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求和
三川口、好水川、定川寨三次大規糢戰役,都以宋的失敗而告終,史稱“鎮戎三敗”。尤其葛懷敏戰敗的消息傳到京城汴梁,宰相呂夷簡(979年-1044年,字坦夫。北宋壽州[今安徽壽縣,一說鳳台縣人]人)哀嘆:一戰不及一戰。
田況(1005年-1063年,字元均,宋朝開封府人)在《儒林公議》中記載:
寶元初,拓跋元昊初叛命,遣人詣闕,表言諸蕃推奉,求朝廷真冊。議者雜然,莫知所從。時張士遜、章得象當相柄,陳執中、張觀輩筦樞極,皆謂小羌不足憂,遂拒絕之。乃命夏竦帥涇原、秦鳳,治回中;範雍帥鄜延、環慶,駐高奴,並擁節鉞。雖城洫未完,兵力尚寡,然元昊戒其下,未嘗小有侵軼,蓋不欲曲之在己也。竦諜知其情,堅守不動,元昊亦逾年不敢輒侵其疆。雍守延既久,以謂羌真小而怯也,屢遣裨校率兵縱掠。元昊既忿,且以為辭,遂並集醜類,入寇延安,乘虛直逼城下。人心震搖,懼必不守。雍檄召劉平自他道出華池赴援。平素輕敵,又兼程而趨,士卒不得休息,及與賊遇,率其下大呼力戰,賊亦少卻。裨將郭遵驍雄絕倫,躍馬躒陣,所向披靡。然賊眾十馀萬,平與石元孫兵不滿三萬,賊又委老弱及牛馬以餌之,諸軍爭功蹂亂,無複行列。賊乃盡銳乘之,平等大敗,生為賊縶。自爾賊勢雄張,官軍懾矣。後一年,任福戰沒於鎮戎軍之好水川;又一年,葛懷敏陷於定川,偏將以下獲全者鮮,皆舉軍敗覆,窮蹙奔潰,誠可痛也。當劉平之戰也,尚斬馘千馀級,任福亦傷夷敵人數百,至懷敏則束手就殪,如投陷阱焉。時呂夷簡複居相位,語人曰:“一戰不及一戰。”籲!可駭也。豈承平日久,將卒不練,以至是歟?將天假羌酋以為國患也。
— — 田況,儒林公議
這種打擊下,宋朝失去了再次決戰的決心。西夏雖勝,但掠奪所獲不足抵償戰爭中的消耗,與先前依照和約及通過宋夏民間貿易所得的物資相比,實在是得不償失。民間貿易中斷後,西夏貨幣上漲,百姓十分困苦,怨聲載道。而且西夏與遼也出現了矛盾。元昊也不得不與宋和談。
宋仁宗慶历二年(夏景宗天授禮法延祚五年;1042年),定川寨戰役之前,元昊被唃廝囉(一作嘉勒斯賚。藏語意為 “佛子”。十一世紀初,吐蕃贊普後裔欺南陵溫建立的地方割據政權。首府在青唐城 [今青海西寧市])打敗。西夏境內又發生旱災和鼠災。
青澗城(在故寬州舊地延州[今陝西延安]東北200里處)知城事种[chóng]世衡(985年-1045年,字仲平,工部侍郎种放之姪子,父种昭衍)派部下王嵩攜蠟書謁見野利旺榮,試圖離間元昊和野利旺榮部落的關系,野利旺榮上報元昊。元昊將王嵩囚禁於窖中。
同時元昊派遣西夏皇族李文貴前往東京議和。左諫議大夫、龍圖閣直學士、知延州事、鄜延路馬步軍都部署兼經略安撫緣邊招討使龐籍(988年-1063年,字醇[chún]之,單州成武[今山東省成武縣伯樂鎮龐樓邨]人。其父龐格是國子監博士)不相信元昊是真心議和,也將李文貴扣押在青澗城數月。
元昊雖數勝,然死亡創痍者相半,人困於點集,財力不給,國中為“十不如”之謠以怨之。元昊乃歸塞門砦主高延德,因乞和,知延州範仲淹為書陳禍福以喻之。元昊使其親信野利旺榮複書,語猶嫚。知延州龐籍言,夏境鼠食稼,且旱,元昊思納款,遂令知保安軍劉拯諭旺榮言:“公方持靈、夏兵,倘內附,當以西平茅土分冊之。”知青澗城种世衡又遣王嵩以棗及畫龜為書置蠟丸中遺旺榮,諭以早歸之意,欲元昊得之,疑旺榮。旺榮得之笑曰:“种使君亦長矣,何為此兒戲耶!”囚嵩窖中歲馀。知渭州王沿、總管葛懷敏使僧法淳持書往,而旺榮乃出嵩與教練使李文貴至青澗城,自言用兵以來,資用困乏,人情便於和。籍疑其款吾軍,留之數月。
