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내가 사랑하는 당신은〉—도종환

【韓詩譯作01—馮萱】

저녁숲에 내리는 황금빛 노을이기보다는

比起傍晚樹林間灑落的落日餘暉

구름 사이에 뜬 별이었음 좋겠어

更偏愛雲隙間的隱約星光

내가 사랑하는 당신은

若將我愛你 比擬為光

버드나무 실가지 가볍게 딛으며 오르는 만월이기보다는

比起搖曳的柳枝間緩緩上升的滿月

동짓달 스무날 빈 논길을 쓰다듬는 달빛이었음 싶어

更渴望蠟月二十照亮田間小徑的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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꽃분에 가꾼 국화의 우아함 보다는

比起花盆中精心栽種的金黃萬壽菊

해가 뜨고 지는 일에 고개를 끄덕일 줄 아는 구절초이었음 해

更願成為日升仰望 日落垂首的小白菊

내가 사랑하는 당신이 꽃이라면

若將我愛你 比擬作花

꽃 피우는 일이 곧 살아가는 일인

比起綻放 生生不息的

콩꽃 팥꽃이었음 좋겠어

豆瓣花 南莞花 更得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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이 세상의 어느 한 계절 화사히 피었다

即便在某個燦爛的季節 全力綻放

시들면 자취 없는 사랑 말고

依然無法開出 永不凋零的愛

저무는 들녘일수록 더욱 은은히 아름다운

於是選擇在鄰近日落的田野 悄悄地

억새풀처럼 늙어갈 순 없을까

重生為芒花 懷著能緩慢衰老的

바람 많은 가을 강가에 서로 어깨를 기댄 채

盼望 在秋江邊相互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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우리 서로 물이 되어 흐른다면

若將我愛你 比擬為流水

바위를 깎거나 갯벌 허무는 밀물 썰물보다는

比起在河道中激撞大石 在泥灘上反覆翻滾的奔流

물오리떼 쉬어가는 저녁 강물이었음 좋겠어

更嚮往向晚水波粼粼 沉穩而無聲的江水

이렇게 손을 잡고 한 세상을 흐르는 동안

牽著你的手 緩緩地 流淌過大千世界

갈대가 하늘로 크고 먼 바다에 이르는

經過直指藍天的蘆葦 我愛你

강물이었음 좋겠어

一如沉默的江水 信步走向大海

這首詩的特點在於用了很多對比的意象去描述作者對何謂理想的愛情。

第一節用了「光」的概念，作者理想的愛是曖曖內含光，比起燦爛的晚霞，更像暗夜中微微的星光；比起完整的滿月，更像溫柔照亮幽路的月光。

接著意象轉為「花」，同樣是菊花，與其被精心栽養在花盆中，作者更希望如同路旁的小白菊，不起眼卻生命力強韌。

最後，也是我最喜歡的一個意象：「江水」。對比奔流大海，作者用緩慢前進的江水來比擬愛，雖是緩緩無聲的前進，卻不容質疑其莊嚴與肅穆。沒有滔滔水聲，靜謐而深沉的愛，也許更能倒映出生命的淵遠流長。

第二點值得玩味的是：作者採用的比喻，都是具有藥效的植物，也許也隱含了愛能醫治人心的寓意。再者，作者一反常態不注重花朵的外型與香氣，比起綻放與否，更加關注植物是否能欣欣向榮地活著。確實，不是每一份愛都能開花結果，但是與它走過的一個花季也不妨是份值得紀念的回憶，而這份回憶也將化為養分，繼續滋養往後的人生。

總結來說，平凡的愛也能很深刻，愛的形式不必然光輝燦爛，能夠照亮即將踏出的腳步，足矣。

詩果然不好翻，跳躍式的語言結構與邏輯很難按照字面直接翻成中文，一開始將題目"내가 사랑하는 당신은"翻成「我所深愛的你」，但因詩本身內容比起描述「所愛的對象」，更多是在描寫作者對於「相愛的形式」的投射。

另一方面為了貫串全詩，也將每一段中能夠相互乎意的意象翻成了同樣的句式，最終採用連用兩個動詞「將我『愛』你『比擬』為」的方式呈現作者積極地解讀相愛的各種樣態。

除此之外，翻譯這首詩的另一個難處是有些韓文植物名沒有辦法找到精準對應的中文名稱，但是用學名查找，基本上是可以找到相近的物種，但是不是作者指稱的植物目前無法斷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