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說到我們那個連長啊,他看起來像快30歲的人,卻頭髮很稀少,身高167左右算中等身材,加上有個陰勾鼻,相貌看起來很像中國新生活運動時期剃大光頭的蔣介石,作風也很強悍、獨裁而且陰晴不定,我們私底下都偷偷叫他蔣光頭,可見不僅連上從頭到下都怕他而且都討厭他,在自從鬼故事5之後,他常有意無意跟其他軍官提過,說這個F阿是我們連上的福星這類的話語,
不過我並沒有因此好過多少,除了真的叫我接彈藥士外,還指派我去幹訓班受士官訓。也常有意無意的問我要不要簽下去留下來當呆在軍中,這我有跟他每次查哨,都沒刁難到我有關吧。
他喔,特別喜歡查哨,無預警的查自己連上的哨。他一高興起來就喜歡穿上全身黑的運動服帶著傳令,查自己連上的夜哨,每到哨點,便先叫傳令遠遠的等著,他自己偷偷摸摸從非一班查哨路線專走草皮不出聲響的走出來,如果衛兵到5公尺內才發現他,就算失職了,這招幾乎都沒人逃得過。但在我記憶中,就只有我例外過,那次啊剛好是旅部的軍官來查哨,那是個沒有月亮的晚上,旅部的一位軍官要去查支援營的哨,他騎著單車,正好經過我站的車場附近,我遠遠的聽到單車老舊鏈條生鏽發出的嘎啦嘎啦聲,馬上喊著:站住,口令,誰!他不知道我們車場有衛兵顧守,著實嚇了一大跳,連忙按煞車,嘩啦一聲,連人帶車犁田在水泥地上,那位軍官咒罵了幾聲,走了過來,順道問了我問衛兵守則,我不太順暢的背給他聽了。過關了,他順道問了我的所屬單位,順便問了支援營怎麼走,顯然他走錯路了,應該是新來的軍官吧,就在告知他支援營的哨站怎麼走的同時,我在那位軍官晃動的手電筒的閃爍光芒中看到一團黑影。
「站住,口令,誰!」我大喊了。哈,運氣真好,竟然是趁著夜色昏暗,來執行他最喜愛的摸哨任務的連長。
「那個誰阿,我是連長啦。」那道黑影說了,邊說邊往前走了幾步。
「站住,口令,誰!」我聽聲音知道是連長,早聽說過他愛完這招先表明身分,看衛兵如何反應。如果因為知道是連長,沒說口令就放人靠近,一樣判定衛兵失職的把戲。
那道黑影並不搭話,突然快步走了過來。
「站住,口令,誰!在不回話我要拉槍機,對空鳴槍,然後朝你開槍了喔。」我大聲的說著,那道黑影停下了腳步。
「趙中興。」黑影說了。
「去中正廟夜市。」我回了。
「吃免費便當。」黑影也回了。
我等那黑影走了過來,哈,矇到了,真的是連長,LUCKY!
