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中市南屯區鎮平里水碓(讀如隊)老厝,崇遠居門樓與繩繼堂】
嫌週六去楓樹里晃悠的時間太短,不過癮,星期天早上又去了,從環中路彎進永春東二路後不久,見右側有老樹、老屋、涼亭及一些看板,以為是社區營造資訊站什麼的,趕忙找了個樹蔭停車,往回走。
才進入口,便有位歐吉桑快步迎過來,滿臉期待:「恁啥咪單位誒?甘是記者?緊來尬搵幫忙,這兩叢百年龍眼24號滴袜吼郎剉掉啊......這係有登記誒受保護老樹,但地主講冇關係,一叢10萬給伊去罰......搵找里長來嘛係冇法度,丫家申請水碓活聚落已經2年多,市政府攏冇消冇息,哪係有准,伊都袜塞開發丫......嘿胡志強阿斗軟軟誒,m敢下決定......今嘛只有靠媒體......哩係記者厚 !來尬搵報導......」
【右下角歐吉桑不斷解說並央我幫忙,背景2棵百年龍眼即他所說24日將被新地主砍除者。】
【另個角度拍即將「受刑」的老龍眼,左邊那棵近根處的告示牌為它的「珍稀」證明。】
【珍稀何用?砍了它不過罰個5到10萬而已。】
【中間那棵老龍眼亦經「認證」為珍稀老樹,目前暫無威脅,但歐吉桑也認為它朝不保夕,紅磚厝為已故獨居老人「阿頭伯」生前住所「繩繼堂」,於97年由台中市文化局「操作」為新故鄉社區營造計畫的社區工作坊。】
他的連珠炮又急又猛,我幾乎無出口機會,好不容易插了個空檔:「哇m係記者啦,只是來七投找楓樹里啦......」
「搵家係鎮平里,m係楓樹里啦,丫冇你貴姓?啥咪單位?有認識記者某?來尬搵倒幫忙啦......家本來有三十幾叢百年龍眼,已經剉掉十幾叢丫,政府講愛罰,告今嘛馬啊冇開單......哇已經報警啊,嘛有找愛樹協會,但係哇想嘛係無效......你甘有認識記者啦......」
老人焦慮急切的心情,我完全能體會,但也倍感無奈,並不禁想起了
「素心堂百年劦枝」。雖然文史工作者已於100年6月將此昔稱水碓頭的聚落向文化局提出
「水碓活聚落」申請,但迄今沓無回應,地上已登錄的受保護老樹,砍了又怎樣?不會做牢,更不會殺頭,至多罰5到10萬,相較於開發億來億去的利益,根本九牛一毛,而冀望一切「依法行政」的政府會對此有所做為,也只怕落得個「我本將心託明月,誰知明月照溝渠」的下場,老樹、老聚落、老文化何辜?只因「懷土其罪」啊!
【「陳屍」現場的已經被「剉掉」的受保護老龍眼,每棵最多罰10萬,而且迄今仍未見政府開單,所以老人報警了?】
【水碓堆放送頭,繩繼堂前居民休息歇腳場所,也是社區資訊交流及樂音傳播站。】
【繩繼堂前的「崇遠居」門樓,對聯曰:「崇振家聲菊松仍舊植、遠酬祖德輪奐喜重新。」
【繩繼堂,即使曾經過整修,但仍難免予人「奄奄一息」之感,莫非文化局因此遲遲不通過「活聚落」申請?】
老者「飢不擇食」的直纏著我幫忙,除了依他所指的拍拍照,臉上帶著「能做點什麼呢?」的沈吟狀外,真的不知該如何回應,顯然為在地耆老的他,正唐吉訶德似的為保護這片已經與其生命結合的土地奮鬥,明知它已氣息奄奄,仍深信總有一天會活過來,煥發出新的生機。
騎著機車的警察的到來,解了我的「困境」,趁著歐吉桑轉向人民保母重發連珠炮時,與妻悄悄地離開了現場,如今趕著寫出這篇網誌,大概也就是我的「能做點什麼」了。
【警察來了,歐吉桑正在對他解說,另些文史工作者也陸續趕到,我與妻悄悄離開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