— — 宋史·四百八十五
定川寨之戰後,宋廷“益厭兵”,無意再戰,遼朝契丹使臣也來說和,“元昊欲歸款南朝而未敢,若南朝以優禮懷來之,彼宜洗心自新”。於是仁宗在十月下旬命龐籍招納元昊,讓元昊向宋稱臣。龐籍乃放回李文貴,向元昊傳話“悔過從善,稱臣歸款,以息彼此之民,朝廷所以待汝主者,禮數必優於前”。
契丹主謂適曰:“元昊欲歸款南朝而未敢,若南朝以優禮懷來之,彼必洗心自新矣。”於是密詔公招懷元昊:元昊茍肯稱臣,雖仍其僭稱亦不害;若改稱單於可汗,則固大善。公以為若此間使人往說之,則元昊益驕,不可與言,乃自青澗城召李文貴,謂之曰:“汝之先王及今王之初,奉事朝廷,皆不失臣節;汝曹忽無故妄加之名,使汝王不得為朝廷臣,紛紛至今,使彼此之民肝腦塗地,皆汝群下之過也。汝犯邊之初,以國家久承平,民不習戰,故屢以汝勝;今邊民亦習戰,汝之屢勝豈可常邪?我國家富有天下,雖偏師小衄,未至大損;汝兵一敗,社稷可憂矣。天之立天子者,將使溥愛四海之民而安定之,非欲殘彼而取快也。汝歸語汝主:若誠能悔過從善,降號稱臣,歸款朝廷,以息彼此之民,朝廷所以待汝者,禮數賞賜必優於前矣。”文貴頓首曰:“此固西人日夜之願也。龍圖能為言之朝廷,使彼此息兵,其誰不受賜!”公乃厚待而遣之。
— — 司馬光,涑水記聞·卷五
元昊不願由自己提出講和,看到宋允許和談,便釋放了王嵩。一個多月後又派李文貴帶著野利旺榮、野利旺令、嵬名環、臥譽諍等的書信來延州,與龐籍議和,但表示“如日之方中,止可順天西行,安可逆天東下?”仍不肯去帝號。龐籍圍繞“僭[jiàn]號”問題,與西夏使臣李文貴反複談判,最終雙方約定元昊去帝號,才能將其國書轉達宋廷。
重熙增幣
宋朝一方面在宋夏邊境加強防備,同時也力求通過外交對西夏增加壓力。唃廝囉其實是在宋朝的支持下,對西夏進行劫掠,牽制了西夏兵力。
宋仁宗慶历二年(遼興宗重熙十一年;夏景宗天授禮法延祚五年;1042年),遼興宗耶律宗真(1016年4月3日-1055年8月28日,契丹第七位皇帝,1031年6月25日-1055年8月28日在位,契丹名只骨)看到宋夏戰爭打得火熱,聽取張儉(962年-1053年,字仲寶,宛平[今北京]人)的建議。決心趁火打劫,出兵圖謀瓦橋關(位於河北平原中部,因地屬古瓦橋,以地為名。約唐末置這關以防契丹。其時在這關的東北面又連置益津關和淤口關,合稱“三關”)南十縣地。
遼一面在邊界重兵壓境,一面派遺南院宣徽使蕭特末(?-?,漢名蕭英,字何寧,蕭和尚弟。為人機辨任氣)和翰林學士劉六符(?-1058年,河間[今河北省河間市]人 )與北宋交涉。
今日的瓦橋關遺址,就是現在河北省雄縣縣城西南郊,不遠就是白洋澱。
遼興宗致宋仁宗的信函,就以下四個問題對宋朝進行責難:
一,周世宗不該奪取瓦橋關以南十縣地;
二,宋太宗進攻燕薊,師出無名;
三,李元昊與遼有甥舅之親,且早己向遼稱臣,宋興師伐夏,不應不事先告知;
四,宋朝不應在邊界上增築工事,添置邊軍。
在提出指責後,要求將原遼的藩屬北漢的領土及關南十縣地歸還,只有如此,才能“益深兄弟之懷,長守子孫之計。”
北宋事先得到了遼興宗的要求,提前進行了謀劃。宋仁宗選定右正言知誥富弼(1004年-1083年,字彥國,河南[今河南洛陽東]人)為回謝遼方信,除了複信外,又帶去了妥協退讓的口信。
