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爆發,苟就完了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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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喪屍攻擊後,我重回到喪屍病毒爆發的十天前,想要活下去只能「苟」。
於是我偷了我爸的私房錢,開始囤貨。
1
畫面太真實了。
混亂的街道、驚呼逃散的人羣,數不清的喪屍正在瘋狂地撲向我。
我被按在地上,佈滿鮮血的尖牙在逐漸放大。
當我失去意識前,耳邊還回蕩着骨頭被咬穿的聲音……
我以爲,自己死定了。
可一陣雜亂的手機鈴聲,忽然吵醒了我。
死亡的驚悸感還縈繞在心頭,我飛速睜開雙眼,跳下牀,握緊牀頭櫃上的水果刀,謹慎地打量身邊的一切。
然後,我就傻眼了。
一間十平米的小屋,佈置得溫馨而又恰當,書桌上擺放着昨夜未能完成的習題,提醒我已經返回了病毒爆發前的世界。
我怎麼回家了?
「嘶……頭好疼啊。」
扶着快要炸裂的額頭,我癱坐在牀上,回憶起了被喪屍咬中前的經歷。
我叫廖凡,是一個普通的應屆生,因爲去年高考落榜,被老爸送去了補習班。
可復讀沒多久,喪屍病毒就爆發了,短短兩天,城市徹底淪陷,到處都是咬人的喪屍。
我在外流亡了一年,末日的危機卻遲遲沒有得到改善,最終因爲抵擋不住對家的思念,冒險穿過被喪屍攻佔的淪陷區,隨後遭到了大片喪屍的瘋狂撲咬……
大量血腥的記憶在腦中閃過,正當我懷疑那是不是一場噩夢時,門外傳來熟悉的催促聲,
「小凡,你怎麼還不起牀?早飯弄好了。」
是老媽的聲音!
我無比激動,推開門,見老媽和妹妹正圍在竈臺上,替全家人準備着早餐。
場面溫馨又幸福。
老爸則翹着二郎腿在沙發上看報紙,看見我,便起身說道,「小凡,高考落榜了不要緊,最重要是別放棄希望,我替你報了幾個補習班,你加把勁,爭取來年再戰吧。」
所有的一切,都和「夢中」一樣。
我還記得,自己喫完這頓早餐,就去了培訓班補習。
十天後,喪屍病毒將徹底爆發,我也因此和家人斷了聯繫,直到被喪屍咬死的時候,都不確定家人們是否安全……
那不是夢!
甩甩頭,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老爸說,「補習班的學費太貴了,還是讓我在家自學吧。」
「補課費的事不用你操心。」
和記憶中一樣,老爸隨手打開抽屜,遞來一張銀行卡,「你的任務就是好好讀書,明年考一所好點的大學,不要辜負我和你媽的期待。」
「知道了,爸!」
接過學費,我重重點頭,心中早已下定決心。
這一次,我一定會守護好他們。
匆匆扒了兩口老媽做的飯菜,我飛奔着下樓。
和親人團聚的感覺真好,但我已經沒時間去感受這個家的溫度。
距離末日爆發還有十天,我必須利用自己在逃亡途中學到的生存技能,幫家人渡過這場危機!
2
首先,我要選擇一個合適的地方,打造一個足夠容納一家四口的安全屋。
小區的單元樓太高,太擁擠,至少生活着幾千人,每個人都會成爲不確定因素。
喪屍病毒爆發的初期,人羣將會受到大規模感染,誰也說不好這些樓上樓下的鄰居,會不會成爲咬人的怪物。
其次是喪屍的嗅覺相當靈敏,越是人口密集的地方,就越容易受到攻擊。
所以,我把目光定格在了城郊,那裏既不會太偏僻,也沒有這麼密集的人口,最合適我們一家四口躲藏。
半小時後,我來到了城郊居民點外的工廠附近。
這裏曾經有幾個中型企業,但因爲經濟轉型的緣故,已經完全荒廢掉了。
廢棄的廠房大門鏽跡斑斑,上面貼着幾張招租的小廣告,租金特別便宜。
按照小廣告上的電話,我聯繫上了這裏的房東。
得知我要租下整個倉庫,房東表現得很詫異,「小夥子,你租這麼大個倉庫幹什麼?」
我直接掏出剛從卡里取的錢,「我打算開一家網店,租你的倉庫是爲了囤貨,這是第一個季度的租金,你清點一下吧。」
地下倉儲室荒廢了很久,難得有人願意租下來,房東收了錢就不再詢問我要幹什麼,丟下鑰匙匆匆離開,好像生怕我會反悔似的。
我卻露出了滿足的微笑,只花這點租金,就能搞定這麼大一座安全屋,雖然租期只有短短的三個月,但我並不擔心房租到期後,房東會繼續找我催債。
