「對!我覺得他們好像發現了。」我一派認真的跟他說。
「你有沒有覺得店員在偷看我?」我說(後來我才知道每當有這種感覺的時候是因為我也是迷濛的眼神面帶微笑看別人。)。
「他應該覺得你好像很開心。」麥愛說,「走吧!」。
走出便利商店後我們站在門口又各點了一根菸,「這些給你,還可以分好幾次抽。」麥愛分了一些「Hash」給我,然後表示自己要回去餐廳了,離開前又像今天第一次碰面時跟我握手「保重!祝你工作順利,下次來高雄再來找我。」,他幫我攔了計程車送我上車回旅館。接下來的兩天我獨自在高雄四處找場景,沒有再跟麥愛聯絡。
兩天後的早上我準備離開高雄,這天是星期六也是2008年總統選舉的投票日,早上我把所有行李上車退房,準備去最後一個地方看場景結束後就要回台北。大概十一點多我就到交流道附近準備上路,心裡想著前兩天的奇遇,帶著愉悅的心情開上返家的路,車流量不大不小,沒有辦法飆車但也不會塞車,我要在下午四點前把車還給租車公司,然號回到家附近的投票所投票,我點了根《萬寶路-薄煙》音響放著《Cypress Hill》的「I Love You Maryjane」一路向北。
“建議使用耳機收聽,低頻聲響比較對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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