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ussels，こんにちは、尼好、Hello02

乘著涼風，我們漫步經過漫畫博物館，雖然不甚理解，但也抱持著好奇心走進觀賞，沒有預期內的孩童笑鬧聲，在家長的帶領與陪同下，都是輕聲細語說話的人，這樣的環境讓人訝異又舒心。

於是也不自覺放輕腳步，慢吞吞的參觀，接觸的漫畫文化不同，我對比利時漫畫，可以說是對歐美系列的漫畫並不熟悉，只能走馬看花。

樂顛顛的找到標誌性的尿尿小童，排隊與他飛快的合影，一群人圍著銅像笑鬧著，我們滿意的在手機相簿中留下來過的痕跡，過了彎的街道，鬆餅或巧克力店鋪如雨後春筍，夾雜藏著紀念品商店，盡是銅板價格。

嗯，沾上Nutella的甜膩口味，依然是我最喜歡的。

走回遊客與居民聚集的布魯塞爾大廣場Grand Place，環繞的全景拍攝才可以將眼前所見納入畫面，熙來攘往的人流，在富麗堂皇的中世紀建築映襯下，都顯得渺小。

仰首楞楞欣賞它的宏偉，近乎扛不起它的歷史重量，天光白日下，光線在繁複的設計任意折射，閃閃發亮。最美的還不是這個時分，當夜幕低垂，寶時候的我們重新回到這個始終人群雜沓的廣場，暖黃的光將一切照耀得更加絢麗，更加金碧輝煌。

不枉作家雨果的盛讚：「世界上最美麗的廣場」。

逗留廣場的馬車卻已經染上觀光消費的色彩，擁有者舒適等在前座，等著上門的生意，也有正達達載著乘客環繞鬧區，春風得意。

引起我注視的，是幾匹駐足原地的馬，困頓的垂著腦袋打盹，頭越來越低，後蹄越來越輕，儘管不致失去平衡歪斜，卻也讓人膽戰心驚。

感同身受是回憶起國中高中時期在補習班的自己，面對著黑板搖頭晃腦，與睡意拔河拉扯。同時，胸口泛起微酸，不知道是可憐被迫的馬兒，或是心疼過去的我。

我不是表哥，做不到輕而易舉將第一志願手到擒來，也非名列前茅，但我是喜歡讀書的，不過是當喜歡的事情需要爭勝在試卷的一分兩分，終究是會厭倦，也因此我說，我不會將寫作當成主要工作，不要迎合市場或出版，不要被截稿日期綑綁，我期望我的文字是誠摯，帶著成長。

未來杳無音信，現在的我如此堅持著，望往後的我能記得初衷。

盯著馬兒發懵，只是這樣尋常的景，腦中思緒老早轉出雲際，後知後覺它與我相視無言。

廣場周遭存在不少咖啡廳，保留著古老的建築風格，任一處都是風景，融為一體。與台灣文化差異的是，罕見起身拍找與擺盤的忙碌身影，他們一旦入座，多是優雅地拿出書本開始閱讀，或是與結伴的人低低的聊天，也少有低頭使用手機的。

以為招攬或熱情推銷是亞洲文化，於布魯塞爾親身經驗的當下，一瞬感到錯愕與堂皇，像是時空錯位。

想像中也該是在中華城這類的區域遇上，卻被現實打得措手不及，縱橫的街巷，有不下三條充斥著海鮮料理餐廳，甚至直立式落地招牌的圖樣一模一樣，頓時失笑，連廣告都不獨特，一度懷自己眼花。

誰來找碴似的來回比對。

「こんにちは？」服務員歪說。

我與學姐尷尬對視，這不是第一次了，我們重振士氣，打算徹底忽視，繼續走我們的獨木橋。

「啊，尼好？」

……連中文都用上了。但他依舊不是第一位，我們蹙了眉，繼續裝傻。

這位百折不撓，向前一步。「可以聽我說幾句話嗎？」這回，是英文了。

還挺流利的，我們裝不下去啦，罕見的在歐洲有盛情難卻的窘境。

見我們駐足，他抓緊機會，連環珠砲的介紹餐點，口齒伶俐，一面察言觀色，試圖看穿我們對什麼料理感興趣，反覆猜測。

「呃，謝謝……我們待會再回來。」終於，逮到空檔，擠出一句拒絕。

「為什麼要等一下再回來？想去看別家嗎？跟妳說，我們這裡……」

口若懸河估計就是他的最佳詮釋了。

我們一路萬用的婉拒也在此碰壁。

學姐靈光一閃，「因為時間還早，我們還沒肚子餓，所以晚點回來。」

他不得不放我們離開，「真的會回來吧？我等妳們啊，這是我們的名片，要回來啊，不能騙我啊。」

「好的，好的。」

「嗯嗯。」

走出幾步，我低聲道，「善意的謊言、善意的謊言。」

今晚覓食的結局是什麼呢？

我們還是逃不過吆呼，暈呼呼地走進沒什麼特色的餐廳，卻享用了當地最有特色的菜色。

錯開了用餐時間，餐館內的人寥寥無幾，室內裝潢並不是那精緻，桌上的菜單也是寫滿各種語言，感受貼心之餘，還是有滿滿觀光意味。

服務生沒有起初門口招攬時的熱切，簡單介紹了餐點，便讓我們自處。

今天是挑食如我的新鮮初體驗之一，淡菜。

也是在這個拉客的一級戰區內，我們見到了「尿尿小妹」，孤單蹲在鐵籠中，與觀光客絡繹不絕的尿尿小童有天穰之別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