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驕陽：新竹油菊
初識新埔
那片相思樹密布成林，間雜著烏桕、白匏子、野桐、樟樹……風一吹來，深淺不一的綠，慢慢搖晃盪了起來，車子剛爬上斜坡，眼前就是一片美景，將車子迴轉掉頭，停好車下了車後，又是不同的景象。山谷間吹起的風，將芒草吹起陣陣美麗草浪，淺山丘陵稀疏的綠，乾褐的草木正等待春雨降臨，換來一身綠，遠眺還可以看到海，一處可以讓人悠然度過幾個小時的地方。
過了冬日，春日的苗栗新埔總是灰濛濛的，偶爾伴隨著強勁海風吹的吼吼作響。算一下日子，八年前冬天，我初次踏上這片土地，還記得當時旅伴邀約。
「八里監測完後我們去苗栗新埔走走吧！溫度暖一點聽說就可以看到許多稀有植物開花，像是新竹油菊，當然有大部分都還沒有開花。」
陌生體驗
當時的我其實還真不知道苗栗新埔在哪裡、到底有哪些稀有植物，一度還以為是新竹的新埔，只依稀記得好像靠近海邊，以前是軍事用地，很神奇的一個植物棲地，聽起來就很酷。我就答應了，反正回程我得回台中，算是「順路」，但我並不知道，會因為那趟不算工作的旅程，而徹底改變我對苗栗淺山地區植物相的想像。
有了地點，旅伴和我於是好整以暇地等著翌日的到來，但也就因為我事先根本沒有做功課，在整趟非工作旅程中幾乎都是狀況外，比如新竹油菊、台灣紺菊、漏蘆的位置在哪。清楚記得當抵達時，滿山坡的芒草比人還高，但整個環境卻讓人有種驚喜的期待，雖然狀況外，甚至一個人被芒草淹沒在裡面時還是有些許害怕，但絕大多數的時候，我很享受這樣陌生的新體驗。不知幾度再踏上這裡，但心境也早已不同，路過，一如探望老朋友般。
菊之家族
菊科（Asteraceae／Compositae）菊屬（Chrysanthemum）約37～40餘種，主要分布於東亞，包括台灣、中國大陸、日本、韓國及俄羅斯，物種多樣性最豐富的地區位在中國（22種）。台灣產5種，包括特有種2、原生種3，其中有3種在台灣維管束植物紅皮書中被列為稀有植物等級，另可見俗稱「瑪格麗特」的蓬蒿菊在1911年由日本人自澳洲引進，目前歸化於低海拔地區。
Chrysanthemum 屬名可以追溯到老普林尼（Pliny the Elder），源自古希臘語 chrysós （金）與 ánthemon （花）締結而成，以形容此屬原始的種類有著金黃色的花朵。由卡爾．林奈（Carl Linnaeus）於1753年正式確立。
文化意涵
菊屬家族不多，但延伸花藝市場的品種可用族繁不及備載來形容，在東亞地區占有重要的觀賞植物市場。例如台灣每年在士林官邸的菊展，還有逢年過節家中供奉祖先或觀賞等，而中國開封菊花文化節以及日本東京菊花大會、祭典節慶等，幾乎都可以看到此屬所延伸的品種，而清雅閒寂的菊花也被賦予吉祥長壽的含義，成為日本皇室的象徵。
菊開九月，菊月話菊花農曆九月又稱為「菊月」，菊在中國詩人眼裡更有多種形態，從隱逸之花、思念之花、哀愁之花。但也可以一變而為生命之花、奮鬥之花，一如唐代黃巢的〈詠菊〉，張藝謀電影「滿城盡帶黃金甲」其名稱即源自：「待得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詩詞雖未帶一字菊，但透過盛開的黃色菊花，仿佛讓人看到那雄壯威武的黃金鐵甲軍隊，即將攻破長安的磅礴氣勢，賦予菊花以農民起義軍的英雄風貌與高潔品格。
清香野氣
菊花在傳統文化上有著亦喜亦悲，但對台灣產的「菊花」，上得了檯面的大概就屬油菊及阿里山油菊了，栽培主要集中在花蓮赤柯山、台東金針山、中部嘉義，香氣滋味較杭菊更加濃郁強烈，可製成香花植物用於薰製花茶，或花朵加工乾燥後與各種茶類調配成冷熱飲，算是花茶中的明日之星，更帶有一股清香野氣。
菊屬在台灣，受地理環境、高度分布上不盡相同，例如新竹油菊侷限分布在新竹、苗栗低海拔山地，喜好開闊、向陽的環境，葉片下表面布滿灰白色絨毛，因而又稱毛葉甘菊，通常在冬季開花，一朵朵金黃花朵宛如冬日驕陽耀眼。
而苗栗淺山地區稀有植物向來是植物圈中的「熱點」，正也因為如此吸引了不同層面的人前來，植株連帶土一起被「挖走」的狀況也與日俱增。像是墳墓、軍事用地這類未開發、限制使用之地，雖保留了重要的種原，但未來移防、殯葬文化改變等因素，可能改變土地利用型態。雖然野外族群採集、保存（種）從未打烊，但總覺得還是生長在野地裡的植物，才能展現那不受拘束的美感。
【植物小檔案】
中文名：新竹油菊
學 名：Chrysanthemum lavandulifolium （Fisch. ex Trautv.）Makino var. tomentellum Hand.-Mazz.
英文名：Lavandulaeleaf Dendranthema
別 名：毛葉甘菊
科 名：菊科（Asteraceae／Compositae）
屬 名：菊屬（Chrysanthemum）
花 期：冬季至春季
果 期：冬季至春季
原產地：台灣特有種
分 布：台灣侷限分布於新竹、苗栗低海拔山地，開闊的岩石斜坡、路邊、林緣和草地
【參考文獻】
- 台灣植物資訊整合查詢系統：https://tai2.ntu.edu.tw/
- Wang, Chang & Huang, Quarterly Journal of Forest Research 40（2）: 111-131. 2018. （Quart. J. Forest. Res., 林業硏究季刊）
- Yang, A list of plants in Taiwan . 1982. （List Pl. Taiwan, 台灣植物名彙）
- 林業試驗所植物標本館（TAIF）：https://taif.tfri.gov.tw/tw/index.p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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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葉子，選擇了「葉子與植物的距離」來作為寫作計畫主題。因為工作關係，我所經歷過的荒煙漫草之地、讀的、寫的，一直都圍繞在植物身上，那種不斷挖掘的新發現成了必要的一種核心。在寫作的過程中，我也會同時分享發現（遇見）的心境歷程——台灣這塊被稱為「Formosa」的蒼翠之島，其魅力是多麼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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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冬天在田裡種了一些芳香萬壽菊，現已長成了一小片的花海，黃澄澄的花朵在風的吹拂下散發著類似百香果的香甜氣味，像是在提醒春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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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去嘉義小散心，接著換台南出差。從嘉義驅車前往工作地點的時候，我一直看著窗外風景。一望無際地田、池塘，開著不知什麼種類花朵的樹木從車窗外飛逝而過，鄉間景色對我來說總是十分新鮮。可惜路上我唯一認得出來的樹木是洋風鈴木，之前曾看台南朋友貼過洋風鈴木粉紅花朵盛開的浪漫美景，雖然眼前閃過的洋風鈴木也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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