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為眾生萬物伊始。
兩小無猜的季代與小堇,懷著對舞伎的景仰與孺慕,以及約定好了,要一直在一塊的心願,前往名為「朔」的屋形(舞伎宿舍)。朔,即農曆每月初一,有萬物伊始之意。象徵夢想,初來乍到。
小堇因極具天分兼之難能可貴的嚴格自律,習舞師傅與屋形媽媽們總說,她擁有難得一見的風華,就連許多舞伎前輩都難望其項背,短短一年即被賜名「百花」,以媚眼如絲、溫婉步態與堅定心志,踏上了舞伎之道。
然而現實總打磨著夢想,直教人成長抑或曾經失望。
百花不斷精進、大放異彩的同時,季代早早就被習舞師傅斷言缺乏天資與熱情,差一點就要被遣返回青森。卻在陰錯陽差下,屋形媽媽洞見了季代對料理的天賦與熱忱,留下她作為屋形的「料理人」。
虔心修煉之道,不後悔嗎?
原以為劇的走向會是雙姝終將因身分地位的差異,而漸行漸遠。
實則卻見,一邊是小堇曾不服輸地,朝著原不贊成舞伎之路的爸爸背影大喊著:「我會成為這個城裡最棒的舞伎給你看」,一邊是季代為回應小堇那句「不後悔嗎」而自述:「我總覺得從一開始,我是為了成為料理人才來這裡」。
季代與小堇,以不一樣的速度與等同的一心虔念,各自侍奉著舞之道與料理之道,卻也攜手朝人生想望前行。
料理人的手,季代獨有,最簡單,也最慎重。
漫漫征途,並肩同行,免不了被旁人相較,可我從未覺得季代遜色分毫。
若說小堇的光,是溫潤謙遜中帶有成名的野心與渴求,季代則是一種曖曖內含光。旁人總在嚐了季代的料理後驚嘆「妳的手有跑什麼東西出來」、「季代煮的飯普通又超讚」。
或許是因為,料理代替了她,一次又一次伸出雙手,溫熱了許多的徬徨、渴望、失落。與其說是對料理的熱情,不如說那是季代獨有,把每一個人都放心上的赤誠體貼。
那份體貼,化為焦糖麵包布丁,安撫著想用布丁自我犒勞卻被誤食,而大感傷心的舞伎前輩。化為一碟給小堇父親的燉茄子,用家常滋味彷彿承諾著「別擔心,她在這裡也能被照顧得很好,您安心返家吧」。
自然,那份赤誠,也心有偏愛。
挑燈等待,不習慣盤髮而睡輾轉難眠的小堇下樓,即為妳暖上一鍋安眠甜酒;不遠跋涉與沿途請教,為小堇煮一碗地地道道驅走病氣的京都昆布烏龍麵;眾聲喧嘩時,安心守在一方廚房,等待小堇出道該日,走完長長花街享盡掌聲繁華後,記得我曾許諾,為妳獻上祝賀的雞蛋三明治,最簡單也最慎重。
其實討喜又無私的季代,也被偏愛著。
那些偏愛,存於屋形媽媽親手縫製的烹飪服與特地為其添購的鍋具,那是無聲的支持與平等相視。存在於小堇成為「百花」之後所說:「只有季代可以叫我小菫喔」。
也存在於當紅藝伎前輩「百子」,原將藝伎之道視為「一期一會」的孤獨征途,舉手投足翩翩舞姿都在反覆訴說「珍重再見」,卻在聽了季代分享:「我總是會說,初次見面,請多關照。先打招呼再開始煮飯」之後,面對記者訪問今年抱負,走下了自我築起的孤高樓閣,回應以「不是用『珍重再見』,而是用『初次見面』的心情來面對」。
並以過來人的雙眼,鄭重叮嚀「百花」,料理人的情誼,要好好珍惜。
善待夢想,輕聲說句「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人說,舞伎是販賣夢想的行業。
然而總待料理如初見的季代,誰說後來才懂得的,料理人這份夢想,不珍貴呢?
許許多多走在前頭又親嚐過料理的人們,或許都不曾發覺,季代烹飪的餐食,因為簡單,更映照出各人有各人的生命百味。
而觀文觀影的你呢,是否也從季代的一心一意與舞伎的一期一會中,憶起了曾相待如初的夢想?
不如輕聲說句「初次見面,請多關照」,出發吧。像我如今一字一句寫下這篇一般。
你所想起,曾相待如初的夢想是什麼呢?留言讓我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