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第三十七章

东南北把服装和道具送到行里后赶到部门聚餐地点，一推开包房的门，同事们齐齐站起来鼓掌高呼：“导演干杯！导演干杯！”一名同事递过来一满杯白酒，东南北推辞不过一口干掉了，然后指着金素和秦弦说：“她俩是导演，我只是编剧。”同事们又继续起哄：“编剧干杯！编剧干杯！”东南北又干了一杯白酒后在金素旁边空位坐下，坐下后发现对面许美慧旁边坐着赵副行长，东南北朝他笑了笑。

赵副行长端着一满杯白酒站了起来说：“我敬两位美女导演一杯。”

金素和秦弦端着啤酒杯站了起来，东南北边吃东西边微笑着看着三个人。

“不行！不行！”赵副行长说，“看到没？我这是白酒。”

秦弦说；“白酒肯定不行，我酒量有限，喝多了会出丑的。”

“美女喝多了还能丑到哪里去？”赵行说着让服务员又倒了两杯白酒，“来！咱们双飞一下。”有男同事笑出了声音，女同事也跟着起哄，东南北皱了下眉头。

秦弦从服务员手中接下了白酒杯放在了桌上，金素端着啤酒杯没动，冷冷地看着服务员，服务员放下酒杯离开了。

秦弦见状拿过白酒杯说：“我老师声乐专业，要保护嗓子，从来不喝白酒。我们俩又是女孩子，这样行不？赵行，我代表老师敬你一杯！”

“师生情谊很深嘛。”赵副行长眯着眼睛说，“好，你先喝了这杯再说。”

“我觉得还是一起干杯好吧？”秦弦说，“不过我先跟大家告别一下，免得等下出丑。”说完转向许美慧说：“主任，因为我一到十一点要是不睡觉就会发烧。”

“如果你代老师喝酒，我觉得应该喝两杯。”赵副行长说。

“如果赵行认为是两个人敬你，我觉得赵行不能厚此薄彼，也应该喝两杯。”秦弦说完看着赵副行长端起杯，随后一起连干了两杯白酒。

秦弦走后，赵副行长坐在座位上直勾勾地看着金素，面色紫红。

“这杯我单敬美女老师。”赵副行长瘫在座位上指着酒杯说，“希望你什么时候给我们总行也指导一下，提高提高我们的文艺水平，调到我们行也行吧？”赵副行长扭头看着许美慧，许美慧笑了笑。

金素说：“赵行，我不喜欢喝白酒。”

“那这样行不？我喝两杯，美女喝一杯，还怎么样？”赵副行长说完端起酒杯干掉了，服务员给倒满之后，端起杯看着金素。

许美慧刚要说话，被赵副行长一把按住大腿，许美慧挪动腿摆脱了他的手。

金素看了东南北一眼端起酒杯一仰头倒在了嘴里，然后把杯底对着赵行。

“爽快！”赵副行长兀自拍了几下手掌，干掉一杯后说：“来，继续！好事成双。”

陆续有同事悄悄和许美慧说一声后离席，另外两桌人很快走空，但是赵副行长依旧兴致盎然，最后这桌只剩下赵副行长和许美慧隔着一张巨大的桌子对着东南北和金素。

东南北看看许美慧，端起白酒杯站了起来说：“我敬赵行一杯——”

“你坐下！”赵副行长高声说，“我和美女的酒还没喝完。”说完长吐了一口气，摸索着桌上的烟盒拿出一只叼在嘴上，几次没打着火，许美慧接过打火机帮他点着烟。

东南北叫过服务员塞给他五十元钱交待了一下，不久后服务员就把烟和打火机放在东南北面前。东南北拆开烟盒推到金素面前，过了一会儿，金素拿起烟盒抽出一支向许美慧示意了一下，许美慧笑着摇摇头。东南北帮金素点着烟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慢慢吐出来，随手把烟递给东南北，透过烟雾平静地看着赵副行长。东南北接过烟吸了一口后递给了金素，向许美慧摇了摇头，然后举起啤酒杯隔着桌子向她示意，她举起杯子笑了一下，随后两个人一起干杯。

赵副行长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急忙去扶桌子，不小心把酒杯碰倒了，手一抬又把水杯碰倒了，水杯倒下后砸着盘子，“叮叮咣咣”响了一阵。许美慧赶紧搀住了他，同时示意服务员把他带到洗手间，随后里面传来他阵阵干呕声。

两个人一走出包房，东南北关切问金素：“你感觉怎么样？”

