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身心障礙人士來說,光有喜歡的心意,好像是不夠的,就算我說那是愛情,只要別人主張不是,那就不會被視為愛情了。」
故事來到第九集和第十集,這兩集很適合放在一起講,因為他們都是在對這個社會高呼著一些異議。首先是第十集,這集主要圍繞在究竟殘疾人和一般人能不能擁有正常的愛情,有別於過往的殘疾人相關主題的浪漫愛情劇,例如《不良少年與白手杖女孩》、《完美世界》、《喬瑟與虎與魚群》、《看不見的愛》,這類型的劇其實要多少有多少,但難得的是《非常律師禹英禑》用了呼應他們主題的律政來討論這個主題。
當然在這種相關主題的作品中,大多也都聚焦在殘疾人與一般人相處的磨合矛盾,不安或衝突,這份難以令人承受的困難,如何乘風破浪最後在美好化之下迎來結局。
與此相比《非常律師禹英禑》採用的是較慘忍並呼應現實的版本,把這一切搬上了法庭,不管再怎麼否認,殘疾人與一般人始終有著一條界線,可以是後天也可以先天,而這種無法某滅的界線,當兩人在一起時或許彼此間感受不到,但這個社會會幫你決定這條界線的去留。
就像是李濬浩與禹英禑走在一起時,李濬浩的朋友會以為他是在做志工,只因為禹英禑患有自閉症,當被告接近原告的女兒並與之發生關係時,原告與大部分的人都會覺得這不是愛情,而是一種利用與欺騙。
「原以為是一段相愛的關係,實則是詐騙、欺瞞與暴力,這是每個人都可能經歷的事,但大多數的人即使經歷了那種事,仍然有能力保護自己,而且會努力避免再犯同樣的錯誤。」
其中一位證人的解釋,很好的說明了為甚麼大家會有這種眼光,殘疾人可能會因為缺少了自我保護的機制而遭受到更大的傷害,這種隱性的擔憂也成為了他們想得到愛情的枷鎖。
這種旁人給他們固定的枷鎖,加上自己本身被賦予的枷鎖(例如禹英禑不擅於肢體接觸),造就了他們想要獲得愛情的困境,這份阻力無時無刻的禁錮著他們的人生。
「我根本沒有直覺,眾所周知,自閉症人士很容易被欺騙,也不會說謊,如果要比賽誰最會被騙,自閉症人士肯定是第一名。」
「為什麼?是因為有自閉症特質的人都很單純嗎?」
「應該說大家通常都活在由自己和別人構成的世界裡,但自閉症人士更習慣活在只有自己構成的世界,別人的想法也許和我不一樣,別人也許是另有所圖地欺騙我,這些我雖然可以用腦袋理解,但卻總是會忘記,如果不想被謊言欺騙,就必須時時刻刻有意識地努力警覺。」
回想到前幾集禹英禑說的這段話,這是他們被賦予的重量,而當這份重量又被社會套上一層枷鎖的時候,壓著喘不過氣的就是他們即將面對的人生。
如果說第十集是反映現實,第九集來說就顯的較為美化。
「Involution」又稱為過密化,組織內部在過度競爭之下,導致了創造力被限制,整體效率降低,缺乏外部競爭力等等。
這種現象在韓國、日本、台灣、中國都已經成為了一種常態,從而導致了所謂的「N拋世代」、「躺平族」的出現,也因為從出社會後感受到的過密化,導致出社會前的就學階段也開始進入這種惡性循環,從早自習到晚自習到補習班,第九集出現的學生群就是這個可怕的例子,讀書佔據了他們的所有時間,要等到晚上10後才得以去超商買一些微波食品,而導致生理健康抑或是心理健康出現問題。
這時候身受其害的被告「方屁噗」出現了,他想要給這些被過密化殘害的孩子們一些童年時期填充心靈的機會,於是誘拐他們到山上,玩了一些以後出社會後可能沒辦法玩到的遊戲,而事實上孩子們也很開心也沒有受到傷害,但「方屁噗」被告上了法庭。
編劇在最後給了一開放式的畫面,因為「誘拐兒童」的題材一個拿捏不好可能會成為嚴重的導火線。編劇的輕微美化已經做到了,也反映出了目前東亞各國面臨過密化問題,這是一個聰明的停利點。
《非常律師禹英禑》的劇本厲害的結合了女主角英禑的問題,拉出了單元劇最重要的呼應橋段,就如同前四集利用每個案件來達成英禑心境的「起承轉合」,在後續也繼續延伸了「轉」這個部分,不管是殘疾人士的社會眼光還是各自所處世界的映照對比,都得到了極大的發揮與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