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青是真的好羨慕蘇白,她也不想留在這裏了,總覺得哪天一不小心,就會被這個腦子有泡的貴妃娘娘害死。
倆人又虐上了,蕭景承雖然被氣得半死,但還是捨不得動秦瑤一根手指頭,所以他只能找別人撒氣,第一個便是那個一心找死的狀元郎。
居然真打算叫人家滾回去種地。
這我怎麼能允許!
「皇上,是臣妾錯了,我不該帶貴妃一起去百官面前露臉的,你有什麼氣,你往我身上撒也便是了。」
「狀元耿直,對您對國家而言也不是什麼錯事,您看着他不順眼就遠遠的打發了他,找個什麼偏遠貧困的地方,讓他去做個縣官。」
「也好磨磨他的性子,總有一天他會知道自己錯,會向您求饒的。」
「可您若是真的只因爲他彈劾了貴妃,便取消他的狀元功名讓他回家種地,不僅僅是毀了他個人的前程,更是毀了聖上您的威信,毀了科舉的莊嚴!」
「千千萬萬學子裏多少年讀出一個狀元郎,您說取消就取消了,會令天下萬千學子寒心的呀!」
蕭景承正在氣頭上,滿腦子都是秦瑤,油鹽不進。
「皇上,歷朝歷代沒有因爲狀元郎上奏彈劾了誰,就被取消功名的,這件事影響深遠,搞不好要被萬民唾罵,你真的不怕嗎?」
「本宮知道您深愛貴妃,本宮願意做任何事幫您與貴妃重歸於好,但是爲了貴妃就廢了狀元郎這種事,滑天下之大稽。」
「若真如此,即使有一天貴妃原諒你了,你的心情也不會太好,貴妃也會爲此感到愧疚萬分不是嗎?」
我這番話,絕對是掏心窩子說的,我知道他和秦瑤真的被天下罵死,對我有利無害。
但是這樣着實小家子氣,相比搞臭他們,本宮更在意自己的威嚴和好名聲。
這可是我懿旨增設的科舉考出來的狀元郎,絕不會叫他給我廢了!
而他若是這麼做了,本宮尊嚴掃地,他也絕對承受不起後果,天下文人吐唾沫都能淹死他。
蕭景承冷靜下來,發現我說的句句在理,於是萬分感動。
甚至發出感慨,「貴妃若是有皇后一半明理,朕也就沒有這麼些苦惱了!」
我笑,「貴妃是有些任性,可那都是您寵的不是嗎?整個後宮誰不羨慕呢。」
皇上,「那皇后呢?皇后可羨慕?」
我點頭,「我羨慕呀,羨慕貴妃清高耿直,不彎不折,羨慕貴妃視錢財如糞土,天下獨一份兒的東西,說踩爛就踩爛了。」
「羨慕貴妃拿得起放得下,不像我,虛榮的緊,還斤斤計較。」
人說無欲則剛,這句話真真是沒錯的。
想當初剛進宮那會兒本宮是如何的隨心所欲,如何的肆意囂張。
現在倒好,求爺爺告奶奶,陪着他倆一起唱戲,看着男女主角談戀愛,我比他們親爹媽還操心。
瞧着皇上不寵幸其他妃子,我比敬事房裏的老太監都着急。
你不去寵幸後宮,她們怎麼生孩子?
她們不生孩子,我哪年哪月才能坐上太后?