三個月後,市區裏的喪屍早就遍地走了,房東肯定顧不上找我催租。
拿到鑰匙,我選擇了一間地下倉儲室,簡單清理,並進行了加固。
靠着老爸贊助的補習費,我聯繫了一家裝修公司,讓師傅找來拇指粗的鋼條,把所有通氣孔全都焊死,保證空氣正常流通,又能避免喪屍爬進來。
在給窗戶換上鋼化玻璃的同時,我還裝配了一個潛望鏡,方便觀察外面的情況。
兩天後,改造工作基本完成,工人師傅很疑惑地問,「小夥子,你連潛望鏡都安上了,不會是打算玩真人CS吧?」
我隨口應付,「居民點的治安不好,我也是爲了安全考慮。」
除了潛望鏡,我還通過某寶的二手平臺,網購了一個六成新的無人機。
這東西真心不便宜,短短兩天,老爸給的補課費已經被我揮霍一空。
好在安全屋的改造工作已經大致完成,接下來需要考慮的,就是儘快想辦法籌錢,囤積足夠的物資。
晚上八點,我拖着疲憊的腳步回家。
晚飯已經結束了,老媽邊幫我熱菜,邊心疼地揉我腦袋,「補習班下課這麼晚,你可千萬別累壞自己啊。」
好久都沒聽到老媽的嘮叨聲,我心中一暖,強忍着哽咽說,「放心吧媽,我現在辛苦一點,也是爲了一家人的將來。」
正在擦桌子的老爸愣了愣,投來欣慰的眼神,「看來咱們兒子是真的長大了。」
我鼻頭酸酸的。
以前的我太不懂事,經常曠課逃學,還迷上了網絡遊戲,沒少讓父母操心。
但現在,不會了。
夜裏,趁着老爸洗澡的時候,我偷偷打開了他的錢包,銀行密碼肯定是老媽的生日。
這幾年,他瞞着老媽攢了不少私房錢,我老早就知道了……
3
隔天我特意起了個大早,假裝要回培訓班補課,卻偷偷找個位置藏了起來。
直到八點後,老爸老媽一起出門上班,我才偷溜回去,翻出了家裏的車鑰匙。
我家有一輛小皮卡,是老爸用來送貨的,平時放在車庫沒動,我打算徵用一下,用來搬運物資。
末日來臨後,物資將會變得十分匱乏,我必須趕在那天到來之前,囤夠所有的生活物品。
首先要解決的就是食物問題。
考慮到病毒持續的週期很長,我選擇了適合長時間存放的食物,比如軍用的壓縮餅乾和巧克力。
這兩種食物的熱量充足,優點是體積小、質量輕,方便隨身攜帶,且不那麼容易損壞。
缺點是口味單一,長此以往肯定難以下嚥。
爲了調劑兩種食物的口味,我還買了很多餅乾和罐頭,罐頭分爲水果罐頭和牛肉罐頭兩種,同樣便於長時間存放,不易腐壞變質,而且食用簡單,不需要加熱。
除了這些,新鮮的瓜果蔬菜也必不可少,下午我還跑了一趟種子公司,買了一些蔬菜瓜果的種子,等回了安全屋,便着手開墾起了菜園子。
其次需要解決的就是飲用水問題。
末世後,由於大量屍體的積累,會導致地下水受到嚴重污染,一瓶礦泉水的價格堪比黃金。
我親眼見過一個女人,因爲誤食不乾淨的地下水,導致全身潰爛,死狀慘不忍睹。
爲了解決飲水問題,我在安全屋打造了一套簡易的過濾系統,並挖了一個大號的蓄水池,用來收集雨水。
水池種上大量陰性植物,也是爲了便於淨化水質。
此外,我還批發了好幾車礦泉水,遇上旱季,天上可能長時間不下雨,這些礦泉水可以拿來應急。
搞定了食物和水源,剩下的就是藥品了。
末日的環境很惡劣,除了咬人的喪屍,還有各種病毒和細菌,哪怕只是普通的發燒感冒,都有可能威脅一家人的安全。
考慮到政府對藥品的管控很嚴格,我只好開上那輛舊皮卡,到處掃蕩藥物,光感冒藥就購買了幾十盒,包括一些治療跌打扭傷的外傷藥,也準備了滿滿的一籮筐。
加上繃帶和各種消毒藥水、以及抗生素之類的,足以保障幾年的消耗。
這個過程比較漫長,爲了避免安全屋位置暴露,所有物資都是我親自扛回來的。
在囤積物資的時候,我也會對安全屋進行系統的排查,查看什麼地方做的不到位,以便隨時補救。
雖然地下倉儲室的結構十分牢固,但也並不是毫無缺點,地下室沒有排污系統,一家人生活在裏面,難免會產生各種各樣的生活垃圾。
而在末世的環境下,出門倒垃圾也是很危險的,稍不留神就有可能遭到喪屍襲擊,包括是一些居無定所的流亡者,也會威脅到我們的安全。
所以了,在滿足食物、水源和藥品這三個條件之後,我還必須購置一些防身的武器。
我選擇了消防斧和伸縮警棍,體積小,重量輕,威力也還算說得過去。
其次就是一些零碎的生活必需品,比如手電,衛生紙和垃圾袋之類的。
大部分生活物資還是很好弄的,綜合市場裏面都有,唯獨讓我感到尷尬的,是獨自購買一些女性的生活用品。
你能想象一個19歲的大男生,跟一羣大媽擠在衛生巾專賣櫃,一起鬨搶打折商品的畫面嗎?
