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敕封令：蒼原城隍傳　１４９　茶館會話

１４９：茶館會話

涼爽的茶館。
店員泡來三杯茶，端來幾盤瓜子花生。

鎮長：「你想知道什麼？」

哥哥：「請告訴我關於于風的任何事，任何線索，或許會有助於讓我交差。」

鎮長：「你想知道所有事是吧？也好，看在你像是個明事理的君子文人，我就說說……」

喝口茶，吃幾顆花生，開始說起。

「于風從小生長在本鎮，算是大家從小看大的孩子。
　她的父母不幸早死，父親那邊沒有其他人。
　母親娘家也不願意接過一個小女孩照顧。
　只能由我和鎮民一起照顧她長大，讓她打打零工過活。
　說起來，當年的于風就像我的女兒那般親密，我真是多麼為她的未來憂心。
　幸好，于風和本鎮經營布店的岳山因為媒人說親，所以成親了。
　我和大家都想，岳家都是好人，這樣也好，總是有個好歸處。
　沒想到，二年後，岳山病死，岳家二老也雙亡……
　唉……說起來，于風也是個命苦的孩子……」

鎮長繼續啃瓜子，喝茶。

哥哥耐心等待。

好一會，鎮長才說下去。
「于風獨自繼承岳家店面和所有財產。
　大家想說這樣也行，日子總得過下去。
　沒想到，她和一個外地來的周木，不檢點起來。
　沒多久，雖然于風一直想辦法遮著，還是被發現肚子大起來。
　除了周木，還會是誰的種？
　那時候啊，大家都是一個不知道該說什麼。
　雖然她已經算是岳家人，但也算是在外討人。這樣對嗎？
　男人不好直接出面，所以婆婆媽媽出面探問她的意思？
　看要不要乾脆讓岳家財產充公，本鎮辦個學堂什麼的。
　岳家牌位移入鎮廳接受公祭，她好好改嫁周木。
　這樣做，至少不會有人說話。甚至祝他們白頭偕老，又有什麼不好？
　于風卻不肯。更在懷滿十月之後，生出一個野種……」

哥哥：「…………」

「那一年，很多人真的對這事覺得有夠刺眼刺耳。
　尤其是看到那個孩子，或是聽到孩子哭，刺眼刺耳到一個憤怒。
　所以有幾人私下找我，乾脆把于風塞入豬籠，浸到附近蒼湖，正正風氣。
　生下的孩子，交給官府經營的養兒院。（孤兒院）
　我不忍啊，于風總是從小看大的孩子，所以擋著這事。
　讓他們知道，于風總是土生土長的同鎮人，不要這麼絕情。
　鎮民想想，那樣做是過份了點，就不忍心，沒敢真的對她怎樣。
　但是已經怒在心裡，覺得太不成體統，傳出去會全鎮蒙羞，不能聽。
　所以大家忍著，希望她可以知道節制，到此為止。
　沒想到，不到一年，肚子又大了……
　這個于風實在是……」

鎮長深深嘆氣。

「第二個孩子生下之後，更多人找我直說，這次他們忍不住了。
　于風一再給全鎮蒙羞，一定要好好給她一個教訓，讓她知道痛。
　我到處好說歹說的，才終於擋住，沒有真的去傷害她。
　但是他們也做出決定，要一起擋住于風的財路，逼她走，讓我別管。
　我想這樣也好，讓于風去其他地方生活，至少不會出人命。
　這樣子，總也是對雙方好，所以我不再阻止。
　然後，周木因為被村民當面罵過幾次。
　他好像眼看待不下去了，就向傻傻的于風拿了錢消失。
　于風生意做不下去，關了店，賣了屋，帶著剩下的錢和二個孩子出鎮。
　我們想說，她們母子終於要離開，去別處過活？
　卻是雇了外地木匠，在郊外的無主林地，蓋一棟小木屋，住起來。
　真是怎樣都不肯走啊……」

哥哥：「所以于風還住在郊外小木屋？」

鎮長：「可不是？鎮民們還每晚看到她，帶著二個孩子回鎮上買吃的。」

哥哥和我沉默。

竟然完全不知道她們母子已經死亡至少一個月，是鬼魂現身。
鎮民是真的不聞不問，無情的把于風母子，社會性抹殺了……

鎮長：「大家都在想，她的錢應該快用光，再下去看她要怎麼辦才好？」

哥哥故意問：「如果她真的用光錢，母子一起挨餓受凍，要怎麼辦？」

鎮長嘆氣搖頭：「唉……她要是用光錢還不走，我想也只能帶著著孩子在路邊跪乞，到時再說要怎麼辦？」

哥哥：「可以請鎮長帶我前往于風的小屋？」

鎮長：「去找了，又有什麼用？再問，也不可能有錢還。這位君子就當做做好事，別再逼了吧。」

哥哥：「總要親眼確認于風的狀況。如果真的窮困，當然不會逼她。」

鎮長猶豫一會：「好吧，那我就帶你過去，順便趁這機會勸她離開。」

我們就此走出蒼湖鎮，一步步走向林中小屋。

鎮長不時問問我們的身世，哪裡人，再說說世事。

終於，一行人抵達木屋附近，屍臭飄散。
鎮長多經世事，立刻緊張：「咦？這臭味……難道是……」

隨著越接近，屍臭更濃厚。

鎮長緊張，加快腳步：「于風？于風？……」

直到，小屋出現，屋旁聳立的小孤墳。

鎮長如遭雷擊，愣在原地：「！！！！」
好幾秒過去，鎮長不再管我們，快步跑向小木屋。

哥哥眼看是時候，默默拉著我，讓我們一起神隱，凡人肉眼再看不見。

屋內，鎮長大震撼。忍著惡臭，親眼看著一吊一躺的二屍慘況。

鎮長：「這到底是……到底是……」

幽幽的，于風帶著二名鬼子，從陰暗角落出現，泣訴著：「鎮長……」

鎮長：「于風？！」

鬼母：「鎮長……恨啊！恨啊！全鎮把我們母子逼上死路，我好恨啊！」

鎮長太過震撼，忽然沒有反應：「…………」

于風的臉，幾乎惡鬼：「我好恨啊－－－－－－！！！！」
鬼氣沖天！！！！
鎮長這才回神，知道怎麼回事，哀叫著逃回蒼湖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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