蕭景承伸出手,爲我攏了攏耳畔的頭髮,看着我眼中憐惜更多幾分。
「朕知道,朕對貴妃着實是太縱容了些,叫皇后受了不少委屈,居然還在朝堂鬧出那般尷尬的場面,是朕對不住你。」
「皇上若真覺得對不住臣妾,那就聽臣妾一句勸,將狀元郎外放做官去吧,眼不見心不煩,對大家都好。」
「好,就依皇后所言。」
我滿心歡喜,一副終於被寵到了的樣子,「多謝皇上恩典!」
蕭景承又對着我油膩了起來,「今日正好十五,朕與皇后……」
但是我卻忽然看到一個黑影從外竄進來,鑽到了櫃子地下,嚇得一聲驚叫,「啊,什麼東西!」
緊接着,霍明煜帶着兩個手下進來了。
「叩見皇上,皇后娘娘。」
蕭景承瞪着他,「你來幹什麼?」
「有宮人稟報,皇后房中進來一隻碩大的黑老鼠,屬下是帶人來抓老鼠的。」
天啊剛纔那是老鼠?那麼大的老鼠!
「對對對我剛纔看到了,鑽到櫃子底下去了,快抓出來!」
「是!」
霍明煜的手下用長劍在櫃子下試探,那隻大老鼠倉皇逃竄一下子飛奔出來,霍明煜一刀給它砍成兩節。
鮮血濺了蕭景承一臉,蕭景承渾身充滿了殺氣,看着一臉無辜後知後覺的霍明煜,咬牙切齒的道,「你想死嗎?」
霍明煜趕緊單膝跪下請罪,「皇上恕罪,屬下一時情急,不是故意的!」
蕭景承拿起桌子上的水壺,就要往霍明煜臉上砸,我趕緊抓住他的手腕攔住。
「皇上幹什麼?這點小事也值得發脾氣?那麼大老鼠又不是假的,霍大人只是一時着急不小心罷了,您斤斤計較的,倒失了風度。」
蕭景承氣得跳腳,「那老鼠是衝旁邊去的,他卻偏偏朝朕這裏砍濺朕一臉血,皇后還好意思說他不是故意的?」
霍明煜,「微臣真的只是順手,沒想到會濺到皇上身上,都是微臣的罪過,請皇上責罰。」
「胡說什麼呢,霍大人這就錯怪聖上了不是,你除鼠有功,皇上責罰你豈不是顯得自己是非不分?」
霍明煜,「是微臣誤會皇上了,微臣知罪。」
蕭景承被氣得哆嗦着怒吼一聲,「簡直不可理喻!」
說完擦了一把臉上的血,一甩袖子怒氣衝衝的走了。
『噗』等人走沒影了,我才終於笑了個痛快。
「出息了呀我的霍大人,哪找的這麼大耗子?」
霍明煜,「前些日子撞見的,想着可能用得上,對不起,髒了娘娘的地,屬下這就收拾。」
「這點小事,吩咐太監們去就是了,倒是你啊霍大人,嚇本宮一跳,難道就這麼算了?」
「屬下知錯,但憑皇后娘娘處置。」
嘖,一本正經。
……
第二日的早朝,蕭景承下旨將陳禹希外放,其實他本來就對這個狀元不放心。
多虧了我,他纔能有這個機會中狀元,蕭景承怕狀元郎心裏感激我,做了丞相府的走狗,本就不想叫他幹什麼正事兒。
現在外放了,攆的遠遠的皆大歡喜。
只有狀元郎不歡喜,他感覺自己的夢想破滅了。
「陳大人,這個機會可是皇后娘娘親自去向皇上求來的,若非如此,皇上可能真的取消你的功名哄貴妃高興也難說!」
「所以,你可千萬不要自怨自艾,不要心灰意冷。」
「我們娘娘說了,做官爲民,在哪裏都一樣,真正有本事的人,在哪裏都能做出大事業。」
「當朝丞相以前也是狀元郎出身,也是做了十幾年外官的,沒有誰一輩子呆在皇城的,很沒意思。」
「所以,你若還念着娘娘一點好,就一定要做個爲民做主的好官,不要辜負娘娘一片信任!」
狀元郎淚流滿面拿出禮盒,「這禮物貴重,微臣實在是配不上,就煩請丹楓姑姑替微臣送還給娘娘吧。」
丹楓雙手背在身後,往後退了兩步,一臉不贊成的搖了搖頭。
「狀元郎這話可說錯了,我們皇后娘娘從來不會看錯人的,娘娘說了,這三方陳墨只有狀元郎您配得上,既然送了就不會收回,您便帶着上任吧。」
