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dapest, Hungary
在布達佩斯的三個晚上,我住在中央市場附近的青旅,幾天以來已經走過一旁連結布達與佩斯的 Liberty Bridge 無數次。神奇的是,在這座橋上遇到了兩個主動找我攀談的人,也成為這趟旅程中最印象深刻的回憶。
(1)
某天想要在橋上看夕陽與夜景,於是日落時分就往橋的方向走走停停,偶爾駐足捕捉有趣的畫面,或望著多瑙河發呆。
走到橋中間時,拉著行李廂的她迎面走來,詢問我是否可以幫忙拍照。
因為身上常掛著相機,對於這樣的詢問見怪不怪,卻是我這麼多次旅行以來最難以忘懷的相遇之一。
她來自烏克蘭,是一個 29 歲的模特兒,原本擁有大好前程,卻因為戰爭被迫離開家園。
戰爭發生的那一夜,她一個人待在基輔的住處,到處都聽得到飛彈聲。她嚇得把所有家當塞進了一卡皮箱,輾轉來到了布達佩斯。
這是她流浪的第一站,她說她的父母都在奈及利亞,所以應該會在歐洲流浪一陣子,還不確定下一站要前往何方。
永遠不會忘記有一瞬間她看著多瑙河,語重心長的說:「It really reminds me somewhere in Kyiv.」
緊接著是一片沉默,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當原以為遙遠、只存在歷史中的戰爭近在眼前,從她顫抖的語氣和悲傷的眼神中,我深刻感受到手無搏雞之力的平民只能接受事實的無奈。
後來我們互相道別,往橋的兩邊遠去。
慶幸自己的流浪還是有終點,不管是回布拉格,還是回台灣。
只希望她和所有被迫離開家園的人們一切安好,早日回到心中嚮往的日常。
(2)
第二次相遇可以說是荒謬的好笑。
一早準備過橋前往城堡區,快要到對岸時,有一個人經過又回頭拍了我肩膀,對我說:「我好像已經在這附近遇見你三次了。」
當下我感到驚訝又好笑,同時也覺得抱歉,我的記憶中不存在他的臉孔。
他笑著說沒關係,可能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他堅持拿起手機跟我自拍。
後來他坦承是前一天剛好看見我在超市卡刷不過才認出我的。
原來我的面孔這麼容易被記住、原來我也在不自覺間成為了別人旅途中的回憶。
「被雙眼忽略的事物 ,卻可能是他人心目中的難能可貴。」
自由橋上,人們來自不同地方,有不同的目的地,卻走過同一條道路,短暫相遇後又踏上各自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