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筏之刃 月城曉本編 第五話《倒數》
2023/03/04閱讀時間約 13 分鐘
「POPPY…」
曉低聲複誦一遍，「罌粟？」接著從落地玻璃往下眺望，只見DJ罌粟正忘情地演唱著歌曲。
「你們不是要來瞧瞧我們在做什麼有趣的事嗎？」靳廷莞爾一笑。
「趕緊輸入密碼吧，免得錯過了什麼精彩的畫面。」
「⋯⋯」曉望著靳廷，緩緩啟口：「為什麼告訴我密碼？」
「我不是說過了嗎？輸入錯誤會造成更嚴重的災難啊，例如，造成在舞池中的幾百名人類的性命堪憂之類的⋯⋯」
「那如果我就此打住呢？」
「就此打住的話，也無妨，我們會省事點。」靳廷抬眸，以從容的笑容望著曉：「要打開嗎？時間可不等人。」
「時間？」
「是啊，打從你輸入第一個密碼，打開櫃子開始，就已經開始計時了。」
「⋯⋯！」曉望向四周，才發現原本打開的櫃子已經關上，上面的液晶顯示幕已經切換成倒數計時的數字。
而在曉猝不及防的傾刻間，一道透明玻璃由下往上直通天花板，硬生生將曉和保險櫃隔在了一起。
（剩下120秒！）
曉冷靜地望著倒數計時的螢幕，盯著玻璃另一側的靳廷。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告訴我密碼之後，還要把我囚禁在這裡，逼迫我解開。」
「這都要怪冷泉悠羽，」靳廷無奈一笑：「其實我們只知道最後一道密碼，沒想過有人知道第一道鎖的密碼，而你既然開啟了，就做到最後吧。」
「設下密碼的人，是冷泉？」曉睜大了眼睛：「冷泉確確實實在人間界？你回答我！」
「剩下100秒了，月城。」
「⋯⋯可惡。」聽到靳廷直呼自己的名字，曉更是充分察覺到敵我資訊不平等的狀態是多麼懸殊，下一刻，空氣中飄揚起一陣不尋常的氣味。
「這是⋯⋯」曉察覺到異樣，露出銳利的眼神，「這是個毒氣室，對吧。」
「真聰明，不愧是月城曉。」
「而且還是一個，輸入密碼後不見得會打開的毒氣室。」曉無奈一笑。
「這點，不試試看可就不知道了，畢竟⋯⋯」靳廷走近玻璃前方：「目前能夠解出第一道密碼的人，只有你一個人啊。」
（輸入密碼後，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此時曉的視線已經看不到隼和怜斗的位置。
「剩下30秒，給你個提示吧。」靳廷神態自若地往黑色沙發落了坐，「無論哪個選擇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了，你若是還想繼續找尋花筏那位失蹤後裔的下落，就得做出選擇。」
「拯救整個俱樂部中的1000條人命，或者，拯救你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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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酒水沿著紗良的嘴角淌下。
怜斗目瞪口呆，望著蹲在紗良面前被濺得一身濕的隼。
「唔……」紗良只覺得暈頭轉向，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她吐了自己一身，還把手上的酒水翻倒在隼的身上這件事：「舒服多了……」接著往一旁的沙發倒了下去。
「你是不是去換套衣服比較好啊？還有她……」怜斗無奈地搔了搔頭，往倒在沙發上的紗良一瞥，下一刻倒抽了口氣，立馬將外套脫了下來，蓋在紗良被濺得半透明的衣衫上。
「曉怎麼去那麼久，而且從這裡往上看，因為特殊的玻璃材質，我們根本看不見裡頭。」怜斗說道。
「若再過一分鐘，曉都沒有回來，我們就上去。」隼說道。
然而就在他們籌謀著下一步的同時，曉所在的樓中樓處，竟突然傳來了一陣巨響！
「⋯⋯！」在場的所有人都帶著驚慌的表情往上看。
此時紗良和奈穗也跟著被驚醒了。
「發生什麼事了⋯⋯？」紗良的視線模模糊糊，下一刻便感受到地面上傳來的不尋常震動。