據丹楓說,狀元郎離開皇城的時候,雙手將墨盒高舉過頭頂,滿臉鄭重的向着皇宮當街叩拜,之後鬥志昂揚的走了。
說他定是在拜我。
果然還得是我,挽救了一個差點失去人生方向的迷途羔羊。
狀元郎的事情解決了,但皇上與秦瑤還是在慪氣。
他倆歐氣,其他人才有機會,只是吧,每一個人只要一提起秦瑤,臉上的憤怒和憎恨便一天比一天深刻。
這倒不是出於嫉妒,是她們真的受不了了。
因着竇婕妤的指點,皇上現在非常善於打擊別人,懲治別人,讓別人誠惶誠恐的在他面前磕頭認錯反思己過。
哪怕什麼都沒做,皇上說要你反省也得反省,還必須從自己身上反省出一些毛病來。
這一次秦瑤讓他受了很大的氣,於是他在這些宮妃面前便更變本加厲。
有了怒氣加持他懲治別的人時候更加得心應手了起來,有的時候一邊懲治那些人,還會嘴裏一邊唸唸有詞。
「你到底要朕做什麼你才滿意?在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皇上嗎?」
「朕難道對你不夠好嗎?朕一片真心,到底要怎樣你才能看得到?」
「朕的一片癡情就被你拿來如此踐踏,你怎麼敢!」
……
等等這些詞,如果是真的說的她們,那麼被皇上折騰幾下她們也就心甘情願的認了。
可是很明顯這些話不是說給她們的,而是說給貴妃的!
皇上對貴妃有氣、有恨、又有愛,皇上捨不得動貴妃一根汗毛。
於是她們這些無辜的人,便全都成了皇上的出氣筒,貴妃的替罪羊。
皇上打她們罵她們,侮辱她們,那是一丁點都不在心疼的。
等他心情好了,等他的火氣撒光了,自己又低三下四的跑去討貴妃的歡心,求貴妃的原諒。
他們倆又相親相愛手挽手,夫妻和諧羨煞旁人了。
那麼其他那些被他們莫名其妙虐過來虐過去的人,算什麼?
我以前也沒看出來,蕭景承是那種人呢,他以前很能隱忍的,把自己忍的很是悲情,很是惹人心疼。
現在不忍了,找不到正主,找個替身也要發泄,成長的挺快。
美人兒們每天來向我請安,紅着眼睛掉着淚,有些人的身上還帶了傷。
這可就過分了,這是家暴啊!
得了本宮心疼,她們哭的更慘了。
「我們這些人難道天生比貴妃下賤嗎?憑什麼?」
別問我,我也是沒有辦法。
蕭景承甚至還來我面前發瘟,我問,「貴妃那裏怎麼辦呢?」
「貴妃本就與本宮有心結,最是看不得本宮與皇上親近,你們現在正在鬧脾氣,你不去哄她,還來找我,是不想跟貴妃好了嗎?」
於是蕭景承一邊悲情切切,紅着眼睛唸叨自己該拿貴妃怎麼辦,一邊黯然滾出了我的棲凰殿。
……
後宮好戲連臺的的時候,路無影和納蘭瑾寫給我的信也逐漸精彩。
路無影現在不告納蘭瑾黑狀了,有時候還誰說納蘭大人不睡覺不好好養病,不注意身體,叫我好好說說他。
他會將他們遇到的好玩的人和好玩的事說與我聽,自己惡作劇逗弄了誰家的草包少爺也要與我炫耀。
納蘭瑾被人家姑娘砸了繡球在懷裏,他愣是寫了三頁哈哈哈哈,來與我一起看納蘭瑾的笑話。
確實,我也看的很愉快,比後宮裏一個男人和一羣女人的烏煙瘴氣有意思多了。
納蘭瑾很嚴肅,信上所寫多半是案情,很少涉及私事。
他還會看路無影寫給我的信,美其名曰幫他檢查錯字,路無影信中告狀之處,看他笑話之處,他便細心與我解釋,告訴我他沒有不務正業。
路無影那一手雞抓狗刨的字,近來是寫的越來越端正了,可見欽差大人教導有方。
……
蕭景承翻到了竇婕妤的牌子,兩個人都很高興,但奈何蕭景承最近找替身撒火上了癮,就連竇婕妤都難逃劫難。
可竇婕妤是誰啊,她從來不走尋常路。
不僅沒有像別人一樣委委屈屈哭哭啼啼,沒有哭喊着問他,「貴妃惹你與臣妾何干,憑什麼找臣妾發脾氣?」
她還很配合,非常配合!
