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1 剥離記45.探病
相揖對座
慨憶觥籌交錯
嗟哉福禍
492 剥離記46.探病2
空抛假日
執意親來探視
叮嚀解釋
【註】術後臥床,親友同事欲來探者眾,余原不敢有勞,然若對方執意,只得謝而受之。3/22晚,益慶、賴公伉儷來,感觸良多,蓋3/10才共飲春酒,何等歡暢,豈料再會景況如斯?賴公進門即曰:「莫非前回酒聚操勞過度乎?」余搖頭苦笑而已。3/18尚戴眼罩時,即有同事來,但請安心靜養,一切公事放下,健康最要也。余積習難改,凡客來,輒思合影留念,然持相機被妻嚴禁,需賴其拿取並上腳架,不好每次央請,遂泰半放過。
493 剥離記47.襲
力蹙胸膛
瞬間瞥見死亡
坐起空茫
494 剥離記48.襲2
真情難述
但道外身之物
老妻撫觸
【註】4/3晨起,忽覺巨力壓迫胸窩至幾貼後背,痛難呼吸,一念閃過莫非心肌梗塞?命將休矣!妻見有異,急問何事?然余亦無法開口,幸數秒後漸鬆緩,驚魂甫定,茫然空顧妻焦容,待回神,乃輕描淡述之。午後,妻於床側為按摩肩背,漫告以所有保單都在某匣,不然據聞上網亦可查得;又余所蒐藏黑膠,部份甚有價值,莫輕易處置,應先做功課。妻笑撫余柔聲曰:「待爾痊癒,自行打算!」腦中不覺浮現數年前清理先父遺物情景,想於彼重如泰山者,余或視如鴻毛,則己所珍寶者,子女未必不做糞土,既如此,老來當妥處平生所積之物,否則即不必掛念猝然撒手。乃悟夫子所謂戒之在得者,豈止未得,亦在已得乎?
495 剥離記49.清明
諸弟來歸
登車祭祖頻催
獨伴達菲
【註】清明日,家人依例會聚往太平淨業精舍祭拜先父與王叔叔,今年余只得缺席矣!人多難皆早起,行動亦拖拉,早餐罷已近10時,老媽頻催出發,余則呼請務必先合照。清明長假,達菲仍託兒子攜回照顧,眾人出門,屋內頓陷清寂,余復長臥,達菲初極不安,尋遍各層各室,終死心蜷伏余側。
496 剥離記50.生日
簡單慶祝
許願內心深處
由剝而復
【註】4/6晨,妻做特別早餐為余慶生,二、三弟家於清明祭祖後已逕北返,僅餘小弟一家,然但鴻鴻、承承在,則熱鬧不減焉!
497 剥離記51.長臥5
醒睡無覺
昏天黑地誰偕
音樂哲學
498 剥離記52.長臥6
日長氣短
老貝英雄放暖
單聲致遠
【註】暇日若望之不盡,輒以音響、FM97.7與傅佩榮教授哲學打發。余收CD遠逾千片,挑揀時未免臨架徘徊,然常聆者不過百十,臥床期間又將貝多芬交響曲、弦樂四重奏、鋼琴奏鳴曲及柴可夫斯基、馬勒交響曲等等全集聽過一、二遍,其中不乏極古老之單聲錄音,如1998年敦化路晶華書局所出《古典音樂藝術典範》百選之《菁華》十二選中托斯卡尼尼1939年指揮貝多芬第三、五號交響曲即是,雖非「立體身歷聲」,然余極愛其演奏、錄音,恆能勾起少時初觸古典之感動,乃於病中特特擇之。
499 剥離記53.民俗公園
再臨隔月
環顧老人羅列
前瞻情怯
500 剥離記54.後遺症
疑神疑鬼
惟恐成而又毀
功隨流水
【註】4/9早餐後,或因余復原狀況穩定,妻竟問欲往民俗公園否?又何待問!病前每日清晨來此快走,如今濶別近月,於妻扶持下緩步而行,少壯上學上班,園內只見老人運動、聊天、打盹。光天化日,瓦屋亮麗,草木森綠,余甚愜意,惟思及4/11將回診,關係能否「復行視事」,又不免忐忑。術後已知飛蚊並未根絕,依經驗固能相安,然閉目時疑見閃光,張眼常恐現陰影,實最難纒之後遺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