說起來簡直丟死個人。
當我推着滿滿的一拖車商品去結賬的時候,售貨員那種怪怪的眼神,讓我恨不得用腳拇指扣個三室一廳出來。
可爲了方便一家人以後的生活,就算被人當成變態,我也認了。
4
那幾天,我一直早出晚歸,末日的準備工作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但沒過多久,我就遇上了一場不大不小的「危機」。
之前挪用老爸小金庫的事,不知道怎麼暴露了。
那天回家,我一推門就看見老爸正堵在門口,質問我是不是拿了他的東西。
老爸是個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人,表達父愛的方式向來都很直接,萬一我私自挪用小金庫的事情敗露,等不到喪屍病毒爆發,他就能滅了我。
這種事打死都不能承認,爲了分散注意力,我只好跑進客廳,把老爸私藏小金庫的事情捅了出來。
「什麼,姓廖的你敢藏私房錢!」果然,正在洗衣服的老媽瞬間就氣炸了,拎着老爸的耳朵進了臥室,免了我一頓毒打。
夜裏,我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老爸跪在搓衣板上替自己辯解的聲音,心裏感嘆着,
「老爸,再堅持幾天吧,等末日到來之後,老媽會原諒你的。」
小金庫風波很快就平復下去,但家人對我的懷疑卻有增無減。
那幾天我根本沒把心思放在學習上,還成天早出晚歸,累得像條狗似的。
隔天妹妹小雅就找來,把我堵進了牆角,「哥,你最近到底在幹什麼啊?上次我逛超市的時候,看見你和一羣大媽哄搶打折的衛生巾了,很丟臉的好不好……」
我窘得差點沒鑽地縫,思慮再三,還是對妹妹說了實話。
這幾天老爸老媽沒少過問我的事,光編理由就讓我頭疼了,我也想過了,自己乾的事不可能瞞着所有人,只好對她坦白。
小雅只比我小一歲,下半年也該年高三了,從小就很活潑,對新鮮事物的接受能力也很強。
得知我的苦衷後,小雅特別感動,摟着我的胳膊時埋怨,「哥,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點告訴爸媽?」
我苦笑道,「爸媽什麼性格需要我說嗎?這種事情他們不可能相信,你先幫我保密,等到了合適的時候,我會向他們坦白的。」
小雅同意了,還拿出自己的私房錢,補貼我的計劃。
在她的幫助下,我們購置了更多生活必需品,還買了很多小雅最喜歡喫的火腿腸和幹奶酪、松果和瓜子仁之類的零食。
考慮到末日後的氣候不穩定,我還給每個人準備了幾套過冬的棉衣,夏天的衣服的準備了好幾打,包括帶着鋼釘的防滑運動鞋、用來隔離病毒的口罩、各種牀上用品和一次性的內衣褲襪,也準備了好幾個箱子。
小雅比較細心,特意在網上學習了很多種植蔬菜的經驗,還花了不少時間,挑選需要種植的蔬菜種子。
她提醒我,安全屋的光照條件太差,並不是所有的瓜果蔬菜都能適應環境,主要還是以白菜、土豆之類的蔬菜爲主。
其次是光喫壓縮餅乾和罐頭,時間一長,身體肯定會出現營養不良的症狀,不如在安全屋養一些活禽,隔三差五補充一些新鮮的蛋白質,才能保證少生病。
這個問題可難住我了,安全屋根本沒有設計圈養家禽的地方,而且飼養動物也需要消耗很多糧食,再加上動物糞便得不到及時的清理,時間一場,這裏就不能住人了。
小雅卻笑着說,「我早就想好了,你不是挖了一個蓄水池嗎,咱們剛好可以把它利用上,用蓄水池養魚,也能起到淨化的作用。」
至於飼料問題,根本不需要擔心,畢竟市場上的魚飼料到處都能買到,便宜又實惠,只要保證魚池的過濾系統足夠強大,也不會影響水的使用。
我一拍腦門,「還是你聰明,就這麼幹!」
錢到位了,什麼都快,趕在病毒爆發的倒數第二天,我已經囤好了足夠一家人生活三年的物資,還在大門外安裝了一些抵禦喪屍的陷阱。
那一年的流亡生活不是白過的,依靠這些生存技能,我已經把安全屋打造得固若金湯。
儘管這樣,小雅還是免不了擔心,「哥,我們準備的物資只夠三年,三年之後怎麼辦?」
我拍拍妹妹的小腦瓜,讓她放心好了。
按照上一世的經驗,病毒爆發後,國家會立刻投入疫苗的研製和生產,以我們國家的能力,三年時間,應該足夠研製出特效藥了。
只要熬過這三年,我有信心,人類世界一定會重新恢復秩序。
搬運完所有東西,天也黑得差不多了,小雅看着手機道,「我們快回家吧,天都這麼晚了,爸媽肯定會擔心的。」
我卻搖頭說,「今晚就不回去了,先適應一下這裏的生活,萬一有什麼不足的地方,還能趁早改進。」
小雅遲疑道,「你就不怕爸媽擔心嗎?」
我壞笑着說,「爸媽擔心纔好呢,否則,我怎麼騙他們過來?」
5
爸媽的思想比較保守,接受不了這麼荒誕的事。
如果直接講出真相,恐怕他們不僅不信,還會對我進行慘無人道的混合雙打,保不齊會撅折我這條狗腿。
唯一的辦法,就是帶着小雅玩失蹤。
爸媽一着急,就會根據我事先留在家裏的線索,直接找到安全屋這裏。
我苦笑着叮囑小雅,「等爸媽找來之後,我會想辦法拖住他們,你趁機反鎖大門,等外面喪屍病毒爆發之後,他們也就顧不上揍我了。」
事情跟我預料的差不多。
