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花東之旅9─哭泣湖畔石頭屋

2/5早晨，醒來時聽見屋外傳來熟悉的五色鳥叫聲，猛然坐起、下床，掀開密不透光的窗帘，外面澄亮，抬頭見天空飄著朵朵紅雲，顧不得著衣，趕忙轉身取相機，但陽光的角度已經不對了，雲色轉白。雖然懊喪著沒能警覺的早起，錯過日出朝霞，可是連3天陰雨後，這樣一個艷陽天仍讓我喜出望外！

家人們都還在沈睡，我揹著相機和所有鏡頭出門。

在這宛如半島的小小基地，分布著可供住宿的石頭屋5間和一棟咖啡屋，最臨近湖邊的獨立間謂之頭目套房，是惟一內含衛浴設備的，由一對異國情侣佔住，昨晚在凡伊斯吃飯時曾碰到他們，那女子的氣質讓人想起三毛，此刻兩人正捧著本書悠哉地在屋廊下面湖而坐，看見我，微微點頭致意。

半島上的空地稀疏地種著一些植物，高大的筆筒樹十分搶眼。哭泣湖面積不大，是牡丹水庫的源頭，排灣語說水流匯集之地的發音像國語的哭泣，湖名由此而來，水看起來並不清澈，湖中零星浮著睡蓮，近岸長滿水韮、蘆葦與野薑花，頭目屋前的岸邊還泊靠著3艘小木船，看來荒廢已久。

半島北邊，一片長滿水草的綠色沼澤上，躺著一條窄窄的木板棧道，通向林木蓊鬱的對岸，在逐漸高升、炙烈的陽光照射下，我一邊觀看著水光山影的變化、一邊走向對面。林間居然小徑交錯，一棵大樹上還釘著塊已半朽的木牌，上面「生態步道」字跡斑剥，奇怪的是還有2間公廁，只是早已破敗，看來地方政府曾有意在這裡發展生態休閒，顯然並不成功，或許這樣才更能保存它的原始。

住宿包含早餐，昨晚牧師說08:00前到與凡伊斯相隔不遠的一間小店吃。當我們08:05趕到時，卻見它大門緊閉，根本沒有曾經或將要營業的跡象，懷疑牧師又在搞笑，打電話給他，說還是回凡伊斯，我們坐在昨天的位置，吃著饅頭配豆漿、奶茶和饅魚罐頭。

當時服務的是一名原住民婦人，有事時我們習慣性的叫她老闆娘，不料一聲、兩聲之後，站在一旁的牧師冷不防的說：「老闆娘不要亂叫，她那麼醜，不是我老婆！」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昨天被牧師開玩笑說沒有「紡」間的一家人應是熟客，吃完早餐後，那位太太對牧師說：「等一下要去喝你的咖啡。」我們也想嚐嚐。

咖啡屋傍著山坡而建，是石頭屋群裡最高的建築，二樓幾乎無牆，一進去湖光山色即撲面而來。｢老爺！快來看啊！」先我幾步登樓的妻便是受到這樣的感官震撼而不能自已地大呼小叫起來。

咖啡屋的門楣及玻璃上，貼著｢小米酒咖啡創始店｣的字樣，顯然發明者的牧師頗以之為榮，妻說：｢不是有首歌叫『米酒加咖啡』嗎？」

｢哪有？是『美酒加咖啡』啦！」我說。

牧師聽見我們的對話，立即唱起：｢美酒加咖啡，我只要喝一杯……」歌聲低迴婉轉，十分美妙，難怪人們說原住民是天生的歌者。

很想就這麼在咖啡屋倚窗而坐，盯著外面優美、開闊的風景發呆，可是已過9點，想到對面的生態步道走走，並打算11:00前出發往旭海。

喝完咖啡，向櫃枱後的牧師道別。

｢再見！不要再來了嗄！哈！哈！哈！」笑夠了，他接著說：｢因為還有很多人也想來，你們一直來人家就沒有機會了嘛！」

就算沒機會住，也一定要到咖啡屋坐坐，喝杯頭目咖啡。

牧師說生態步道可長可短，要走１天都可以，而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夠了，只能在石頭屋群對面的林木裡盤桓一陣，不敢從任何一個方向深入。來之前，妻雖問過栗樹這裡種種，然而畢竟不曾來過，無法在腦海中具體化，自然規劃不出切中｢要害｣的行程。比如說，栗樹提到一個草原，他們十來人經常手牽手圍成圓圈，一聲令下全部往後倒，那草的密度足以撐住身體的重量，像躺在厚毛毯上。妻還以為那草地就在湖邊呢！其實是在附近另一個地方，牧師帶他們去的，但最後這點，妻根本忘了。

｢下次來，至少要住兩個晚上，保留完整的１天好好逛逛！」當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離開時，我不無遺憾地這麼對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