「這是怎麼了，地震？」奈穗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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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說的做了，開門！」曉瞪著玻璃另一側的靳廷。
「很好，裡頭的東西，就算是送給你們的餞別禮物吧。」
「我們的餞別禮物？」
「是啊，雖然不知道你有沒有機會使用就是了。」
下一刻，靳廷將整面黑色的落地窗敞開，往下眺望人山人海的舞池。
只見華麗的佈景開始發出絢爛的紫色光線，一串一串原本以為是場佈裝潢的透明管子開始流出淡紫色的液體。那些液體快速地往吧台出酒處流淌而去。
「喂⋯⋯！那是什麼！」曉憤慨地指向無數道傳遞紫色液體的透明玻璃管，「你不是要我二選一嗎！我選了！」
「是啊，看你絲毫沒有被毒氣干擾的跡象，我覺得我真是選對了。」
「什麼？」
「月城曉，生年不詳，影族人，出生於月穗之森，於風神匠為家主期間被選為儲備家臣，與現今核心家臣：村雨晴臣、辰巳隼、榊怜斗為同期受訓生，因為群拔的幻化技能及出色的醫術、藥理的知識而被選為核心家臣，也是現役核心家臣中唯一一名不是經由比賽被挖掘的成員。」
「擅長欺敵與偽裝，除了曝曬跟氣溫以外沒有明顯弱點，性格看來對事漫不經心，其實辦事縝密，雖然常常會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但幾乎沒被察覺過所以從來沒被追究，在風神家臣中能力突出卻異常低調，彷彿希望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另外，還有一點可能連風神家都不知道的⋯⋯」靳廷攤開寫滿了曉的調查報告的紙張唸道：「對某些毒，免疫。」
「⋯⋯！」曉揚起了眉。
（這個人顯然是有備而來，但我卻對他一無所知。）
「但是，下面那些人，可沒有你得天獨厚了。」靳廷從容地雙手抱胸，興致勃勃地期待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不過，關於我，還是有很多你不知道的，靳廷。）
然而，就在靳廷放下紙張，轉過身來望向玻璃牢籠時——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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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怜斗！立刻疏散所有的客人！馬上！」曉從迴旋梯最高層一躍而下，直接降落在隼的面前。
「⋯⋯！」目睹這一刻的紗良和奈穗也跟著呆愣在原地。
「剛才突然發生地震後，後面的玻璃管全部開始輸送不明液體到吧台出酒區，DJ罌粟告訴大家那是『今日限定特殊招待調酒』，於是客人們全部蜂擁而上⋯⋯」怜斗望著已經無法阻止的人龍說道。
「破壞掉。」曉說道。
「什麼？」怜斗望著曉。
「立刻破壞掉管線，阻止液體輸送！」
（雖然不知道那些液體究竟是什麼，但絕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必須阻止他們才行！）
下一刻，怜斗躍上了迴旋梯的最高處，攤開手掌，一把弓箭隨著耀眼的光線出現在他的手中，他拉開了弓，傾刻間便射出了五支羽箭！
玻璃管碎裂的聲響蓋過了音樂，液體的輸送終於因此趨緩。
但仍無法阻止已經領了酒並且喝下的客人。
「趕緊離開這裡。」曉拉住隼，並叫上怜斗。
「為什麼？還有人需要幫忙⋯⋯！」怜斗滿臉疑惑。
「毒氣⋯⋯毒氣很快就會蔓延到舞池來。」曉的汗水一顆接一顆從額頭落下。
「毒氣⋯⋯？你怎麼了！」隼看見曉異樣的臉色，立刻抬頭往上看。
此時，才發現方才曉置身的保險櫃牆面已破了一個大洞。
「我對毒有耐受性，但仍不清楚這個毒氣的成分，多少受了影響，連我都如此，何況是人類⋯⋯」曉帶著喘息，吃力地說道。
下一刻，舞池中的男女開始發出奇怪的痛苦呻吟，臉色死白，肌肉僵硬，一一暈倒在舞池中。
「快走⋯⋯」曉望向坐在他們一旁的紗良和奈穗，再度大聲吼道：「快走！」