病毒爆發那天,天空特別的陰沉,鳥兒成羣結隊地從安全屋上方飛過,就連一些流浪的貓狗,也在不安地狂吠着。
我正蹲在安全屋檢查過濾系統,忽然聽到大門被一腳踹開的聲音,回頭一看,老爸老媽已經鐵青着臉找上門了。
我趕緊對小雅遞眼色,讓她繞到後面關門,自己則匆匆起身迎上去。
不等我把事先琢磨好的說辭講出來,老爸就咆哮了一聲,「小兔崽子,你要造反啊!」衝上來,對我屁股踹了一腳。
我打了個趔趄,哭笑不得地向老爸解釋緣由,正在氣頭上的老爸什麼也聽不進去,上來就是幾個耳光,將我抽得暈頭轉向。
小雅見勢不妙,趕緊關上門,隨後就跑來攔下老爸,「爸,我和哥不是故意瞞着你們的,聽我說,喪屍病毒馬上就要爆發了,他是爲了救我們全家人。」
「什麼?」老爸老媽都愣住了,抓着小雅的手詢問到底怎麼回事。
我趁機爬起來,揉着被抽腫的臉頰,感嘆父愛這兩個字果然夠沉重的。
老爸仍舊將信將疑,把小雅拉到一邊,很遲疑地走向我,「兒子,這些都是真的?」
我也懶得解釋了,掏出手機,打開了一場新聞直播。
屏幕上,主持人正念着老掉牙的新聞稿,極力渲染着「國內形勢一片大好,國外早已水深火熱」的民族氛圍。
只是突然間,直播室闖進來一個幕後的工作人員,匆匆塞給他一張紙條,主持人臉色隨即就變了,
「下面插播一條緊急消息,本市出現了一種感染性極強的特殊病例,已經有不少市民遭到感染,政府希望廣大市民們能夠待在家中,避免外出受到感染。」
正當我們一家人聚精會神看着新聞播報的時候,安全屋外面已經傳來很多驚呼聲,我匆匆打開潛望鏡,看見有人渾身是血地跑出市郊居民點,身後還跟着幾個佝僂着身體的人。
不對,那似乎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雖然它們穿着普通的衣服,上身上無一例外都佈滿了猙獰的傷口,烏黑的液體順着傷口流淌下來,皮膚也呈現不正常的青黑色。
最讓人害怕的還是他們嘴裏的牙齒,尖銳得好像鯊魚,那根本就不是人類該有的東西。
而且它們雖然詭異地扭着身子,但跑動的速度卻很快,不一會就追上了目標。
很快,前面的人被撲倒了,整個馬路上都回蕩着他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我把位置讓出一點,讓老爸也看看潛望鏡裏的情況,其實根本不用看,光是透氣窗外面傳來一陣陣恐怖的慘叫聲,就足以說明了問題。
過了一會兒,外面恢復了平靜,老爸老媽臉色發白,都癱軟在沙發上,喃喃地說,「是真的,這麼離譜的事情果然發生了……」
我安慰老爸,說你別擔心,要相信國家的能力是有辦法對抗這些喪屍的,不過這個週期應該會比較長,至少兩三年內,我們一家四口必須躲在安全屋內生活了。
記憶中,喪屍病毒爆發之後,國家會立刻啓動緊急預案,並針對病毒進行專項研究和治療。
但病毒蔓延的速度太快了,短短几天就席捲了整個國家,造成了大量的傷亡,也給救災工作帶來了極大的不便。
至少在我被咬的時候,國家還沒有研發出真正的特效藥,目前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等了。
老媽好長時間說不上話,等情緒穩定下來,纔開始埋怨我,爲什麼不早點把事情告訴他們。
我揉着火辣辣的臉頰,苦笑說早告訴你們,還能有我的好嗎,老爸不是剛揍了我一頓?我現在還疼呢。
老媽對我翻白眼,「你老爸揍你就不疼嗎?看你,差點害你老爸扭傷了手指!」
我……
好吧,其實我一早就猜到了,我可能不是他們親生的。
6
聽着外面傳來的慘叫,老爸老媽擔心得要死。
但我的臉色卻很平靜。
外面的喪屍的確不少,但市郊的人口遠沒有市中心那麼稠密,加上附近有幾個城鄉結合部,那裏的人數量不少,喪屍們受到氣味的吸引,會首先攻擊人口密集的地方,不太可能盯上我們。
安全屋打造得還算牢固,喪屍也不可能攻破這裏。
忙活這麼多天,我也累壞了,叮囑老爸看好大門,自己躺回牀上睡了一覺。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老爸老媽依然焦慮地守着門口,寸步不離,還是妹妹小雅比較懂事,見爸媽精神緊張,便主動替我們做好了飯菜。
因爲喪屍病毒剛爆發不久,城市裏的水電管道還可以照常運行,除了不能離開安全屋,我們一家四口的生活並沒有太大的改變。
只是昨天的經歷讓老爸老媽失去了胃口,勉強喝了兩口粥,老爸就開始焦急地踱步,嘴裏唸叨着「外面這麼亂,也不曉得我那幫同事們怎麼樣了。」
我只能把他按回去,讓老爸別多想,還是考慮我們一家四口以後的生活吧。
也許我的行爲在老爸眼裏會很自私,但我既不是聖母,也沒有那麼大的能力解救全部的人。
能夠打造這座安全屋,照顧一家人的生活,已經是我能力的極限了。
妹妹小雅的膽子很小,這幾天她一直守在潛望鏡附近,望着外面的慘狀,忍不住嚇得哭出來,躲進我和老爸懷裏瑟瑟發抖,
「那些怪物會不會衝上來,大門夠不夠結實啊,萬一喪屍跑進來了怎麼辦?」
我拍拍她的額頭,安慰道,「放心,我和老爸一定會保護好你和老媽的。」
