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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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练进行得很顺利。分组排练时,秦弦细抠演员的每一个动作、神情,然后盯着他们反复练习,直到表现得到位、自然。有时东南北像导演一样说戏,从节目的整体定位说到某一片段的气氛和情绪,让演员试着体会,偶尔会示范一下。金素则在教大家打开喉咙、发声和换气,并针对有独唱任务的演员进行特别训练。
排练结束后,许美慧走过来说:“今天排练特别有成就,两位老师太辛苦了,站了一整天,东南,找个好馆子请两位老师吃大餐,我刚搬了家得回去收拾,就不陪了。”
金素和秦弦推辞了一下最后和东南北一起打的到了香格里拉酒店西餐厅。
坐下后秦弦说:“我觉得已经差不多了,获奖应该没什么悬念,我下周就不过来了,年底公司的事情太多,天天加班。”
“好的,我盯着吧,没几次了。”东南北说,“金老师怎么样?”
“我还好。”金素说,“家长们忙的时候我们才能清闲。”
“真的谢谢你们!”东南北说,“这是我正式工作以来第一个重大政治任务,真想象不出没有你们会多糟糕。”
“你都谢过无数遍了。”秦弦说,“这也是我离校后第一次参与类似事情,感觉像又回到了大学,很开心。”
“我也要说点什么吗?”金素问。
三个人一起笑了起来,随后分别点了一份羊排、一份鳕鱼、一份牛排和一瓶红酒和一瓶白葡萄酒及一大盘色拉,边吃边聊着排练时的趣事。
“感觉你今天哪里不对?有点魂不守舍。”秦弦突然说。
“我发现许主任也不时看看你,满是关切的眼神。”金素说。
“生理期。”东南北说。
秦弦笑了一下说:“那就是不对了。”
“常扬怎么样?”东南北说。
“不知道。”秦弦说,“我很久没去录音了,太忙了。”
服务生过来收走了空盘子和餐具,东南北又叫了三份甜点,甜点上来后三个人默默吃着,很久没说话。
“我的初恋要结婚了。”东南北推掉吃了一半的甜点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后说。
金素、秦弦两个人同时抬起头看着东南北。
“你要去参加婚礼吗?”秦弦问。
“不知道。”东南北说,“刚收到请帖,是她自己寄的。”
“你们什么时候分手的?”秦弦说。
“没说过分手。”东南北说。
“哦,你是失恋了。”秦弦说,“这种事挺多的,异地太久。”
“你的初恋?你们好了多少年?一直相恋?”金素问。
“我们应该是从初三开始的,一直断断续续联系着,虽然从没有海誓山盟,但彼此心里应该都把对方当成恋人,我上个月还收到她的信。”东南北说,“我的回信寄出后一直没有回音,前几天又给她写了一封,还没寄出就收到了她的请帖。”
“你还爱着她?”金素说。
东南北重重地点了两下头说:“我回信时告诉她我爱她,但我不能回雪城了,我在深圳等她。”
“她可能是试探你吧?”秦弦说,“和你开个玩笑。”
东南北怔住了,想了一下从书包里拿出请帖递给了秦弦,她打开请帖看了一眼递给了金素。
“怎么没写新郎的名字?也没有你的名字。”金素说。
秦弦拿过去又仔细看了一遍说:“是啊,有玄机,我刚才没注意。”
“我也搞不懂。她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尤其不喜欢感情上的这些揣摩和试探。”东南北说,“但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最后通牒?希望我回去抢婚?她很听爸妈话的,如果都筹备婚礼了绝对不会悔婚的。还是她告诉我彻底了断?不想再提起我的名字也不用我关心她和谁结婚了?”
“你听说过她移情别恋吗?”秦弦问。
“没有,至少我们中学同学圈里没听说,她大学同学也知道我是她男朋友。”东南北说,“她对感情很淡泊,像修行的人。”
“即使移情别恋了,你也是最后一个知道。”金素说。
“她去年毕业,今年结婚也太快了吧?她是很慢热的人,她初中时看了我一年没说过话。”东南北说,“她到底和谁结婚呢?如果是大学同学应该在男方家里办吧?”
“你给她打个电话问问不就得了?”秦弦说。
“问什么?‘你要结婚?’,她说‘是’,我就挂断?她说‘逗你玩儿的,你要求婚吗?你会回来吗?’”东南北说,“她明确说过不可能离开父母的。”
“那你们就先结婚,然后暂时两地,最后看看谁为爱情牺牲?”秦弦说。
“不可能。”金素和东南北同时说。
“你们谈过结婚的事情吗?”秦弦问。
“没有,我们从没幻想过将来。”东南北说。
“那你们在一起做什么呢?”秦弦问,金素笑了一下。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一直是通信,只说各自的生活和身边的事。”东南北说。
“那你们的感情基础是什么?”秦弦说。
“我们相爱,眉眼字间全是爱。”东南北说,“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注定没有将来,我们好像预感到将来不会在一起,所以从不伤害对方,偶尔在一起时特别缠绵,难舍难分。”
“这正常吗?”秦弦问金素。
“也正常吧?恋爱没有标准模式的。”金素低着头摆动着甜品勺子说。
“这就是初恋情结吗?”秦弦说。
“严格意义上说珈珈不是我的初恋,我七八岁的时候喜欢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东南北说,“她也是我的艺术启蒙老师,使我的艺术素养远高于同龄人。”
“那是恋母情结吧?”秦弦笑着说,“珈珈知道吗?”
