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非常律師禹英禑》在上半部一到八集的案件是在探討作為「律師」的核心成長面,那麼,第九、十集的案件則是留給劇迷們議題去自由遐思之餘,又能反思自己的人生。穿梭在感性和理性之中,雖然每個人的答案肯定不盡相同,但正因如此,生命裡的每段關係和處在民主自由社會裡的我們,也正因為擁有「發言權」,更顯珍貴,不是嗎?
美麗的童話,殘酷的現實
《非常律師禹英禑》第九、十集的案件雖然看似不同,卻有一個相似之處:用「童話」般的美好包裝,講述殘酷事實。第九集中,方屁噗(具教煥飾)為了想要落實自己的《兒童解放宣言》、希望孩子能找到通往快樂的路,他不畏懼坐牢、也選擇了綁架補習班的遊覽車。雖然乍看之下不符合現實,又有些理想主義,但我想,當虎鯨(原型:電影《威鯨闖天關》的主角威利)到達法庭的那一刻,我們的眼裡也彷彿落進了「自由」。而這樣的感動,是屬於每一個看劇的人的。
鯨魚的出現,不僅反襯了方屁噗心目中的自由,也是使第九集昇華的關鍵。
我相信,每個人的童年,一定都曾因為某些事物(好比升學壓力)失去了某些能天真玩耍的片刻,為的是換取有頭有臉的未來。但,真的連讓自己絲毫喘息的機會都不能擁有、只能視為奢侈嗎?我想,我們都必須留給自己一段喘息的機會,拋棄社會丈量我們的符號,才能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麼。畢竟,父母終究無法決定我們的整個人生,當我們嚥下最後一口氣離開這人世間時——
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活成了什麼樣子。
就算別人說不是,但只要我說是愛情,就是愛情
而到了第十集,則用了身心障礙與一般人的戀情,帶出了更深刻的命題。這個看似美好卻又讓一般人不足為信的感情,「真心與否」更會因旁人的一句話就輕易被否定。更殘忍的事實是,明明除了當事人,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知道他們是否相愛過,但我們又要怎麼在有明確法條定義標準的「法律」之中,找到合情合理的標準?
這一段,恰好與濬浩和英禑萌芽的感情作了呼應,更用了英禑 v.s. 申慧英(吳惠秀飾)作對比。
從前面的鋪成我們可以看到,英禑不斷的想讓自己能夠「獨立」成長,甚至當爸爸告訴他能夠進入汪洋工作(是空降部隊)的事實之後,還說了,希望爸爸能夠不干預自己的未來,自己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受傷也是再所難免。但慧英不一樣,從這集中我們會發現,她長期活在媽媽的庇護之下,縱使自己愛著楊程日(李元貞飾),到最後一刻,也無法在證人台上表達出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這邊,除了呼應到第三集的企鵝朋秀事件、再次呼應到「身心障礙」人士的個體化差異之餘,也帶出了身為「身心障礙」人士父母心裡的「保護欲天性」,與
「無論在世界上你是哪種人,都能夠感受到『愛』」的沉重命題。
因此,相較於第十集的楊程日和申慧英,濬浩和英禑,則是能明確能夠表達出「個體之愛」的相對面存在,他們不附著在任何人的意識之下。雖然在旁人的視角上,一定會遭受到非議或是議論,但正如濬浩所說的:「就算別人說不是,但只要我說是愛情,就是愛情。」難道,每一段深深愛著的關係,都一定要有周遭的人歡慶祝福才是快樂嗎?難道,因為天生賦予我們的障礙,就注定不能擁有愛情嗎?
我想,我們足以從濬浩的眼神裡看透一切。
當英禑因為告白而逃跑道歉、問他還喜不喜歡他的同時,濬浩的眼裡滿滿就是「你所有奇怪在我眼裡看起來都好可愛」的動人神情;當偶遇過去的朋友時,他能夠很堅定的說出「我們在約會」;當朋友在酒館說你不是愛情而是同情時,他眼神依舊堅定不拔,又夾雜著心疼,甚至憤怒動手。
接納與愛同等複雜,卻又一樣美好
從濬浩身上,不僅能讓我們反思過去看待與我們不一樣的人的視角,更讓人能夠開闊心胸,漸漸接納不一樣的關係。而他們之間的純粹相愛,也讓我看劇的同時不禁想起裡電影《綠洲》裡的邊緣人與重度腦性麻痺病患之間的悲壯愛情(洪忠都與韓恭洙),又想起《藍色是最溫暖的顏色》中奔放灑脫又美麗的同性之愛(Adèle 與 Emma)。從這些作品當中都不斷在告訴我們,愛的千變萬化、愛的多種模樣,是沒有辦法用任何言語,去修飾或附著的。但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出彼此關係的困難,然後攜手度過難關。
《綠洲》講述邊緣人與重度腦性麻痺病患之間的悲壯愛情。
最後,想送給大家,扣合這兩集的議題,我很喜歡的一段話:
「我們有緣相聚,就是因為在這輩子的功課中,有多道題目都在彼此身上,我們必須
相逢、遭遇問題,再用我們的生命去尋求解答,若是找不到答案,那麼我們下輩子還要
再相遇。」
——《傷心咖啡店之歌,1996》
圖片來源|Netflix看劇截圖& imd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