身爲家中唯二的男性,我必須和老爸一起負擔起照顧她們的責任,閒下來後,我就開始健身,並將事先準備好的消防斧和伸縮警棍都拿出來,放置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老爸也適應了這種環境,開始到處巡邏,檢查安全屋的防禦設施,看看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
他在機械廠上班,動手能力很強,通過幾天的查漏補缺,將一些被我疏忽掉的細節也補充了起來。
老媽和小雅就負責種植瓜果和餵魚,並學習一些簡單的護理知識。
末日的生存環境很惡劣,誰都不敢說不會受傷和生病,學會這些護理知識,也能更好地照顧全家人。
值得慶幸的是,這座城市的基建設施還算不錯。
儘管病毒已經爆發五六天了,安全屋依然沒有斷水和停電,手機信號也沒有受到影響。
小雅偶爾會點開手機,利用聊天軟件聯繫一些同學,和她們討論末世後的生活狀況。
說實話,大夥都過得挺慘的,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城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所有的工廠都停產了,馬路上隨處可見的喪屍,讓交通徹底癱瘓。
起初還有人把希望寄託在zf上,但我很清楚,這場災難的波及範圍太廣了,就算是國家層面的救援,也遠遠跟不上災難蔓延的速度。
外面的交通已經全部癱瘓,導致救援物資無法到位,很多人都在尋找物資的路上,遭到了喪屍的圍攻,倖存下來的人,也會爲了搶奪食物而互相攻擊,簡直慘不可言。
比較起來,我們一家人簡直生活在天堂。
在沒有斷電斷水的情況下,老媽甚至大秀了一把廚藝,替我們準備了一鍋紅燒魚,香氣四溢的晚餐,引得我和老爸大流口水。
可喫飽喝足後,我還是找到老媽,叮囑她以後不要再使用明火做飯了。
老媽的廚藝確實沒得說,但飯菜的香味一旦順着透氣窗飄出去,就很容易引來其他的流亡者。
末世中最複雜的就是人心,一旦我們藏身的位置暴露,安全屋也將變得不是那麼安全。
老爸深以爲然,同樣對老媽叮囑道,「還有,你和小雅通過手機瞭解外面情況的時候,千萬不要泄露任何關於我們的信息,最好是設置成隱身狀態,避免引起關注。」
在一個物資極度匱乏,到處都是喪屍的環境下,我們這一家人卻「富得流油」,甚至還能喫上紅燒魚這樣的奢侈品,很難不遭人惦記。
最讓我擔心的人還是小雅,她閱歷不夠,在和同學網聊的時候,很容易被別人套話,所以叮囑老媽一定要看緊她,不該說的絕不能向外透露。
一家人謹小慎微,看着外面一天天陷入幻亂,也只有乾着急的份兒了。
7
病毒爆發的第三週,城市停電了。
所有電器失靈,我們也無法再通過手機,瞭解到外面的情況。
但我清楚,外面的世道只會比之前更混亂,全城停電,倖存者們的日子只會更不好過。
這還只是開始。
斷電的第二週,自來水設施也開始罷工。
如果只是停電的話,大家躲在家裏,忍一忍還能克服。
可停水的意義不同,缺水也就意味着那些住在高層建築的倖存者們,無法繼續待在家裏,必須冒險遷移到距離水源比較近的地方。
而這麼大規模的人口遷移,帶來的後果也是災難性的。
那些時刻等待飽餐一頓的喪屍,絕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這個猜想很快得到了驗證。
病毒爆發的第25天,城郊區的居民點,忽然傳來密集的慘叫聲。
雖然在這段時間內,外面慘叫聲一直沒斷過,但這麼大規模的慘叫,還是頭一次聽見。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引起了全家人的關注,老爸匆忙打開潛望鏡,只看了一眼就嚇得縮回來,臉色慘白地說,
「外面、外面好多人,他們遭到了喪屍的圍攻,到處都是屍體啊,太慘了……」
我沒說話,因爲早就猜到會有這種情況。
在距離安全屋不足兩公里的地方,就有一個城鄉結合部,裏面少說也居住了萬把人,這麼多人被困在家,經歷斷水斷電後,肯定會逃離居民點,去外面尋找食物和水源。
喪屍也會跟着這些人的氣味,在半路發起攻擊,能夠活着找到水源的人,根本微乎其微。
太慘了……
潛望鏡裏,到處都是遭到喪屍追逐的人,有的拖家帶口,被喪屍堵在了汽車裏面,有的直接被喪屍們拖到了馬路邊,張開血盆大口瘋狂撕咬。
我甚至看見一個孕婦,被喪屍們活活啃食的畫面。
而這些遭到啃食的人,也會在不久之後跌跌撞撞地爬起來,麻木地原地轉圈,或者直接撲向身邊最近的人。
血淋淋的畫面讓人不寒而慄,更多是還是同病相憐的憂慮。
這麼多人一起出行,還是免不了被喪屍團滅,我們這一家人要是離開了安全屋,妥妥是送菜的節奏。
小雅已經被嚇得蜷縮在牆角,外面每傳來一聲慘叫,她都會狠狠抖一下,滿臉絕望地摟着我的胳膊,「哥,要不然我們還是想辦法救救他們吧,實在太慘了……」
「傻丫頭,還是顧好自己吧,現在這種情況,我們可能連自己都救不了。」
我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聽到同類的慘叫,心中難免會痛。
但我也不能去當聖母,總不能爲了別人,讓自己也置身危險吧?