不管皇上怎麼折騰她,她都是有問有答。
「你到底要朕做什麼你才滿意?」
「只要皇上看臣妾一眼,允許臣妾伺候,允許臣妾陪在您的身邊,臣妾就心滿意足了!」
「在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皇上嗎?」
「在臣妾眼中,皇上便是唯一,是臣妾唯一深愛,唯一效忠之人,臣妾眼裏,一直一直都只有皇上一個人,臣妾爲皇上,萬死不辭!」
「朕難道對你不夠好嗎?」
竇婕妤身上,明明被抽的青一塊紫一塊,卻神情凝望着蕭景承淚眼婆娑,「皇上對臣妾很好,皇上是臣妾此生遇到的最好的人!」
「在遇到您以前,臣妾這輩子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人疼愛,會被人診視,會喫的好穿的好,過上有人伺候的好日子。」
「臣妾今天一切的一切,全都是皇上給的,皇上,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沒有您的恩寵,臣妾只是一個賤婢,只是別人腳底一塊爛泥,一輩子受盡欺凌,賤命一條罷了!」
「是皇上給了臣妾尊貴,是您給了臣妾體貼寵愛,是您給了臣妾今日所有,臣妾怎麼會不知道皇上好呢?臣妾,恨不能將心挖出來給皇上看了。」
剩下的埋怨咒罵,蕭景承甚至說不出口了。
他深刻的認識到,他不該把對秦瑤的情緒發泄在竇婕妤身上,這對竇婕妤不公平。
他真實的感覺到,竇婕妤纔是那個最懂他,最珍惜他,拿他的一切都當寶貝珍惜愛護的人。
而秦瑤,他剖出真心送上,她還要一臉嫌棄踩上兩腳!
這一晚,是蕭景承與秦瑤吵架之後最痛快的一晚了。
第二天下了早朝,甚至還好心來陪竇婕妤喫早飯。
因爲覺得自己昨天太不憐惜她,叫她受了委屈。
後宮各個伸長了脖子扼腕嘆息,都想派人去竇婕妤那裏取經,怎麼她就那麼會討皇上歡心呢!
蘇白對竇婕妤那也是盡心盡力五體投地,跟着這樣的主子,纔看得見前途,纔有鬥志啊!