富弼為官清正,做事謹慎,而且有決斷。在赴遼途中懷疑國書與口信不一致,私自打開國書檢視內容,確認國書中果然和口信不一致。馬上返回京城,求見仁宗,要求仁宗更換國書。仁宗最終同意更換 — — 富弼深知為官之道,領導總是偉光正,官場(、職場)務必要手書,切忌做個背鍋俠。
宋仁宗慶历二年(遼興宗重熙十一年;夏景宗天授禮法延祚五年;1042年)六月,富弼和副使張茂實(995年-1063年,字濟叔,改名張孜,開封祥符人,母岐國賢壽夫人朱氏,養父張景宗。悼獻太子[宋仁宗嫡出兄長]奶媽的兒子)到遼朝。富弼堅決拒絕割地,但提出宋可與遼聯姻,或者增加歲幣,二者可擇其一。遼方堅持割地,富弼不與。
富弼勸遼興宗與宋保持和好,言說如果宋遼開戰雙方勝負未知,即使遼勝,搶掠的財物都是群臣所得,君王能得到什麼呢?如果雙方通好,歲幣“盡歸人主”。
於是富弼又提出“議婚即不增歲幣,不如增幣對遼更有利。遼如能令夏國對宋臣服,則歲幣增金帛二十萬,不然則只增十萬。”
遼興宗在位時,遼國勢已日益衰落。而富弼從興宗立場說辭,終於打動興宗,決定要錢不要戰。
及見遼主,弼曰:“兩朝繼好,垂四十年,一旦忽求割地,何也?”遼主曰:“南朝違約,塞雁門,增塘水,治城隍,籍民兵,此何意也?群臣競請舉兵,朕以為不若遣使求關南故地,求而不得,舉兵未晚。”弼曰:“北朝與中國通好,則人主專其利而臣下無所獲。若用兵,則利歸臣下而人主任其禍。故勸用兵者,皆為其身謀,非國計也。”遼主驚曰:“何謂也?”弼曰:“晉高祖欺天叛君,求助於北,末帝昏亂,神人棄之。是時中國狹小,上下離叛,故北朝全師獨克,雖虜獲金幣,充牜刃諸臣之家,而壯士健馬物故大半,此誰任其禍者?今中國提封萬里,所在精兵以萬計,北朝用兵,能保必勝乎?”曰:“不能。”弼曰:“勝負未可知,就使其勝,所亡士馬,群臣當之歟[yú],抑人主當之歟?若通好不絕,歲幣盡歸人主,群臣何利焉!”遼主大悟,首肯者久之。弼又曰:“塞雁門者,備元昊也。塘水始於何承矩,事在通好前,地卑水聚,勢不得不增。城隍皆修舊,民兵亦舊籍,特補其闕耳,非違約也。”遼主曰:“微卿言,不知其詳。然朕所欲得者,祖宗故地耳。”弼曰:“晉高祖以盧龍一道賂契丹,周世宗複伐取關南,皆異代事。宋興已九十年,若各欲求異代故地,豈北朝之利乎?”遼主無言,徐曰:“元昊稱籓尚主,南朝伐之,不先告我,何也?”弼曰:“北朝向伐高麗、黑水,豈嘗報南朝乎天子令臣致意於陛下曰:‘向不知元昊與弟通姻,以其負恩擾邊,故討之,而弟有煩言。今擊之則傷兄弟之情,不擊則不忍坐視吏民之死,不知弟何以處之?’”遼主顧其臣國語良久,乃曰:“元昊為寇,豈可使南朝不擊乎?”既退,六符謂弼曰:“吾主恥受金帛,堅欲十縣,如何?”弼曰:“南朝皇帝嘗言:‘朕為人子孫,豈敢妄以祖宗故地與人!昔澶洲白刃相向,章聖尚不與關南,豈今日而肯割地乎!且北朝欲得十縣,不過利其租賦耳,今以金帛代之,亦足坐資國用。朕念兩國生民,不欲使之肝腦塗地,不愛金帛以徇北朝之欲。若北朝必欲得地,是志在背盟棄好,朕獨能避用兵邪?澶淵之盟,天地神祇,實共臨之。今北朝先發兵端,過不在朕。天地鬼神,其可欺乎!’”六符謂其介曰:“南朝皇帝存心如此,大善。當共奏,使兩主意通。”
— — 李燾,續資治通鑒長編·卷四十四