這段時間,我們見證了太多死亡,內心也都麻木了。
幾乎每隔兩天,馬路上都會出現外出尋找食物和水源的人,這些人的下場通常都很悽慘,能活着回去的人,連兩成都不到。
當然,人們也不會坐以待斃,很多人會選擇拖家帶口地逃亡,這些人的下場同樣會很悽慘。
那天,我正在給土豆澆水,突然聽到妹妹的驚呼聲,趕緊跑過去查看情況。
隨後,我看到一行七人,有男有女,樣子都挺年輕的,全都戴着墨鏡和口罩,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結伴跑向居民點的停車場。
他們一路上小心翼翼,避開了喪屍最集中的地方。
我對這種場面並不陌生,居民點太危險了,每天都會有人試圖開車逃離這座城市。
但我很清楚,就算他們成功逃到別的城市,下場也是一樣的。
周圍的城市早就淪陷,這種做法比待在家等死好不到哪兒去。
這幾個人還算聰明,四個人跑去開車門,另外三個人則負責放哨,還故意把一個鬧鐘放在距離較遠的地方,試圖利用鬧鐘製造噪音,分散喪屍們的注意力。
但,他們還是小看了喪屍的規模。
鬧鈴聲剛響起沒多久,外面就出現了成羣結隊的喪屍。
三個負責放哨的人沒一會兒就遭到包圍了,我聽到了慘烈的撕打聲,還有喪屍們發出興奮的「嗷嗷」吼叫。
車上的人也慌了手腳,趕緊棄車逃離,七手八腳地躲進了一棟樓房,大批喪屍也跟着圍了上去。
我看不清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接連不斷的慘叫聲很快就響起來。
喪屍們攻破了那棟樓房,開始追殺這些逃亡者,幾分鐘後,有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尖叫着跳窗逃離,很快又被外面的喪屍撲中,撕咬成一團……
這畫面讓我感到揪心,移開目光,對老爸嘆息道,
「看來,居民點附近又要多出幾個感染者了。」
8
安全屋內的生活很壓抑,我們除了要防備喪屍的威脅,還要忍受大量血淋淋的死亡畫面衝擊,說實話,內心並不好受。
唯一能讓我感到安慰的,是之前種在培養室裏的植物,已經開始生根發芽。
這些脆嫩的植株,彷彿代表着新生命的奇蹟,爲我們帶來了一絲心靈的慰藉。
中午喫飯的時候,老媽特意給我們加了個菜,爲了慶祝那些發芽的小生命。
喫過飯,我和老爸又跑去菜地,小心翼翼地給它們澆水。
但水還沒有澆完,我就聽到外面傳來汽車引擎轟鳴的聲音,隨後開始有人播放廣播,
「市民朋友們,我們是救援隊的工作人員,國家並沒有放棄大家,請各位聽到廣播後,儘快帶上食物和清水,到廣場那邊集合,我們會帶領大家逃離這座城市,到一個沒有病毒和喪屍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廣播持續了好幾遍,主要集中在城鄉結合部附近。
老媽和小雅很興奮,立刻丟開澆水的工具,「太好了,救援隊終於來了,我們終於可以得救了。」
說着她們就準備收拾東西離開,我和老爸對視一眼,趕緊攔住了她們。
「別去,有可能是陷阱。」
現在距離病毒爆發才過了兩個月,附近好幾個城市都已經相繼淪陷,舉國上下都籠罩在末日的陰影中,救援隊不可能來得這麼快。
上一世,我可是足足等待了大半年,都沒能等來大規模的救援,理智告訴我,外面的救援隊一定是假的。
老媽嚇一跳,說怎麼可能,如果這些人不屬於救援隊,爲什麼還要放廣播引我們出去。
「多半是爲了搶奪物資。」
我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立刻打開潛望鏡,調整角度,對着廣播聲傳來的方向看過去。
果然,來的根本就是不是什麼救援車輛,而是一些東拼西湊起來的私家車。
這些人把車停在馬路邊,通過廣播的方式,誘騙那些不明真相的倖存者出來,遇上帶着食物和清水的,就會勒令他們把物資留下,如果前來求助的人什麼也沒有,就會遭到暴力驅逐。
有人氣不過,找這些「救援隊」理論,便會立刻遭到毆打,完全就是一幫劫匪!
「天吶,幸好我們剛纔沒出去,要不然後果簡直無法想象。」
老媽也通過潛望鏡目睹了這一切,嚇得臉色發白,癱軟在沙發上。
小雅一臉無助地哭泣道,「這些人太可惡了,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大家已經生活得這麼慘了,連僅有的一點存糧都要搶走,簡直太沒人性!」
我苦笑道,「可能這就是人性吧。」
末世是最考驗人性的,在極端的環境下,一些血淋淋的真實,也會逐漸浮出水面。
很多流亡者,會在這種環境下自發聚集起來,形成到處燒殺搶掠的黑團。
到了夜裏,喪屍們最活躍的時候,這些黑團成員會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待天亮。
等到了白天,光照最強、也是喪屍們行動最遲緩的時候,他們就會潛入居民點,實施自己的搶奪計劃。
好在並不是所有人都那麼愚蠢,在目睹了這些黑團的所作所爲之後,倖存的居民已經不肯現身,那幾輛車在外面停靠了很久,也沒有搜刮到太多物資。
於是領頭的人改變了策略,居然帶着兇器挨家挨戶踹門,逼迫那些孤兒寡母們,把手上的食物都交出來。
老爸看得怒火中燒,「廖凡,我們不能這樣看着,這些人一直流竄在附近,對我們也是個威脅,萬一哪天發現了這個安全屋就壞了。」
我遲疑了一下,詢問老爸打算怎麼辦?
老爸一時半會也說不上來,氣得不停掐大腿,老媽趕緊勸他,說還是算了吧,他們人多,一個個都凶神惡煞的,還帶了那麼多武器,我們根本招惹不起。
正當老爸老媽陷入爭執的時候,我卻透過潛望鏡,發現了幾頭好像無頭蒼蠅般到處遊蕩的喪屍,一拍腦門,頓時有了主意。
我找到老爸,說我們完全可以藉助喪屍,來驅趕那些禍害。
老爸不解地問我,打算怎麼做?
我看向蓄水池裏遊動的魚兒,一個大膽的計劃湧上心頭。
喪屍的嗅覺和聽覺很發達,尤其對帶有腥味的東西特別敏感。
那些打家劫舍的人也不敢太放肆,每個人都把自己打扮得嚴嚴實實的,就是爲了防止身上的味道泄露,引來喪屍的圍攻。
我們可以利用氣味,把喪屍引到他們那裏。
9
下午五點左右,我和老爸決定要動手。
這個時間太陽正好落山,喪屍們也該離開陰涼的地方開始活動了,只要計劃得當,就能讓這個黑團有來無回!
