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我是個不太執著的人。」
坐在計分處前面與手塚間隔一張椅子的位置,不二看著不遠處的球場,越前連續使出了外旋發球輕鬆拿下一局,忍不住唇角又掛上了溫柔的笑。後來慢慢的收回視線,微微側頭看向手塚,語調極淡的說著。手塚沒有答話,只是皺緊了眉頭,也偏過頭去看不二。
「不執著,就不會有得失心,也就不會想要強求某樣東西。」
忽然不二頓了頓,拿出收在上衣口袋的那張越前的照片,目光也從手塚身上轉到了照片上,唇邊仍是那抹溫柔的笑意。
「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遇到同類,因為人類本身就是種執著的動物。但是那天我在球場上看到了,站在球場上的越前眩目的令人難以直視,離開球場卻是那麼的雲淡風輕。」
「或許他就是我的同類。」
不二輕輕捏住那張照片,像是要揉進掌心一般,但是又好似有在控制力道,照片除了邊緣起了一些小皺折,其他部份都仍是完好的。手塚張口想要說些什麼,話到了嘴邊卻又有些局促。
手塚忍不住也往不遠處的球場投去一個目光,看到越前正結束了今天的最後一場比賽,就像他剛才去球場前說的,甚至還不到七分鐘。手塚其實想告訴不二,雖然不二那麼輕描淡寫的說自己是個不執著的人,然而不二的骨子裡實際上也許執著得要死。
就像不二自己也說過得,人本身就是執著的動物,所以總會有說服自己不要執著的人,卻不曾見過要求自己要執著的人。而不二之所以錯認自己是個不執著的人或許只是因為還未找到能讓他執著的東西罷了。
至少在他遇到越前之前,手塚忽然這麼想著。
不遠處結束了比賽的越前正緩步向計分處這裡走來,也許是因為看到手塚一直看著那邊,不二也將視線從手上的照片移到越前身上,下意識的收起那張照片,至少在被越前贏走之前,不二仍想將照片保留在身邊。帶著一點點傲氣,越前用手把帽檐往上推了一點,然後勾著唇角,漂亮的琥珀色貓眼對上不二的視線。
「6:0,不二學長,而且……」
「七分鐘內就結束了。」
有點意外的,手塚接了越前原先要說的話,不二和越前都同時看向手塚,手塚卻有些困窘的低頭幫越前寫上了比分。後來像是發現不能一直沉默著,手塚硬是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狀似不經意的說著:
「我該去比賽了。」
說完便拿起球拍匆匆離去。總覺得好像有什麼部份怪怪的越前,抬頭確認了一下白板上各組的賽程,忽然皺起眉頭,他清楚的看到手塚今天的比賽明明就都已經結束了。
「很在意嗎?」
然後看著越前皺緊眉頭正在確認手塚賽程的不二,忍不住就開口這麼問了。依然是壓在心上那種很難理清的情緒,不二甚至覺得,或許這種情緒就是找到同類的共鳴感。像是思考了一下,越前並沒有馬上回答不二的問題,但就是因為這短暫的停頓,原本還能假裝不經意問起的不二,忽然也有些緊張了起來。
「好像也沒有。」
閉眼,聳肩,越前有些無所謂的說著,然後伸了一個懶腰,坐回比賽前坐著的中間的那張椅子,隨手將球拍放在剛才手塚坐著的椅子上,又準備趴在桌上淺眠。忽然想到了什麼,頭轉向不二的位置,唇角勾著笑,輕輕的說著:
「吶,不二學長,結束了叫我。」
「好。」
看著越前像極了任性小貓一般的行為模式,不二也勾起了唇角。那些無法弄明白的情緒,和剛才有那麼一瞬間很介意越前是不是有點在意手塚之類的想法,好像也不太重要了。
by.FengCher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