我作了個持槍敬禮,大喊「連長好。」在一旁看到目瞪口呆的旅部軍官,也連忙行了個軍禮說了「學長治軍有方法,連上弟兄表現的非常優異,我會把這個情形回報給旅部。哈哈哈哈」那位軍官邊尷尬的笑邊打哈哈的說著,顯然這情境在他料想之外。
只見蔣光頭別了嘴一聲冷笑,微微地舉起了手,代替說STOP,他問了:「F,用槍時機第二條第五個字。」。
「啊?」旅部查哨軍官咧起嘴,驚歎一聲。
我也被嚇到了!我怎會知道用槍時機第二條第五個字是什麼啊,我心中一慌,不善言語的我開始按照本能說話。
「報告連長,我笨笨的,我先唸用槍時機第二條給你聽,然後在跟你說答案,用槍時機第二條是blah,blah,blah,blah˙˙˙˙,所以第五個字是˙˙˙˙","」啪啪啪啪,那位旅部查哨軍官鼓起了掌,說了:「學長,你們連上真的是非常優秀,我會把今天這個情形回報給旅上,並提報你們連上,你們該給這位弟兄榮譽假。」
「這是應該的啦,我連上我都是這麼要求,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我連長帶點自豪卻又淡淡的說著。
「哈哈,你太謙虛了,學長。對了,我該去支援營查哨了。」那位旅部查哨官跨上單車,照著我報告給他的路徑走了。
「嗯?F,內哨呢他跑哪了?我都來好一會了,怎都沒看到他呢?」
我苦,內哨的學長正啪在掩體裡的M41戰車上打著呼呢。就因為這樣,我足足跟著那位學長每天在中餐過後全副武裝的在連上的整容鏡前在午休時間罰站了一個月,哈。
這就是我的第一任連長。
說完這段往事,該把故事導向正題了。
=========F,你是本連的福星===========
「嗯,我今天沒衛兵班啊,別吵我。」很剛好一週一次的深夜衛兵可以九點下睡,一叫到天亮五點半的我,正抗拒著突然來搖晃而喃喃著。
「F,F!快起來,連長找,快去連長室報到。」聽到連長找三個字我反射地驚醒了,像個僵屍直直得起身,看了看手錶才剛過11點又10分啊,蔣公頭突然找我準沒好事,我認命的穿起草綠服,起身一臉惺忪的往連長室走去。
扣扣扣。
「報告連長,一兵F報到。」
「進來」是傳令搭腔了。
我開了門走了進去,看見傳令正把從特地叫廚房準備的小菜放入連長專用的日式手提食盒裡頭。才看了一眼,連長從他的寢室走了出來。
「F,你來的正好,你果然是我命中的福星啊,老實跟你說也無妨,就等命令下來,我快離開連上,去接旅部連連長的缺了,哈哈。」
「恭喜連長。」我拍馬屁的說著,心中想著快去接吧。
「等等,我要去查哨,你就跟著傳令,跟著一起去吧,今天你是主角,待會就看你發揮了。
「˙˙˙˙˙」誰來告訴我啊,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我沒說話,心中正因為這句話而納悶著。這時傳令已經將小菜都放進食盒裡。
「走吧。可以出發了。」說完,連長走出了連長室,傳令拿著手提食盒,別了別頭,示意我跟上,無可奈何地我便跟在傳令的後頭,加入了這兩人的行列。
這是一個月光皎潔的夜晚,連長、傳令和我一行三人,在查哨的名義下,來到了旅上的支援營營部連,到了營部連連部的時候,本來應該是已經就寢的連部,卻有點吵雜,我們一到,支援營營部連連長馬上殷勤的迎了上來,跟他同期的我們連長互叫同學的寒喧了起來,他準備好了酒,我們連長的傳令,則是從日式的手提食盒裡頭端出了一道道的小菜,外頭準備了香案,佈置的像道教作法的法壇,寒喧之後,營部連的連長,馬上叫了一旁的軍官,接了我們連長的查哨簿,代為查哨去了。
「同學,你及時趕上一觀奇景了。」營部連連長邊說編指著外面一片的黑漆漆。」
「怎?你指的方向是一片黑漆漆啦。」
