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有種無法好好表達的彆扭,於是嘗試消化自己內心的一些雜訊。
以前總以為創造出接近藝術,或者是前所未見的東西,才稱得上是創作。但當我寫過自己的歌、寫下幾百篇文章,閱讀過許多作家的思想,試圖從其他管道熟悉作家的生平,我體會到從沒有一個創作者,不創作與自己生活息息相關的事物。
每個人都從自己的所聞所見,創作出屬於自己的見解。創作即是呈現自己心靈的方式,只是創作者各自為不同的載體,擁有不同的濾鏡。
泡一杯咖啡、煮一餐填飽肚子,甚至只是靜靜坐著,什麼也不做,依然會有許多念頭閃過。廣義來說,其實那也可以稱為創作,即便想的也許只是「晚餐要吃什麼?」、「今天要運動嗎?」、「週末去哪走走呢?」諸如此類的日常。
這樣說來,其實每個人都可以是創作者,只是大家聚焦的事物不同,而創作者因為聚焦在成品上,可能用不同的觀點,或者賦予不同意義,讓想法得以凝聚成創作,所以成了創作者。但只要認真生活,即使沒有成品,也完全沒有問題。就像我現在不寫下這些想法,文章沒被任何人看到,但只要將心念灌注在某處,我的價值便不因此而失去。
不,也許事實正好相反。正因為每一個人都有其價值,所以不管從事什麼,都沒有關係。不如說沒有特定類型的創作意識,卻依舊能全然投入每個日常活動的人,更令我感到欽佩。全心全意服務客人的侍者、專注開車的司機、只管靜坐的禪師,不論做或不做什麼,他們依舊能有自己的氣場,圓滿著自己的人生。
在那些全神貫注的精神面前,自詡為創作者的我,若只是造作地寫下什麼,沒有銳利地看透這些本質,說不定便有喃喃自語、無病呻吟的嫌疑。
漫畫獵人裡的華石鬥郎,儘管有良好的資質,但因花太多精力開發自己難以擅長的能力,被西索評價浪費了自己的才能,並在對決當中慘敗。但在真實人生中,大多數人都是,至少也曾是華石鬥郎吧。好運的是,我們不用賭上性命對決,有更多時間去試錯,從中找到自己生活的意義。
當無法把每個想法感悟,行雲流水地表達出來時,就只管好好體驗生活吧。將每個感受延伸開來,發現每個想法,皆是穿梭生活的一座橋,在架往下一幅風景的路上,寫下每個字句的瞬間,創作始終都在,任其運用。
圖:2015 Shepparton,Austral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