“二哥忘了我是哪的人了？他就是个傻逼，要不是老娘心软，我能喝死他。”金素笑着说，顺手挽起了东南北的手臂。

“我送你回去吧。”东南北说。

“我想一个人走走。”金素说。

“半夜啊，大姐。”东南北说。

“我还不是一个人走过来的？”金素说完甩开了东南北的手臂径直走出酒店大门。

路灯下金素低着头走得很慢，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身材颀长，发髻下露出一段细长的脖颈，一件中长的束腰夹克衫遮住挺直的腰身露出修长的双腿，她双手插在夹克口袋里裹着身体，膝盖紧绷着踩着高跟鞋，走路时略微有点外八字。

金素在一个路口前停下，左右张望的时候蓦然瞥到了东南北，转过身站在原地和他对望。身旁不时有人经过，奇怪地打量两个人。东南北缓缓走上前，轻轻揽住金素的腰，一起走过斑马线，金素伸出手臂搭在东南北腰间。

经过了一家迪斯科广场的门口，绿色的激光灯光交叉着刺向幽暗的夜空，巨幅荧幕直播着舞厅现场，大厅里人头攒动、灯光频闪。门内不时有人走出来，脸上蒙着汗、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我们去蹦迪？”东南北看着荧幕说。

“随你。”金素歪了下头说。

大厅内几乎可以把屋顶掀开的音浪将所有的人声和情绪都吞没了，只留下摆动的身体。东南北拉着金素的手一钻进密集的人群就被带入了鼓点的节奏，慢慢和人群和谐起来。

分散在全场的四、五个领舞台上是一群身着比基尼的美女，暴露的皮肤闪着油光，两块三角形胸罩勉强遮住两点，巴掌大的三角裤紧裹着阴阜，一条细细的带子系在胯骨两侧。突出的乳房随着音乐上下抖动，不时露出乳晕的边缘。一个比基尼美女弯腰蛇形晃动时，台下一片沸腾，男声、女声一起尖叫着：“脱掉！脱掉！脱掉！”

领舞的比基尼美女退场后每个领舞台迅速被客人们占领，趁着最近的一个领舞台上两个比基尼美女刚刚用手捂着胸部弯腰准备下台时，东南北拉着金素第一时间爬了上去。

开始东南北和金素还在跟随鼓点单一地重复着一个动作，很快金素就加入了新动作，东南北学着金素的姿势，但很快就跟不上了，索性跳下舞台，站在舞台边上慢慢摇晃着身体仰头欣赏着金素的舞姿。

舞台周围逐渐聚集了一群人跟着金素一起跳舞，随着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金素成为了全场焦点，灯光师转过了所有的聚光灯罩着金素，DJ随意切换着各种风格的音乐，似乎在向金素挑战，但都被金素轻松应对。金素踢掉鞋子，不断变换着舞姿，偶尔模仿下百老汇舞女、迈克·杰克逊和“牙叔”的招牌动作。DJ开始调整音乐配合着金素，并把音响声音又调高了一级，全场的人都随着金素跳了起来。金素的动作越来越难，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

金素边跳边脱掉了夹克衫扔给东南北，把牛仔衬衫解下系在腰间，露出一件半截的紧身背心，小腹上有明显的马甲线。东南北仰望着金素，她闭着眼睛，脸上、肩上的汗水闪烁着光芒，像涂了一层橄榄油，每一动作都充满力量，充分伸展又恰到好处，之前退场的比基尼美女们都纷纷出来呆呆地看着。

金素忽然抬起一条腿直直地指着天花板，两条腿成上下一条直线，旋转了几圈后直接落在舞台上形成一字马，全场响起来热烈的掌声、尖叫声和口哨声。

金素慢慢收起腿，蜷起身体呈半蹲状，然后开始慢慢旋转，越转越快，一边转一边伸展身体，两只手臂贴着耳侧交织在一起。随后旋转速度开始变缓，直到完全停了下来，身体松散着向下蹲去，最后单腿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按在地上，完全静止下来。

金素慢慢收起跪着的腿，身体稍向下一沉，忽然高高地跃起，两条腿成一条直线斜向踢开，一高一低呈四十五度角伸展，双臂成九十度角扬起。落下后，金素朝舞台下的东南北眨了下眼睛，突然站起转身，双臂抱在胸前，身体绷成一条直线向后倒去，全场一片惊呼。

东南北踏前一步张开双臂接住了自由落下的金素，她睁开眼睛看着惊恐的东南北裂开嘴角笑着，弓起身吻了他一下。东南北把金素放在地上扶了起来紧紧抱在怀里，金素捧着东南北的脸对准了他的嘴唇深吻在一起，现场响起了一片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