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在心情上與人保持距離之後,我反而好像終於才學會了如何在某個距離之外,還能視情況偶爾說說體己話,或是反過來,偶爾也無論如何什麼體己話都不說。
多數時候我還是想展現某種銳利,就算被視為有點捉摸不定的類型也可以。想要輸還是贏,也都不是檯面上的語意可以表達的。尊重與界線相伴才是真的,畢竟讓渡出去的很難收回,那些一點一點釋放的,才能讓人感覺是交情所致。
作為一個長時間喜歡語言的人,我到最近也才感覺到那些長時間在我認知中缺席的-語言能表達的終究是形式,人與人之間透過語言而能達成共感的內涵,非常稀罕。
於是反過來說,如果我們的日常交涉經常是伴隨一連串的誤會,有些誤會會導致溝通錯誤,重新校正也就了事;有些則像是某種允許公差內的產物,現配時候再修掉那麼一些也就十分吻合好用,有些是幾萬次後的循環才會出現一次明顯的落差,如果掌握到誤會的類型是這樣的幾種,那麼接受誤會是日常,好像也就沒有什麼致命的。
而那些想像中真正致命的,也許就像人類總愛問:星星會不會相撞?
我也曾是那樣熱愛疑問的人群之一,畢竟追根究柢即便神經質,卻也可以是種浪漫。
但無論研究煙火的化學成分,還是在人類器物史的演進,都不能了解為什麼現代人年年都要放煙火來慶祝時間的消逝,或是那樣的強光如何與人類對美的感知的結合吧。
所以每當這樣違和的矛盾又像火柴點燃的瞬間擦亮我的眼睛,我就會開始賣弄著語言和語義,每天每天,好將過去想在說話表現厚道誠實的優先位移,就算被視為捉摸不定的類型也可以。
因為我知道,星星要相撞的時候,你是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的。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只能那一刻選擇是要拉緊愛人的手,還是再跟你旁邊的人講最後一個爛笑話。這時候你是不是捉摸不定的類型也就一點都不重要了。
真的是一點都不重要。
2019.1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