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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雷根主義續集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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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聯總書記戈巴契夫與美國總統雷根
(本文上週末在家撰寫完畢準備公佈之際,就遇上了瑞信風暴,緊急加更了一文,才讓這篇文章排程延到週五。)
俗話說:"歷史不會重複,只是驚人的相似。"前兩周,英國新任首相新首相Liz Truss與財長Kwasi Kwarteng公布了超1200億英鎊的能源補貼方案以及英國半個世紀以來最大的減稅政策後英鎊大崩盤。這種加息又降稅(然後又緊急QE購債)的神奇騷操作讓西方財經媒體驚呼,雷根經濟學又要來臨了嗎?
無獨有偶,自2018年川普勝選前後的美中貿易戰,與今年以來,美國在高科技產業上對中國的種種新限制。這種對內展現大美國本位主義,對外強硬且霸權的外交政策,再再都讓人不禁想起將40年前活躍在1980年代冷戰晚期,與歐洲盟友共同敲碎柏林圍牆,最終牽著蘇聯末代總書記戈巴契夫的手,溫柔且堅定的將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簡稱蘇聯CCCP)推落歷史懸崖的美國總統雷根與他的雷根主義。
1911年出生的雷根,擔任總統前曾擔任過運動廣播員、救生員、報社專欄作家、電影演員。70歲當上美國總統的雷根,從政路程正是親眼見到共產社會主義風潮席捲整個第三世界國家的時期。
尤其在美國後院中南美洲四處建立起社會主義政權更讓美國感到芒刺在背。其中,古巴的卡斯楚政權在1962年搞出的古巴飛彈危機,則差點引發第三次美蘇核武大戰,當時距離地球毀滅只在美蘇兩國領導人的轉念之間。
古巴強人卡斯楚
經歷了這段嚇尿了所有人一褲子濕之後,美國在70年代改弦易章,採取不正面硬肛的代理人戰爭,雙方在以阿戰爭,非洲安哥拉內戰和歐加登戰爭與中亞的阿富汗戰爭等相互支持自己的代理人軍頭,要錢給錢,要武器給武器,只要能噁心對方,要甚麼都給。
美國並趁著剛鬧掰的蘇中關係,試圖建立與毛澤東晚期的新中國對抗蘇聯的策略,最終在1979年美中建交,連帶使得中華民國被踢出聯合國席位跟國際社會說掰掰。
進入到雷根執政的80年代,經歷了二戰後三十年的美蘇競賽,蘇聯的國家主導計畫經濟開始出現疲態,當年的蘇聯人均GDP只有大約美國的1/3,幾乎所有的生產都集中在重工業與軍工上。當時雷根最喜歡在他的國情演講結束前插上幾段嘲諷蘇聯的笑話段子,像是以下這段:
看到搖搖欲墜的蘇聯經濟的雷根開始了他的最終噁心蘇聯計畫,推出了後來廣為人知的星戰計畫(Star Wars Program,簡稱SDI)與在第三世界四處放火騷擾,削弱蘇聯勢力的"雷根主義"Reagan Doctrine。
1983年提出的星戰計畫是以各種手段攻擊蘇聯的外太空洲際戰略導彈和外太空航天器,以防止蘇聯對美國及其盟國發動的核打擊。當蘇聯發動大規模核武攻擊時,相當數目的美國飛彈能夠存活下來實施核反擊,保證"互相毀滅"。
1986年,雷根進一步的發表要與蘇聯爭奪第三世界的老大地位。美國應該要以「低度戰爭」拖垮蘇聯,遏制蘇聯的擴張,並四處灑錢資助並鼓勵第三世界親美右翼政府;如果那國的執政黨不是右派,那就支持右派游擊隊的活動推翻政府。
在這個拖垮蘇聯大戰略中,光是「洲際彈道導彈防禦計劃」和「反衛星計劃」兩部分計畫當時的預算就高達1兆美元(那可是40年前的1兆啊,相當於今日的十幾兆美元預算),更不用提那些檯面下資助反共游擊隊的秘密預算。
就在這一波波的砸銀彈攻勢與蘇聯本身的經濟民生凋敝,最終在雷根兩任屆滿後沒幾年,蘇聯瓦解。英國前首相柴契爾夫人就非常推崇雷根主義對於推倒蘇聯功不可沒。