之前花大價錢買來的無人機也終於派上了用場,在簡單用過晚飯之後,我就打開透氣窗的內置玻璃,小心翼翼地放出了無人機。
老媽和小雅則撈起了一條鮮活的大鯉魚,由老爸負責宰殺,故意將血和內臟全都塗抹在無人機上面,還找來繩子,將魚內臟中最腥的部分掛在無人機上面。
我檢查了一遍,感覺準備的差不多了,就來在潛望鏡下面,一邊觀察外面的情況,一邊通過遙控器,將掛滿鮮魚內臟的無人機送到外面的馬路上。
無人機的遙控範圍是三公里,這個距離,剛好能夠把喪屍引到目的地。
果然,這些智商爲零的喪屍們很快上當了。
魚本身就帶着腥味,加上老媽給無人機塗滿了魚血,對喪屍們構成了致命的誘惑。
所有喪屍都圍着無人機轉圈,發出興奮的「嗷嗷」叫聲。
可無人機飛得比較高,喪屍們怎麼蹦躂也夠不到,只能搖搖晃晃地跟在後面,沒一會兒就抵達了廣場附近。
那羣人還在到處搜刮食物,沒想到喪屍來得這麼快,等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
無人機就盤旋在他們的正上方,上面散發的血腥味足以讓喪屍們發狂,爭先恐後地圍住了廣場。
一開始喪屍們還只對我的無人機有興趣,但很快,它們發現了比無人機更有趣的目標,就像一羣嗅到血腥味的鯊魚,紛紛改變目標,朝那幾個黑團成員撲上去。
幾個拿着斧頭搶劫的人很快被喪屍包圍了,人羣亂了陣腳,開始四下逃散,但圍上去的喪屍數量十分可觀,沒一會兒就把衝在最後面的三個人撲倒在地。
被撲倒的人開始大聲呼救,希望同伴拯救自己。
可這種黑團大都是些烏合之衆,事到臨頭只顧自己,根本沒人願意幫那些被喪屍撲倒的人。
強盜們很快就散了,幾個幸運點的傢伙及時鑽進suv,撞開喪屍逃走,但更多人根本來不及發動汽車,只能爬上車頂暫時躲避。
可惜喪屍們還是沒有放過他們,不一會兒車下圍滿了喪屍,有人被抓住小腿,強行拖到車下面,更多喪屍直接沿着車門往上爬……
淒厲的慘叫聲很快就響徹了馬路,我蹲在安全屋,臉色很不好看。
雖然趕跑了黑團,可喪屍們的數量和捕食能力,卻讓一家人都感到了心寒。
這附近的喪屍數量越來越多了,這麼下去,很快就會發展成一個喪屍國度。
老爸一個勁地唉聲嘆氣,拍拍我的肩膀,讓我把無人機先收回來再說。
我小心翼翼地操控無人機返回,重新拿到無人機後,卻有了意外發現。
在我的無人機後面,居然跟着另一輛陌生的無人機,機翼上還掛着一塊帶血的布,上面有一竄十分潦草的字跡,
「你們是住在倉儲室下面的倖存者吧,我是南華小區603戶的業主,你們有沒有儲存藥品啊?我老婆發燒了,求你幫幫我們!」
看到布條上的字樣,我有些緊張,畢竟安全屋的位置暴露了,對我們一家人相當不利。
老爸分析道,「南華小區就在廣場附近,距離安全屋不到兩公里,估計是你操控無人機的時候,被那棟小區的業主看見了,才急忙寫了求助信,跟隨咱們的無人機一起運送過來。」
老媽和小雅的心腸比較軟,都勸我幫幫這家人。
我爲難道,「可財不露白,一旦我們幫助了求助者,怎麼保證對方不會反過來惦記我們?」
老媽說,「也別把所有人都想得那麼壞,那家人要不是被逼的沒辦法,也不會寫這種血書了。」
在老媽的要求下,我最終還是決定發一回善心。
安全屋儲藏的藥品很豐富,退燒藥和抗生素都有,我用繩子綁住這些藥品,系在了那輛陌生的無人機下面,同時通過潛望鏡,監視無人機飛走的方向。
果然,就在廣場的一棟居民樓裏,有一戶人家的窗戶被迅速打開,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探頭探腦地把手伸出來,取出了我的藥品。
隨後,男人還在無人機下面掛了一個禮品盒,替我們送了過來。
等我取到禮品盒之後,居然在裏面發現了兩截臘肉香腸。
老媽興奮地拍手,「我就說嘛,好人有好報,終於能換換口味了……」
10
我很慶幸,那家人懂得知恩圖報。
之後的一段時間,我會時不時地通過無人機,和603那家人進行交流,得知那個戴眼鏡的人是個高中教師,家裏只有他和自己的妻子,自從屍潮爆發後,兩人就被困在了上面。
好在他家住在小區頂層,有個樓梯可以直通天台,男人在天台上面種植了不少蔬菜瓜果,加上之前囤了不少臘肉香腸,還能勉強生存。
只是他妻子身體不好,家裏總缺藥物。
我們開始互通有無,男人家缺藥物,我就用無人機替他運過去,作爲回報,男人給了我們一些煙燻的臘肉,還利用自己的物理知識,教我改造循環用水的過濾系統。
春去秋來,我們一家四口在安全屋生活了大半年,已經完全適應了這種生活。
之前種下的土豆和茄子等農產品,也迎來了一次大豐收。
那幾天,老爸和老媽都樂壞了,忙着將新鮮的蔬菜採摘下來,交給小雅晾乾保存。
我終於嚐到了一口新鮮的瓜果,久違的蔬菜香氣在舌尖爆炸,滋味別提有多美了。
晚上,老媽找到我說,「603那家人的日子挺辛苦的,乾脆用你的無人機,再給他送點新鮮的蔬菜吧。」
我同意了,操控無人機將剛摘下來的茄子送過去,誰知隔了很久,603的男人才推開窗,還掛了一張紙條在上面。
紙條上寫着一個不幸的消息,男人的妻子最終還是沒能熬過去,已經在昨天凌晨病發身亡了。
瞬間,一家人洋溢在臉上的喜悅,都被這條噩耗衝談了不少。