「⋯⋯！」紗良和奈穗見狀，被嚇得酒都醒了，趕緊拉著手，在一片混亂中逃離了Spot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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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新聞:
昨夜21:00左右，西門町知名夜店Spotlight發生意外，
起因為管線施工不慎而引起破裂、漏液，造成到場舞客不便，
為此Spotlight將對當日進行無條件退費，並贈送VIP優待券對顧客進行補償。』
「完完全全⋯⋯沒有提到有客人傷亡的事。」曉、怜斗以及隼看著飯店裡的大螢幕，瞠目結舌。
「昨晚明明就有很多人喝了他們招待的特別酒品而暈倒甚至失去呼吸心跳。」怜斗憤慨地說道。
「還有毒氣，這件事也是完全被掩蓋了。」曉斂下眼，將手伸進懷中，取出一瓶半透明的液體。
「那是什麼？」怜斗望著玻璃瓶，只見玻璃瓶中的液體帶有淺淺的紅色。
「這恐怕就是那些舞客傷亡的罪魁禍首。」曉將另一瓶淡藍色的玻璃瓶拿了出來，擺在紅色液體玻璃瓶的旁邊。
「這究竟是什麼⋯⋯？」三人凝視著玻璃瓶，只覺得不能輕舉妄動。
「先撇開這個奇怪的液體，剛才那個自稱靳廷的男人，提到了很重要的關鍵人物——冷泉悠羽。」
「冷泉悠羽！？」怜斗和隼立刻睜大了眼睛，「二十年來無論如何搜查，風神家總找不到她的下落，諷刺的是，常夜組織竟然比我們掌握了更多情報嗎？一介被通緝到只能藏匿於人間界的犯罪組織？」
「再如何不甘心，這些都是事實，他們不僅知道冷泉後裔的可能下落，恐怕還有更多我們所不知道的千絲萬縷，發生在二十年前⋯⋯」
「曉，我還有一個發現。」此時，怜斗從懷裡取出一個包裹。
「這是什麼？」隼接過包裹，端詳了一下：「看起來挺普通的呀，就是一般的跨國快遞包裹。」
「這是一個即將被寄出的包裹。」曉望著包裹上謄寫的資訊說道：「這個東西你從哪裡拿來的？」
「在保險櫃牆面破了一個大洞時，我偷偷潛入，從裡頭偷出了這個包裹。」怜斗說道。
「不就是個包裹嗎！有必要以身犯險？你可沒有毒的耐受性！」隼有些惱怒。
「它不是普通的包裹。」此時，曉冷不防開了口。
「收件地址是東京，而收件者是⋯⋯」曉端詳著包裹，緩緩啟口：「“MIRAGE”。」
「⋯⋯！」一聽見這個名字，三人同時倒吸了一口氣。
「根據澪所提供的情報，MIRAGE是常夜組織在東京經營的一間高級俱樂部。」隼喃喃說道。
「這會不會是誘餌？又想騙我們上當？」怜斗說道。
曉猶豫了半晌，才緩緩啟口，「總之，先看看裡頭放了什麼吧。」
「嗯。」
三人圍繞在白色的飯店床上，取出短刀，小心翼翼地割開封住盒子的接口。
沒想到，一打開盒子，映入眼簾的是數張照片，以及跟他們昨晚帶回來的雙色液體一模一樣的玻璃瓶。
「這個人是⋯⋯」隼取出照片，仔細端詳了一下：「小貓咪？」
「小貓咪？」怜斗立刻湊了過來：「啊⋯⋯就是喝醉酒，吐了你一身的那個“小貓咪”？」
「正是。」隼端詳著照片：「絕不會認錯。」
「但，為什麼寄給常夜的包裹裡頭，會有她的照片⋯⋯？」
「怜斗，你們昨天和她們接觸的時候，有多聊些什麼嗎？」
怜斗搖了搖頭，「沒有⋯⋯我只記得那個女孩，也就是“小貓咪“，總是看起來心事重重，似乎不是很想說話的樣子。」
「無論如何，她肯定跟常夜組織脫不了干係。」曉說道。
「那怎麼辦？我們不能把這個得來不易的線索就這樣放掉。」怜斗說道。
「那就繼續追。」曉露出沈著的眼神：「繼續追，絕對不可以放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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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良和奈穗驚魂未定，不斷回想昨夜在Spotlight發生的事。
「小穗⋯⋯昨晚，我看到好多酒客突然倒在地上。」紗良惴惴不安地說道。
「別怕，客人喝得爛醉，在夜店算是司空見慣的事吧。」