“上一封长信我向她坦白了,因为我一直有点逃避和抗拒珈珈,让她误以为我不喜欢她。”东南北说,“我还坦白了其他一些事,所以我觉得是不是珈珈有点承受不了?”
“有可能,她越爱你就越痛苦。”金素说,“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一刀两断。”。
“你和珈珈有过吗?”秦弦问。
“你怎么问这么细?”金素笑着说。
“我在判断珈珈的心理。”秦弦说。
“有过,第一次是我送她上大学报到,在她宿舍里发生的。”东南北说,“屈指可数。”
“那看来她是真爱你,一个女孩子只会把身体交给最爱的人。”秦弦说。
“我觉得东南发现自己内心是最重要的,就像西方婚礼中牧师问新人是否愿意白头偕老,无论健康、富有、贫穷,始终不离不弃。”金素说,“你可以依样问问自己。”
“但是西方离婚率也很高啊。”秦弦说。
“其实我对生命和婚姻都很悲观,爸爸妈妈那么相爱,但是随着爸爸早逝妈妈的爱也无从寄托了。”东南北说,“谁能保证自己长寿还能保证爱情常新?”
“你那么早地感受到生命无常,但是你为什么没游戏人生?也没堕落?”金素说,“失去珈珈你不会再爱上别人吗?一辈子单身,不需要女人?”
“我差不多一直在堕落的边缘吧,但我更怕妈妈伤心。”东南北说,“我向往爱,但不知道怎么和女人相处,也不知道是不是能适应家庭生活,更难以想象还有孩子。”
“珈珈可能感受到了你的悲观,让她自己也没有信心了。”秦弦说。
“我觉得你还有机会。”金素拿起请帖指着说,“你可以这样理解,请帖里的名字都空着意味着什么都不确定。你在收帖人一栏填上任何一个你们认识的同学,新郎名字填你,落款你先署上名,然后寄还给她,看她反应。”
“是啊!太妙了!”秦弦拍着桌子大声说,然后看了下周围,放低了声音说:“你把婚礼时间给改成六月一日,儿童节,还有半年准备时间。”
东南北依次看着金素和秦弦说:“你们俩是编剧还是导演?”
“都是。”秦弦说,“我和金老师是团队,保证你获奖。”
“那我试试?”东南北犹豫着说,随后让服务生拿过一支笔在请帖上认认真真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
“你的字很漂亮,练过吗?”金素看着东南北书写说。
“启蒙老师教过我,横可以不平但竖一定要直,笔划不重要,结构重要。”东南北说。
“第一时间寄出去。”金素说,“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
“好,听老师的。”东南北微笑着说。
“YEAH!”秦弦举起甜品杯大声说。
“谢谢两位爱情导师。”东南北认真地说。
从酒店出来,东南北乘出租车把金素放在深圳中路边又送完秦弦回到了住处,门口地上有张纸条,东南北拿着纸条敲开了古丽的门,她穿着睡衣眯着眼睛说:“哥哥,老董一定要见你一面,我抵挡不住。他说,如果你实在不愿见,他就去你银行当面致谢。”
“我是为了帮你,顺便救了他,和他没什么关系。”东南北,“再说他知道你在我那留宿过,你还说我是你男朋友,情敌见面多尴尬。”
“我知道~哥哥,你就再帮我一次,了他一桩心事。”古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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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充满冒险,成长代价巨大。一个热爱艺术的少年在成长过程中始终放不下艺术梦,他为了和喜欢艺术的人在一起,报名参加了艺术中心的成人绘画班。他赚得第一桶金后,开始筹划攻读美术学院研究生。他开办画展,帮助朋友经营艺术家居店。他收获了艺术和爱情,但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南中国特区,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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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北和古丽下楼吃完饭一起回到了古丽房间,古丽进门后背靠着门和东南北说:“哥哥,再陪我一晚行吗?我还是有点惊魂未定。”
东南北扶着栏杆喘着粗气一步步踏上了楼梯,刚拐到楼道,远远看到自己门前蜷着一个人,走近后那人抬起头来,是古丽。古丽看到东南北,挣扎着站起来紧紧抱住他失声痛哭起来,房间里传来了多多“汪汪”的叫声。
东南北刚回到座位上不久,电话铃声响起,接起电话后听到万山河说:“东南,有人要请你去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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