「時間還沒到啦,等12點一道,就在那個方向外的1公里處的一間廢棄房舍,以前是豬舍,早已斷水斷電已久,但每天晚上12點一過,裡頭就會自動亮起燈。」
說著說著,差不多是12點一過,我耳裡嗡的一聲,眼睛一花,回過神來,再往那個方向一看,果然,那裡有著一處亮著燈光的房舍。
「這次果真開了眼界了」我們連長撫著掌,驚嘆的說著。
營部連連長拉著我的連長,往那香案走去,各自拿起了香在香案前拜了拜。接著一位身穿八卦道袍的阿兵哥拿著柄桃木劍,走了出來,走到了香案前,燒起香紙,晃著桃木劍,作法了起來。
而兩位連長,則會到連部,喝起了酒,悠閒的吃起小菜。
「開了眼界了吧,同學。」
「對呀,當燈光亮起來時,我整個人全身從頭涼到底。」
「哈哈,你少見多怪了,我可是每天都刻意等到這個時候,看完才去睡覺呢,對了,聽說這次你也把你們連上的福星帶來了,快請出來讓我見識見識。」
我連長一把拉了我過去,我訥訥地行了個舉手禮,說了聲連長好。
「就他?」
「耶,同學,別看我們這個弟兄看起來傻不隆冬的喔,這一年來,我們連上,發生了幾件詭異的事件,我這個福星都可是都有在場,但也就他安然無事。」
此時,外頭的法事,已經告了一個段落,那位穿道袍的阿兵哥走了進來請示,說是要往那豬舍,祭祀一番,順便探探哪裡有什麼名堂,營部連連長,有點不放心,一直要那位弟兄小心,一有什麼事情,馬上大喊,他會帶連上弟兄去支援的交代著,此時,我們連長說了:
「F,你也跟去吧。」
「我?我也要去嗎,連長?」我遲疑的問著。
「叫你去,你就去!」
「好吧,那給我手電筒和木槍,我會跟在後頭的。」
我這一說,馬上引起了在場的所有人的哄堂大笑。這時,那位穿道袍的阿兵哥走了過來,親切的說著,這位弟兄,放心,他已向玉皇大帝,請領了天兵天將,六丁六甲,日夜游神,有了他們的保護,不會有事的,你只要跟在我後頭就可以了。還有要跟好啊,別你自己走丟了。說完眾人又是一場哄堂大笑。
==========往豬舍出發==========
就這般,兩人就出發了,一個道士,一個小兵,一個拿著桃木劍和滿袋符紙,一個是拿著木槍,和軍用手電筒,一個有神靈庇護喃喃自語,一個是不知所以,若有所思。
他走在前,我走在後,他走得快,我走得慢,就此漸漸拉開距離。
夜,是那樣的深沉,道士也自我視線中失去蹤影,觸目所見都是矇矇一片,說不上是黑暗,還是迷濛,只有前方不遠去的燈光依然閃爍的,是唯一可見的標的。
天總會亮的吧。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依然未到達,才突然驚覺,一路上我想著,那廢棄豬舍裡的燈光,會不會是有人在故弄玄虛呢,是逃犯,還是潛逃後利用這個死角躲藏的逃兵呢,要是遇到是這樣人,我該如何處理和自保呢?這一類的問題。
直到這才一公里遠的目的地,走了許久都尚未到達,我才想到,難道,我真的迷路了嗎?我看了看手錶,已經過了兩點,我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而那處燈光還遠遠的定在那邊。
哈,我看了看週遭,除了那處燈光外,我的可見範圍僅僅只有手電筒照射得到的範圍,同時仔細聆聽,竟然寂靜無聲,一點風吹蟲鳴之聲都無。再看看地上是雜草叢生的地面,在我的印象裡這裡除了雜草,並沒有其他的障礙物沒錯,所以我做了個推論。
直線是兩點之間的最短距離。所以我只要往前走,一定可以用最短的時間到達。但在這之前,就讓我狠狠的先抽他兩管煙吧!我坐了下來,拿出我的白長壽,連抽了兩根。
抽完之後,我起了身,拍了拍褲子,拿起了刺槍用木槍,往著前方燈火處以四十五度角一擲,在聽到鏗然一聲,確定是木槍掉落地面的聲音之後,以著生怕木槍會被人偷走的姿態往前跑去,檢起木槍,再一擲,就這樣大約五公尺,五公尺一次的往燈光處前進。就這樣反覆的用這種笨方法往燈火處走去。
