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紀行36─再訪明治神宮

在日本最後完整的一天，不打算｢開發」什麼新地點，想實現那天訪皇居東御苑和明治神宮時暗下的決心─兩個地方都還要再來一次，但時間早上、下午對調，以捕捉不同的光影。

六點多起床時，天空是一望無際的藍，令我大感激奮，忍不住先揹著相機在東橫INN週遭｢遊獵」了一陣，儘管對象只能是一些普通的市街建築，但在那樣純淨的藍天襯托下，自然也都｢法相莊嚴」起來。

潘為補拿一份資料，上午約了和清水短暫碰面，然後去購物，不跟我出門，所以吃完早餐，我獨自迫不及待的上路，可是這時抬頭看天，已有雲氣聚集的跡象，到了原宿駅，竟已浮雲滿天，那間隙露出的藍，也似蒙上一層紗霧，不再清麗動人。我若有所悟，東京的美麗夏空，大約只在清晨八點以前為｢早起的蟲兒」顯露，之後日頭炙烈，大地增溫，水汽蒸騰而上，仰望遂只見一片迷朦，可惜知覺太晚，已時不我予，但隔日是下午的飛機，於是又暗下決心：｢明天起個大早，逕赴明治神宮後再回旅館吃早餐！」

到了本殿前鳥居，見客殿前一群穿著古禮服的男士正在整隊，立即意識到或有什麼｢好康」的可瞧，沒多久，他們果真開始進行某種儀式，警衛站在參道中央管制遊人，禮生們結束了客殿前的儀節後，魚貫朝本殿前進，我尾隨其後，見他們直直進入內殿神主之前，排成方陣，先是90度鞠躬敬禮，然後挺立著唱出莊嚴肅穆的古調，雖只短短數句，卻頗震撼人心，隱隱讓我興起回到九歌時代的感覺。

明治天皇於明治45年(1912)7月30日因糖尿病去世，因此後天就是他的忌日，這些人的禮拜，是祭祀活動之一吧，也許提早幾天便開始進行了，事實上，在本殿中庭週邊的迴廊，已擺滿了各種祭品，都是些來自全國各地的名物，並有許多工人正忙著佈置，7/30當天的場面必定相當盛大，足證明治天皇在日人心中地位之歷久不衰，可惜我無法親臨體會了！

為失去一早的藍天而遺憾，但也慶幸趕上了剛才的儀典，目送禮生們散去後，我在神宮各院門間穿梭，既然空氣不夠清明，就把重點擺在｢眾生相」上吧！好巧不巧的，十點半後竟突然又下起雨來，比上次要更大些，只是日頭並未完全隱去，不到5分鐘雨停了，陽光變得燦然奪目，炙膚可熱，而天的青、雲的白判然分明，眼前景象自然變得壯麗起來，不得不認為天皇之靈對我的希冀有所感應，否則怎麼會兩次來訪都在不應有雨的時候突降甘霖而｢打開」了天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