蘇白也是機靈鬼,他們早飯還沒喫完,她就端着藥碗過去了。
「主子,您該喝藥了。」
蕭景承很上道,「這喝的什麼藥?婕妤身體不舒服嗎?」
竇婕妤無所謂的笑笑,端起藥碗,一飲而盡,那個從容不迫的模樣倒不像是在喝藥,而像是在喝糖水。
喝完之後纔對蕭景承說,「感謝皇上體恤,您不用擔心,臣妾身體好的很,不過是一些日常補身體的湯藥罷了。」
這時本該拿着藥碗退下的蘇白突然插嘴,「啓稟聖上,我家主子自幼體弱,有體虛和宮寒之狀。」
「之前伺候皇上,又頻繁喝下避子湯藥,恐傷了身子,是以,皇后娘娘特地派遣奴婢前來貼身照顧。」
「這段時間以來,婕妤主子每日都要喝三碗補身的湯藥,眼見着已經有了起色。昨夜承寵,我們主子,又要喝避子湯……」
說到這裏,便哭着磕頭,「求皇上心疼心疼主子吧,奴婢害怕藥性相沖,會讓主子身體受損。」
竇婕妤阻止道,「別胡說,我哪有那麼嬌弱的身子,幾碗湯藥罷了,別人想喝還沒有資格,沒規矩的東西,還不快滾!」
「是!」
蘇白灰溜溜的退下,蕭景承心疼的摟着竇婕妤,「是朕的不對,竟然一直沒有發現婕妤身子不好。」
竇婕妤趕忙告罪,「皇上,臣妾身子好的很,定能好好伺候您的,您不要嫌棄我!」
多好的人啊,喝避子湯損了身子,還當是福氣領受。
自己虧了身子,最先想的還是怕皇上嫌棄她。
這麼懂事的人兒,擱誰懷裏不心疼。
「朕的傻愛妃,以後便不要喝了,先前是宮中無人,現如今,沒有喝避子湯的必要。」
說着,還上手摸了摸竇婕妤的肚子。
竇婕妤雙眼通紅淚水漣漣,「真的嗎皇上?臣妾真的不用喝了嗎?可萬一……要不還是等其他的娘娘有了消息再……」
「不用等!」蕭景承一臉嚴肅,「能不能懷上朕的孩子,也是看各人的命,他人無福,還要你一直委屈自己避讓着不成?」
「你若生下朕的孩子,朕一定大大封賞你!」
竇婕妤羞澀的縮在皇上懷裏,這般小女兒姿態,在她的身上是很少見的,她向來主動。
「感謝皇上恩典……皇上您真的對臣妾太好太好了,臣妾真的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
「別哭,哭壞了身子朕會心疼的,你是朕的女人,只要你心裏有朕,朕自然對你好。」
竇婕妤便大着膽子抱住皇上的腦袋,讓他的耳朵貼在自己胸口,「皇上您自個人聽聽,臣妾心裏,是不是隻有您一人!」
我不知道蕭景承當時是何心情,反正我是聽得臉紅心跳。
竇婕妤可太會舔了,有幸成爲被她舔的那個人,多幸福啊!
我都羨慕了!
於是我找來霍明煜讓他學學,霍明煜直接給我跪地磕頭告罪求饒。
我指責他故意氣我,他問我要不要抽他一頓解氣,更生氣了!
我戳着他的腦門刻薄道,「你那張嘴,若是能有人家竇婕妤一半的甜,多哄哄我,本宮說不定一高興,叫你做個領兵十萬的大將軍!」
霍明煜動了動嘴,我沒聽清。
「你說的什麼?還敢偷偷罵我不成?」
「屬下不敢,屬下說……不想做大將軍,神衛營總督便夠了。」
「你真是胸無大志!」
霍明煜,「屬下想守着娘娘,去做大將軍便入不得後宮,屬下不願意。」
嘖,這還差不多,饒了你這回!
……
蕭景承不是無緣無故那麼配合竇婕妤舔他的,不過是想用美男計,迷暈竇婕妤的頭,好使喚她辦事。
小說裏,這一招他用在了蘇白和芫青的身上,那兩個心比天高腦比豬蠢的,就對他服服帖帖爲他肝腦塗地。
但是竇婕妤不是她們,所以她來找了我。
「皇后娘娘,皇上他……聽說您與宮外多有信件來往,想叫臣妾……」
呵呵,這還不簡單?
「喏,都是當初那個盜賊替我監督欽差大人的信件罷了,你拿幾封回去交差,記得要給我送回來。」
「是,多謝皇后娘娘!」
我給竇婕妤的,都是路無影寫的信,有最一開始不斷告納蘭瑾黑狀的,也有顯擺他自己勞苦功高的。
更有近來那些戲耍紈絝,接人繡球的樂子。
瞧着着實沒幹什麼正經事,保準能把蕭景承氣得吐血!