八月,富弼等人再次使遼,遼興宗要求宋對遼輸送歲幣應稱“獻”,富弼認為此乃下奉上之詞,不可用於兩個對等的朝廷之間,且宋為兄,遼為弟,豈有兄獻於弟之理。遼退而求“納”,富弼亦堅決不從。興宗見他不肯讓步,再遣耶律仁先及劉六符(?-?,河間人,遼北府宰相劉慎行之子。六符兄弟六人:劉一德、劉二玄、劉三嘏、劉四端、劉五常、劉六符)使宋。富弼上奏不可答應遼方。但宋仁宗求和心切,期望盡快評定宋遼之爭,好專心對待西夏的戰事。於是聽從晏殊[shū](991年-1055年2月27日,字同叔,撫州臨川文港鄉[今南昌進賢縣]人,北宋前期政治家、婉約派詞人,與歐陽修並稱“晏歐”。晏殊是詞人晏幾道父親,世稱晏殊為大晏,晏幾道為小晏)的主張,許稱“納”。
這樣宋遼達成協議,在澶淵之盟所議定的輸遼歲幣基礎上(銀十萬兩、絹二十萬匹),宋增加了“納”遼歲幣銀十萬兩、絹十萬匹。但也有條件,就是遼以主國的名義要求夏收兵。
增幣之後,宋遼關系趨向緩和,而遼夏卻不時出現緊張。
宋仁宗慶历三年(遼興宗重熙十二年;夏景宗天授禮法延祚六年;1043年)正月,遼興宗為了實現答應宋朝增幣以約束西夏的條件,派遺同知析津府事耶律敵烈(?-979年,字巴速堇,為遼太宗第四子,宮人蕭氏所生)、樞密院都承旨王惟吉出使西夏,諭令西夏與宋講和。
西夏侵宋,遼國獲取了巨大的收益。李元昊心中不滿,開始侵擾遼朝邊境,招誘部落,同時也加快對宋和議,避免兩面受敵。而遼朝於1044年、1045年、1049年對西夏發動三次戰爭,皆敗。
慶历和議
宋仁宗慶历三年(遼興宗重熙十二年;夏景宗天授禮法延祚六年;1043年)正月,元昊派六宅使兼伊州刺史賀從勖(?-?,西夏六宅使)攜國書出使宋朝,自稱為宋帝之子,即“男邦泥定國兀卒曩霄上書父大宋皇帝”。宋廷批準他來開封,並同意冊封元昊為夏國主,開放榷[què]場,提供絹、茶等“歲賜”。
四月,派簽書保安軍判官事邵良佐(?-?)以著作郎頭銜出使西夏。
七月底,西夏使臣呂你如定、幸舍寮黎等,與邵良佐來到開封,宋仁宗在紫宸[chén]殿接見了他們。 西夏方面提出十一項要求,包括:
- 求和;
- 求宋割土;
- 求宋割屬戶;
- 求至開封貿易;
- 求宋罷修沿邊城寨;
- 求宋派朝臣接待夏使;
- 求稱男而不稱臣(保留“僭號”);
- 求賣青鹽;
- 求進奉乾元節(宋仁宗生日)及賀正;
- 求歲賜;
- 求頒誓詔。
宋朝群臣對元昊的多數要求都反對,尤其是“稱男而不稱臣”一款。
八月,宋朝派大理寺丞張子奭、右侍禁王正倫出使西夏。
十二月,元昊又派張延壽出使宋朝。 此時元昊面臨遼威脅,遂對宋做出妥協,同意稱臣。其後主要圍繞歲賜數額展開談判。
宋仁宗慶历四年(遼興宗重熙十三年;夏景宗天授禮法延祚七年;1044年)五月以後,元昊連續派尹輿[yú]則、楊守素出使宋朝,敲定條件。
九月派楊壽素向宋呈上誓表,遵守和議內容,宋仁宗於十月初二日賜誓詔,標志著慶历和議的達成。
- 元昊去帝號,對宋稱臣,宋冊封其為夏國主;
- 宋給西夏歲賜絹十三萬匹,銀五萬兩,茶二萬斤,加上乾元節和賀正回賜及仲冬賜時服,合計絹十五萬匹、銀七萬兩、茶三萬斤,此外西夏國主生日時賞銀器二千兩,細衣著一千匹,雜帛二千匹作為生日禮物;
- 宋夏戰爭中雙方所擄掠的將校、士兵、民戶不再歸還對方;
- 從此以後,如宋夏雙方邊境之民逃往對方領土,都不能派兵追擊,雙方互相歸還逃人;
- 宋夏戰爭中西夏所占領的宋朝領上栲栳、鐮刀、南安、承平等地和其他邊境蕃漢居住區全部從中間劃界;
- 宋夏雙方在本國領土上可以自由建立城堡。