終於,那廢棄的豬舍已再我看得到的前方。
就在眼前啊。
這是一處水泥打造的房舍,在深夜中燈火通明,卻沒有一絲聲響,週遭也是格外的死寂,該有的夜間聲響一概都無,但我到達了,就在我眼前十公尺之處。我,將木槍往下一杵,木槍直立在地上,關掉手電筒,將他扣在腰帶上,心中想著我要走進那廢棄的豬舍而舉步,同時我心中一凜,我竟然動彈不得,跨一步而不能。這個時候,就在幽暗處,我看見一對在黑暗中泛起亮光的貓眼,狩獵之眼,同時發出警告的低沉咆哮聲響,那青色的幽光和咆哮聲竟然將我要前進的身形定住。我奮力的想提腳前進卻身體一點都不聽使喚。
這真的很窘啊!我竟然像被獅子狩獵的眼神盯住的獵物而動彈不得。
適時的我心口中想起了金剛經中的某段章句「如來說:諸心皆為非心,是名為心。所以者何?須菩提!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 」是的,我的族語有這樣的一句俗諺:「說一個影,生個兒子。」意思也就是說在意識中有個觀念上可能性存在的概念,而就此成為被植入意識中的一種現實,一種隱涵式的暗示而意識影響心理與生理,造成官能上受限制。
如果是這層面的問題,我是可以克服的,我用力的大聲呼喊的長嘯,盯著那黑暗處的青色貓眼幽光啊啊啊啊啊啊地長嘯一串,我奮力的提起腳往前一邁步。
噫!我成功了!我可以活動自如,往著那幽光的囁人貓眼邁去。
喵咕,喵咕。那黑夜中的閃亮貓眼疾奔過來,咬住了我的褲腳,撒嬌著摩娑著我的雙腳,是一隻橘色雜毛的貓咪,我想俯身撫摸,卻撲了個空,那橘色雜毛貓以往前一躍,往那廢棄豬舍走去,似乎暗示著要引導我。我跟著那我心靈像中的形象貓咪走進了那廢棄的房舍,它引領我走向一個角落的一個紙箱,裡頭是四隻喵喵叫還未睜開眼的的小貓,我抱起了紙箱,它摩娑了我褲腳幾下,突然往令一個角落一躍,就此消失蹤影,我往那角落一跟,只見一副已經開始腐敗的橘色雜毛貓的屍體,然後化成骨骸,最後連骨骸都沒地消失。突然,我草綠上衣的右邊口袋冒出了一道彩虹直落到地面是徐麗秋在我口袋那頭親切的呼喚著,一隻橘色貓的身影一躍進入我口袋中,我抱著那紙箱往外走出了那廢棄的豬舍,豬舍裡的燈光霎時地熄滅,映造出外面大地天已漸明的矇矇亮,我看了看手錶,已經過凌晨四點一點點,一抬頭正好看見十公尺外正繞著圈圈用力揮著桃木劍和灑符紙,的道士阿兵哥以及跟在他後面帶著一隊阿兵哥的營部連連長。這突來的光明,使她們從自我觀念裡的迷濛中清醒過來,不約而同的喊了醫生,哇哈哈,我看得見了,卻也因此而因自己的迷妄而目瞪口呆。
最後還是由抱著紙箱裡的四隻小貓的我,F!帶領著他們回到營部連連部。
當然,事件就因此結束了,我假傳旨意,跟營部連連長說,那四隻小貓就是她們連上的福運象徵了,甚至說了如果任何一隻小貓有任何閃失,就會招致她們連上厄運的重話,同時我做了順水人情,把那養育小貓的責任交給了那位道士阿兵哥,畢竟當時在場的只有他真心的關心而且熱心的叮嚀我,所以我把照顧小貓的特權交給梯次還少於我的他,這對於那位迷信的營部連連長來說,應該在他任內,不敢讓他連上弟兄對那位道士阿兵哥有任何的不當作為吧,我當時的用意是這樣。
事後,我們那蔣光頭連長,竟然真的在三個半月後以上尉的階級被調去當少校缺才能擔任的旅部連連長,連上吊來了營部連連長來當連長,雖然不是我心中屬意的連上副連長接任,但其實對我往後在連上呆下去並沒有影響,同時我覺得能脫離蔣光頭那種看似正統實則有點詭異又充滿迷信的管理風格,換誰來當連長其實都在好不過。
這是第六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