老爸呆呆地看着透氣窗,咒罵道,「這該死的病毒,到底要持續多久啊!」
末世的第七個月,外面下雪了。
安全屋沒有供暖設施,雨雪沿着透氣窗灑進來,將我們凍得直哆嗦。
南方的冬天屬於溼冷,那種無孔不入的魔法傷害簡直讓人絕望,儘管老媽取出了所有的厚棉被,還是抵禦不了寒冷。
依靠着囤積的物資,我們還能勉強度日,可603的男人就慘了。
暴雪持續的第二週,我再次接到他的求助信息,說自己染上了風寒,可能撐不過冬天了,他寫這張紙條是爲了道別,順便感謝我們一家對他長期的照顧。
收到紙條,爸媽一臉難受,雖然素未謀面,可交換了這麼久的信息,我們一家都把他當成了朋友。
老媽說,「廖凡,家裏不是還有很多抗生素嗎,給你陳叔(603業主姓陳)送去,隨便抓一條魚,讓他熬湯補補身子,這麼冷的天,他又冷又餓,還病得這麼重,可怎麼得了。」
明知老媽是聖母心氾濫,但我還是同意了。
我不能阻止她的善良。
可老媽的一念之仁,最終還是給我們帶來了安全隱患。
在給陳叔運送藥品和食物之後,無人機在返回途中出現了故障,撞在一根電線上,直接失控墜落下來。
我和老爸都急得不行,無人機可是我們瞭解外面的重要渠道,說什麼也不能丟。
最終我和老爸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冒險離開安全屋,把受損的無人機撿回來,看看能不能修好。
雖然這麼做的風險係數很高,當我們別無辦法。
冬天的風就像後媽的手,大嘴巴子往死裏抽,路上還結了一層很厚的冰,我和老爸把門推開一條縫,確認附近沒有喪屍,纔敢小心翼翼出門。
我讓老爸在距離安全屋比較近的地方負責放哨,由我去尋找無人機,可老爸說什麼都不願意,非要跟我一起。
好在無人機掉落的位置不遠,我很快發現被埋在雪地裏的無人機,匆匆撿起來,正要檢查哪裏出了問題,老爸卻突然推了我一把,大喊道,
「廖凡,快跑!」
我回頭一看,雪地裏出現了大量喪屍,正快速奔向我們。
冬天很冷,我和老爸裹着厚厚的棉衣,行動很不方便,可喪屍們卻完全不受任何影響。
等不及跑回大門,第一頭喪屍就衝上來了,我用力揮動警棍,將前面的喪屍打退,老爸也調過來幫忙,
「你先把門打開,我幫你擋住這些喪屍。」
「知道了!」我匆匆轉過身推門,卻聽到老爸一聲慘叫,回頭將一頭喪屍跳起來,撲中老爸的後背,張嘴就咬。
好在棉衣足夠厚實,老爸出門前特意把自己裹得裏三層、外三層,這一口只是咬穿了羽絨服的外套,還沒有見血,只是其他喪屍也圍上來了,眼看就要把我們包圍。
「爸!」我大喊一聲,正要衝過去幫忙,安全屋大門卻從裏面打開了,一向膽小的老媽居然也拎着擀麪杖衝出來,對那頭撲中老爸的喪屍又拍又打,
「讓你欺負我老公,讓你欺負我兒子……」
老媽此時的戰力都簡直保鏢,兩頭喪屍都攔不住,很快就替老爸解了圍。
「媽,你怎麼出來了?」
我被老媽那生猛的舉動嚇一跳,趁屍潮還沒有趕來,急忙拉着他們跳進了安全屋,小雅一直躲在門的背後,及時替我們關上鐵門。
砰一聲,喪屍被攔在了屋外,透過鐵門,我甚至能夠聽到指甲劃在鐵皮上的聲音,嘎吱嘎吱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老媽剛纔還像個潑婦似的,一回到安全屋就跪坐在地上,嚇得嚎啕大哭。
我和老爸趕緊上去安慰,她一手一個,死死抱着我們,「萬一你們出事了,叫我們娘倆怎麼活呀……」
望着哭得死去活來的老媽,我淚目了。
或許這就叫親情吧?
穩住情緒後,我趕緊讓老爸脫下棉衣,檢查他被咬傷了沒有。
好在有驚無險,那件厚棉衣救了我們全家人,老爸唯一的傷口是他摔倒時自己磕的,身上沒有劃痕。
保險起見,我還是給老爸打了一針抗生素,催他趕緊去睡覺,保存體力,萬一生病可就麻煩了。
11
熬過那個漫長的冬天,又到了萬物復甦的時候。
幸運的是我們一家都活着,有了第一年的種植經驗,老爸老媽擴大了種植規模,除了生活區域,整個安全屋到處都是綠植,長滿了各種瓜果蔬菜。
603的男人也活過了那個冬天,仍舊和之前一樣,通過無人機與我們交流信息。
我一直在利用無人機觀察外面的情況,距離病毒爆發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年,方圓幾公里內,已經不剩幾戶人家了。
能夠在末世中堅持到現在的,都具備着很充足的求生經驗,在和家人商討之後,我決定用無人機,和這幾戶人家取得了聯繫。
隨後我們達成了同盟,甚至一起合作佈置陷阱,將經常流竄在居民點附近的那幾頭喪屍除掉。
喪屍不怕冷,但很畏懼毒辣的太陽光,經歷暴曬後身體也會加速腐爛,行動也會變得遲緩很多。
到了夏天,太陽最炎熱的時候,這十來戶人家也會一起組團,去外面搜尋一些生活必備的物資。
儘管我們家不缺糧食,可爲了融入這個「大集體」,老爸還是參與了幾次搜尋物資的活動。
趁着炎炎夏日,大家搬空了附近的幾家超市,那天,老爸居然拎了一袋大米和幾袋火鍋底料回家,可把沒小雅樂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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