元昊的立國之戰其實是一場命運的賭博。三戰之前,宋軍占據優勢。但是應對失策,每次戰役都發生重大誤判。三戰之後,宋軍依舊占據優勢,西夏其實已經兵疲民窮。但是上天眷顧,元昊賭博功成。
輔佐元昊的重臣張元,原為北宋永興軍路華州華陰縣人(今陝西華陰人),本姓張,名不詳,年輕時“以俠自任”、“負氣倜[tì]儻[tǎng]、有縱橫才”,才華出眾。在北宋屢試不第,終於有一次到了殿試。當時殿試採用末尾淘汰制 — — 臨時決定二取一,或者三取一。張元不幸被淘汰。也不知為了什麼事,張元又曾經被當地的縣令打過一頓板子。導致懷才不遇,期望證明自己的張元,叛宋投夏。
洪邁(1123年-1202年,字景盧,號容齋;饒州鄱陽人[今江西省上饒市鄱陽縣],洪皓第三子)是南宋名臣,官至翰林學士、龍圖閣學士、端明殿學士。洪邁著有《容齋隨筆》、《夷堅志》聞名於世。
張元、吳昊、姚嗣宗,皆關中人,負氣倜儻,有縱橫才,相與友善。嘗薄游塞上,觀覘山川風俗,有經略西鄙意。姚題詩崆峒山寺壁,在兩界間,雲:“南粵幹戈未息肩,五原金鼓又轟天。崆峒山叟笑無語,飽聽松聲春晝眠。”範文正公巡邊,見之大驚。又有“踏破賀蘭石,掃清西海塵”之句。張為《鸚鵡詩》,卒章曰:“好著金籠收拾取,莫教飛去別人家。”吳亦有詩。將謁韓、範二帥,恥自屈,不肯往,乃礱大石,刻詩其上,使壯夫拽之於通衢,三人從後哭之,欲以鼓動二帥。既而果召與相見,躊躇未用間,張、吳徑走西夏。範公以急騎追之,不及,乃表姚入幕府。
— — 洪邁,容齋三筆·卷第十一·記張元事
王栐[yǒng](?-?,南宋人,字叔永,原籍無為軍廬江[今屬安徽],寓居紹興府山陰縣,自署稱晉陽人,號求志老叟),南宋人,出身官宦世家,王之道(1093年-1169年,字彥猷,廬州濡須[今安徽合肥]人)的孫子,,自言曾在淮安做官,撰有《燕翼詒謀錄》五卷。他在《燕翼詒謀錄》中記述,正因為張元當年的“走夏州”,給宋朝以極大震撼,宋嘉佑二年(1057年),北宋改革了當時科舉進士中的殿試,凡是中了進士之後的人,一律授以進士出身。即使那些科舉成績可能不算太好的,也授以“同進士出身”,盡量防止再出現文人叛逃為敵所用之事。
袁枚(1716年3月25日-1797年1月3日。字子才,號簡齋,別號隨園老人,時稱隨園先生,浙江錢塘縣[今浙江杭州]人,祖籍浙江慈谿)是清代的詩人、文學家、散文家、美食家。他認為詩中表達出性情倔強,不被馴順的人,並非良士。
凡詩帶桀[jié]驁[ào]之氣,其人必非良士。張元《詠雪》雲:“戰罷玉龍三百萬,敗鱗殘甲滿天飛。”《詠鷹》雲:“有心待捉月中兔,更向白雲深處飛。”韓,範為經略,嫌其投詩自媒,棄而不用。張乃投元昊,為中國患。
— — 袁枚,隨園詩話·卷十四
張元一心要報複宋朝,全力反對與宋議和,但是元昊沒有聽從他的意見。及至宋仁宗慶历四年(遼興宗重熙十三年;夏景宗天授禮法延祚七年;1044年),遼對西夏發動賀蘭山之戰,西夏實在無力再戰,和宋達成和議。張元知道其抱負再也無法實現,於是鬱鬱不樂,同年病逝。
慶历和議維持宋夏和平不到二十年,到仁宗嘉佑年間,西夏再次犯邊,宋朝停止歲賜。神宗以後,宋夏和戰無常,慶历和議成了一紙空文。
旭,2022年8月10日-11日,10月19日
關註我,和我一起看朝陽;分享我,我們就是世界;贊賞我,我們一起榮燿天地
— — 旭,日在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