蕭景承不相信我整天與宮外那麼頻繁的信件往來都是這些東西,可我所有的信,都是丞相府專人派送,他又劫不走,只能找竇婕妤。
於是近來,就在竇婕妤那裏流連忘返,早上宮妃們來向我請安,隱隱透露出不滿來。
我便警告她,不要得意忘形,適當的勸勸皇上雨露均霑。
於是,竇婕妤就淚水漣漣的求他按規矩辦事,翻牌子。
「臣妾太愛您,所以更加不能獨佔您,您是整個後宮的皇上,不是臣妾一個人的。」
「若臣妾有皇后娘娘的命,孃家可以做聖上的後盾,臣妾恨不能每天與您粘在一起。」
「可臣妾沒有那個命啊!臣妾什麼也幫不了皇上,若是還惹得其他姐姐生了皇上的氣,那是多大的罪過!」
「臣妾知道皇上心裏念着我,便是覺得幸福極了,皇上,您該雨露均霑的,這樣纔是對您好!」
蕭景承大受感動,瞧着竟是有幾分真心疼呢,送去好多賞賜,看的貴妃跟前的人都眼紅。
我早知道他是個會哄女人的,小說裏不就是靠哄住了我們那幾個傻女人,才能達成所願,扳倒丞相府。
可是現在親眼看到他這麼賣力哄竇婕妤,還是感到一陣惡寒。
……
翠嵐宮裏的下人們整天在貴妃面前勸說,叫她給皇上臺階下,只要貴妃肯服軟,皇上還不是立刻就回到貴妃懷抱。
可別人越這麼說,秦瑤越是不屈服。
她覺得委屈極了,覺得沒有人懂她的委屈,便怒罵那些勸說的奴才,與蕭景承有關的一切,提也不許提。
秦瑤在後宮人緣那麼差,自然有人故意要讓皇上知道她的作爲。
蕭景承只是冷着臉當沒聽到,每日流連花叢只當後宮沒這個人。
後來一不小心翻了秦瑤的牌子,好傢伙,奔我來了。
「據我所知,本宮的牌子可不在裏邊,皇上翻到我了?」
「本宮平日各種忍讓貴妃也就算了,您翻了她的牌子也要來找我,是覺得我不夠忍辱負重?還是覺得貴妃不夠恨我?」
要是以前,我這麼說他差不多就走了,但是今天,他卻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
「皇后你說,貴妃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麼?朕要如何做她才能明白朕的心意?」
明白你什麼心意?
在後宮妃嬪的牀上流連忘返,誰的牌子都能翻,夜夜侍寢不重樣,有她沒她根本無所謂的心意?
渣男裝起深情來,真是一點不害臊啊!
「你說,朕今夜若是留宿棲凰殿,明天她會不會喫醋緊張,會不會主動與朕和好?」
我可去你大爺的狗皇帝,挺能想啊!
「皇后,後宮諸多妃嬪都已經做了朕的女人,你打算何日與朕圓房?」
「皇上您……」
「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
話音剛落,丹楓進來了,「啓稟聖上、皇后娘娘,翠嵐宮萍兒姑姑求見。」
我還沒說話呢,蕭景承立刻道,「把人帶進來!」
「是!」
萍兒一進來就開始哭,「皇上,您快去看看我家娘娘吧,翠嵐宮忽然遭了鼠患,好大好大的老鼠,娘娘都嚇哭了!」
蕭景承連招呼都不打,站起來就趕緊往翠嵐宮去了。
我有點疑惑,「最近宮中有那麼多老鼠嗎?」
丹楓,「前幾日棲凰殿進了老鼠,霍大人叫人拿了些引老鼠的藥來,打算將宮裏的老鼠清理一番。」
「那怎麼還有鼠患?」
「那些藥……霍大人都丟到翠嵐宮去了。」
「噗……」
誰,誰把他帶這麼壞了,快把我一身正氣的霍大人還給我!
