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明月心已經換好了醫師服,隨著慕少艾熟悉急診室的環境。
「那我們先從這裡開始吧?」慕少艾領著明月心朝一號診療室走去:」診療室是單獨的一間小房間,急救病患的時候使用。」
談無欲正在裡面治療一位病人,慕少艾朝他揮揮手,打了聲招呼。然後又帶明月心走到一排病床的地方:」這裡的床位我們稱為布幕區,這裡有布簾可以拉下來。」
他走到三號床,和惠比壽打聲招呼:」惠醫師,這位是新來的外科副主任,明月心醫師。」
「妳好。」惠比壽向她點點頭,拿了一根比手指還粗的針筒,要替一名瘦得只剩下排骨,年約七、八歲的孩童打針。他的母親驚愕的看著他手裡的針筒。
突然,這名小男孩哇的一聲,從嘴裡吐出一堆蟲子,白白小小的,還不停的蠕動著身軀。
「天哪!你都吃了甚麼?」惠比壽大吃一驚,他的臉都綠了,連忙往後退一大步,避免他把蟲子吐到他身上。
「呼呼,惠醫師,看來你需要替他做寄生蟲檢查。」慕少艾一邊避開那些噁心的蟲子,一邊說。
話剛說完,小男孩又吐出一堆蟲子,這次是紅色的像蚯蚓一樣的蟲子。
「天哪!我從來沒看過這種病例。」明月心也叫了起來。
「妳會習慣的。」慕少艾說完,就向櫃檯的屈世途叫道:」殺蟲劑!」
「殺蟲劑?醫生,你確定需要用到這種東西嗎?」小男孩的媽媽顯然很擔心。
「當然,這裡是醫院,我們總不能讓這些蟲子爬得到處都是,這裡可不是昆蟲培育所。」慕少艾很篤定的點著頭。
這時,屈世途已把殺蟲劑送到他的手中,慕少艾往地下和病床上噴了幾下,又向惠比壽道:」趕快把這些討厭的蟲子給解決掉,我可不想一整天都看到它們。」
「他有吃甚麼生冷的東西,或是有任何感染寄生蟲的病史嗎?」明月心顯然想幫惠比壽的忙。
「沒有,他只是感冒。我昨天帶他去給一名中醫看,那名醫生就叫他吞下一些蟲卵,說這個叫做蟲蟲療法。可是他今天早上起床,就一直向這樣不停的嘔吐,所以我才帶他來掛急診。」那名母親一臉憂慮,雙手抱著他的孩子。
「很好,又一個密醫。聽著,以後千萬別聽信這些民俗療法,會害死人的。」慕少艾向惠比壽道:」去報警,說我們這裡有一名被冒牌醫生騙的案例,那個醫生叫甚麼名字?」
「蠱皇。」那名母親回答。
「這個傢伙我有聽過,聽說還挺出名的。」惠比壽說道。
「替他做血液抽檢、照X光,他的血裡可能也有蟲卵。如果蟲子跑到他的器官裡,我們就必須進行手術,必要的時候可能必須換血。」慕少艾向惠比壽說。
「有這麼嚴重嗎?」那名母親有點懷疑:」他只是感冒而已。」
「動手術是最壞的打算,你應該不希望,蟲子從你的孩子肚子裡跑出來吧?」明月心也幫忙解釋:」我是外科醫師,你可以找我動手術,我很樂意幫忙。」
「當然不希望,天啊!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那名母親顯然很自責,緊緊抱著她的孩子。
「好吧,那就馬上進行檢查。」惠比壽放下手上的針筒,找了柳湘音過來幫忙。
「妳知道嗎?這是一個陷阱。」慕少艾將她拉到一旁,悄聲說道。
「陷阱?我不懂你的意思。」明月心一臉迷惑的笑著。
「我是指素還真請妳來上班這件事,妳知道,我們醫院一直都很缺外科醫師,所有需要開刀的病人都是由素還真負責,我猜他是想把工作都丟給妳,然後自己在一旁納涼。剛才那件事,其實妳不必自告奮勇的去接的。」慕少艾給她忠告。
「呵呵,我想事情應該沒嚴重到這種地步。這個病例很有趣,也很罕見,我很有興趣。再者,我想素學長應該不置於惡劣到這種地步。」她不以為然的聳聳肩。
「哦,那妳可真是太不瞭解他了,他恰恰正好是這種人。妳知道屈世途都叫他甚麼嗎?」慕少艾朝她眨眨眼,只要稍微跟他有點關係的人,全都被他拖下水。可憐的續緣也是因為如此才請病假在加休養;而談無欲呢?他也常常被素還真強迫加班,所以他現在都拒絕加班了。
明月心搖搖頭,微笑著。
「大老奸。」慕少艾笑道。
「呵呵,這是真的嗎?」
「沒錯,不信妳自己去問他。」
「天啊!醫生,快救救他。」小男孩突然暈了過去,臉色發白,他的媽媽在一旁大叫著。
惠比壽將聽診器放在他的胸口上,卻聽不到呼吸聲,心跳也隨之停止:」心跳停止,需要馬上急救。」
「二號診療室,那裡是空著的。」慕少艾朝二號診療室的位置指了指,然後走過去惠比壽一起幫忙把輪床推過去,他又對明月心說:」去叫柳湘音過來幫忙。」
「好。」明月心點點頭,馬上跑去找柳湘音。
「喔,天哪!救救他,拜託你們,醫生,拜託救救我的孩子。」那名可憐的母親不斷的哭喊著,她看起來十分慌張,也跟著進了診療室。
惠比受一直替小男孩做心肺復蘇術,他和慕少艾兩人進了診療室的同時,明月心和柳湘音也同時進來幫忙。
「聽我口令,一、二、三。」慕少艾說道,他向其他人使了個眼色,當他數到三時,他們一起把小男孩搬到診療室的病床上。
「快醒醒,小班,媽媽在這裡,快醒醒。」那名母親握著小男孩的手,不停的哭泣著。
「太太,請妳先出去。湘音,幫忙一下好嗎?」慕少艾示意柳湘音帶小男孩的母親到外頭去等。
「好的,太太,我們先出去好嗎?不要妨礙醫生救人。」柳湘音態度和藹的挽著她的手,帶她走到診療室外面,然後又快步走進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