但事情總是一體兩面,為了拖垮蘇聯財政與經濟,美國也同樣付出了不小的代價。雷根主義使得政府的舉債飆升,而當時美聯儲主席保羅沃克正在對抗中東石油危機所導致世界大範圍的嚴重通膨,而將美國的利率拉高到20%的驚人高位。
高利率的貨幣緊縮環境導致將近800萬人處於失業狀態。勞工的平均時薪比起5年前下降了5%,而當時美國聯邦政府徵收的個人最高稅率平均則高達67%。
雷根經濟學主張以減稅、縮小政府規模、減少商業管制三管齊下來刺激國民經濟產出,增產救通膨。並支持保羅沃克的超緊縮貨幣政策短期壓通膨。經歷了雷根的第一任任期的經濟衰退,美國逐漸在他的第二任任期重新恢復活力。(但有一派學者認為這是因為政府大舉擴張財政支出而促進的經濟成長)
放鬆商業管制也導致了雷根任內美國的貧富差距急遽擴大。1987年有一部電影《華爾街》(Wall Street),其主角Gordon Gekko,他的金言名句「貪婪是好事」點出了雷根經濟學的時代氛圍。
<華爾街>電影海報
同時,為了解決預算赤字,雷根政府大量舉債,到雷根第二屆任期美國國債總計2.6兆美元,向國外的借債總額超過了國內,美國也從原本世界最大的債權國轉變為世界最大的債務國。
常年在對岸廈門深造的東帝士集團老闆陳由豪先生說過一句名言:"如果你欠銀行100萬,那你就是俗仔。但如果你欠銀行100億,那你就是老大。"銀行還會派兩個保鑣保護你的人身安全別出事,不然借你的錢就要不回來了。
世界各國央行滿手的美國公債,美元自此走出了70年代片面撕毀布列登森林協議與黃金脫鉤的尷尬無用時期。重新奠定了美元成為國際最終清算貨幣的一哥地位。
如今,英國的加息減稅新政似乎又有與當年的雷根經濟學87分像。但很遺憾的是日落遲暮的大不列顛王國遠非當年的美利堅。
英鎊沒能力像美元一樣與原油掛勾或成為世界貿易清算貨幣。減稅舉債只會加劇英鎊貶值的速度,而崩潰的英國國債同樣吸引不到外國買家,反而使得國內眾多的退休金管理機構面臨擔保品不足的流動性風險。
焦點回到美國,今年以來美國是西方世界中最大力支助烏克蘭金援與武器對抗俄國入侵行動的大國。對台灣也提出諸多友善法案,來松山機場一日遊的國會議員更是絡繹不絕。
同時進一步限制向中國出口用於高性能計算的GPU與設計軟體。並在《2022年晶片和科技法案》中要求接受美國資金支持的科技公司在10年之內不得在中國建設擁有“先進技術”的半導體工廠。而近年重磅推出的「重返月球」計畫,更是讓人忍不住聯想雷根的星戰計畫。
這種外交圍堵,國際上拉幫結派,四處放火製造對手傷口流血或燒錢競賽的手段,彷彿又回到了40年前的雷根主義。國際經濟上,目前的高通膨與高升息路線又跟雷根執政當年的美聯儲主席保羅沃克有高度相似之處。
美國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暗黑兵法,過去在雷根時代大獲全勝拖垮了當時最大的敵人蘇聯。或許,當前的大環境也不再是08年次貸危機以來的"逢跌就買,無腦買進"的投資邏輯,投資人不能再像過去賭定美聯儲不會眼睜睜看著股市下跌,輕易將出手救市。
而是要思考美國為了自己子孫的下個百年基業,要噁心並拖垮現在的最大假想敵X國,願意犧牲自己(與一幫盟友小弟)的短期金融與經濟到甚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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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都在國際金融領域浮沉,步入中年的人類學徒,熱愛烹飪美食之餘,喜歡在書海中考古金融史。在短視頻稱王的年代,依然熱愛用方塊文字,與朋友們分享人類學、歷史、金融、財經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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