蕭景承和秦瑤和好了,霍明煜這也算大功一件!
倆人經過一夜驚心動魄的人鼠大戰,馬上就如膠似漆了,貴妃也不再閉門不出,整天也在宮裏到處晃了。
後宮裏的人更加不待見秦瑤,你惹了皇上,我們受罪。
皇上消氣了,你又來我們面前顯擺你有多受寵。
這是人乾的事兒嗎?
我從來沒想過,作爲一個皇后,我還得身兼後宮嬪妃的心理諮詢。
各個都來找我哭訴評理。
還是那句話,「我又能怎麼樣辦呢?」
「皇后娘娘,臣妾今日,終於理解您的委屈,終於明白您爲什麼一直對貴妃那麼大度忍讓了!」
我感激的點點頭,是的沒錯,不管你怎麼理解的,你理解的都對!
最不高興的,就是竇婕妤,沒別的,就是見不得秦瑤壓在她頭上,都是賤婢出生,誰比誰高貴啊!
雖然整天念着自己怎麼都行,只有皇上最重要,念着想讓皇上真的和貴妃和好。
但是誰知道蕭景承那狗男人真的有了秦瑤萬事足,與秦瑤鬧矛盾的時候,就雨露均霑,與秦瑤和好了,就成了秦瑤的私有物品。
以前蕭景承一心想要拉攏朝臣,所以哪個美人都不敢得罪。
累死累活,累的跑去竇婕妤那裏躲。
現在好了,有了竇婕妤的指點,整個後宮被蕭景承收拾的那叫一個服服帖帖,只能巴望着皇上瞧她們兩眼,誰敢跟皇上擺什麼臉子。
除了秦瑤。
十一個宮妃依舊每日來我棲凰殿向我請安問好,風雨無阻。
從她們談論的話題,以及她們的精神面貌,就能反映蕭景承和秦瑤的情感狀態。
那倆越是蜜裏調油,這邊就越是淒涼慘淡。
嘖嘖。
「你們也別怪皇上,貴妃脾氣大,入宮這幾個月,你們也見識到了,指不定哪天又把皇上轟出來了。」
「妹妹們耐心等等吧,可千萬別犯傻,這時候跑去討人嫌,惹了貴妃,狀元郎都差點被取消功名,我們又算什麼。」
「皇后娘娘您都這麼說,臣妾就更難過了,只能等貴妃不要皇上的時候,我們才能撿着不成,當我們是什麼!」
竇婕妤冷笑一聲,「邢貴儀不樂意撿,也可以學學貴妃娘娘,把聖上往外趕啊。」
得了寵,脾氣就大,即使份位低些,在這羣宮妃裏,竇婕妤也是說話最大聲的。
她不樂意聽皇上的恩寵只有秦瑤不要的時候,她們才能撿這種鬼話。
邢貴儀還不樂意被一個份位比自己低的人挑刺呢,「竇婕妤倒是會在我們姐妹面前耍威風,你那麼有本事,不見你能從貴妃手下分一口湯喝。」
「但凡貴妃給皇上一個好臉,你見得着人嗎?」
竇婕妤就氣白了臉。
「好了好了,自家姐妹別吵架,叫貴妃知道了,看我們笑話。」
真愛的力量確實很偉大,一屋子的女人鬥不過一個秦瑤,就會窩裏橫。
等人都走了之後,竇婕妤又轉了個圈回到我面前。
「皇后娘娘,皇上已經連續半個月,夜夜留宿翠嵐宮了。」
我看着這個臉上寫滿了不服輸的女人,問道,「你想要什麼?」
竇婕妤很直接,「先讓皇上多快活些日子吧,再過十天,若是皇上依舊不來臣妾這裏,就請您幫幫忙,叫臣妾見皇上一面,不留宿也行。」
我輕輕點頭,「小事兒。」
「多謝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