「是嗎⋯⋯」
「新聞不也報了？管線出問題才會聽見疑似爆炸聲的聲響，除此之外也沒有民眾受傷的消息播出呀，我們也不都好好的嗎？」
「那是因為，那時辰巳隼先生叫我們趕快離開，我們才能在第一時間脫離險境吧？」
「辰巳隼⋯⋯？啊，那個長得很帥，很像男公關的男生？」
「咦，那叫我們離開的好像不是辰巳先生，而是辰巳先生的朋友，我只記得他的皮膚很蒼白，留著一頭金髮，但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嗯，那我就不清楚了，畢竟我很早就喝醉了，哈哈。」奈穗露出心虛的笑。
「一來到台灣就發生狀況，老實說我有點不安。」紗良揉了揉手上的棉被。
「放心啦！台北的治安是數一數二的好，明天開始我們去一些輕鬆的景點，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忘掉吧！」
「嗯。」紗良望著奈穗的笑容，才終於跟著露出安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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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正好也住在我們下榻的飯店，Suzuran。」曉突然啟口。
「咦？你怎麼知道？」
「因為⋯⋯」曉欲言又止，「我曾經在咖啡廳撞見她一次，還順道幫她解了圍。」
「咦，你沒有順便認識她嗎？」隼驚訝道。
「沒有，因為我當時偷偷使用了幻術，為掩人耳目，我便匆匆離開了。」
「這是個好消息，至少我們可以用很自然的方式接近她們。」隼揚起了笑。
「我看你是因為那個“小貓咪”長得特別可愛，才對這個任務格外認真吧？」怜斗瞥向隼。
「她是挺可愛的，淚眼婆娑的模樣，格外熱人憐愛，真想把她帶回花⋯⋯」
「停。」曉果斷打斷了隼的幻想：「總之，我們今天開始想辦法以最自然的方式接近她們、認識她們，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套出最多的情報。」
「傳話給澪，吩咐她以這兩張照片為線索，在這棟飯店裡找出她們的住宿房號、作息、還有去處，任何細節都要稟報。」
「好。」怜斗打開手機，拍下了紗良的照片，並以密件E-Mail將任務內容傳送給澪。
「那今天先到這裡了，實在是疲累。」曉大嘆了一口氣，接著轉身離開了怜斗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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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進自己的房間，開到最強的冷氣迎面而來，讓曉稍稍舒緩了不適。
顯示溫度20度的液晶螢幕微微發亮，如果可以，曉肯定會將它調到最緊繃的16度吧。
（常夜組織對冷泉悠羽的情報，比我們略勝一籌。）
（絕對不能讓冷泉後裔先一步落到他們的手中。）
（否則⋯⋯）
（我肯定會⋯⋯）
「嗯？」
曉往脖子不斷來回碰觸檢視，下一刻，一股從脊椎下方往上竄的涼意讓他感到極度不安。
「不見了⋯⋯？」
曉衝到盥洗室，死盯著浴室中的落地鏡，翻開衣領，四處翻找，找了幾十分鐘，就是找不著。
「在這裡要馬上聯繫上清里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太冒險了。」曉坐在床沿，心思陷入一片混亂。
「完了。」
「完了。」曉將焦慮罕見地寫在臉上，冷汗跟著冒上額頭。
「藥，不見了⋯⋯」
To be continued……
作者｜坂本きよら
繪師｜黑色豆腐
聲優｜渡辺紘、緑川光、立花慎之介、市川太一、八代拓、野上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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